望紅樓裏酒氣、肉香還有脂粉香混在一起的奇怪味道撲麵而來秦悠然抽了抽鼻子,這味道有些難聞,她用手指擋了擋,跟著崔朝等人上了二樓。


    樓梯走了一半,就聞到了一股血腥氣,秦悠然的眉頭微皺,和身邊的雲樾對視了一眼。


    二樓上也很安靜,這裏都是包房雅間,門窗都閉著,但門窗後麵都站著人,在悄悄的看著外麵的動靜,好奇心人皆有之,何況還是在眼皮底下出了這麽大的事。


    眾人到了一個房間前停住,濃烈的血腥氣味兒更重,秦悠然心頭一跳,這得傷成什麽樣,流多少血才能這麽大味兒啊。


    雲樾也覺得奇怪,他和秦悠然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崔朝和劉召,顯然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說起來也正常,他們都是文官,血腥場麵見得並不多,最多也就是命案現場啊,審審案子啊之類的,其它的基本見不到。


    但雲樾和秦悠然不同,一個是上過戰場的人,一個是做過特工的人,對血腥味有著特殊的敏感。


    房間門口守著兩個衙役,窗子也開著,秦悠然從窗子裏望進去,正好看到十四皇子往外看,他的膚色本來就白,現在這種情況,在燈光的映照裏顯得更白,沒有一點血色。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看起來嚇得不輕,一和秦悠然的目光相對,他明顯一怔,眼神迅速聚焦,嘴唇動了動,秦悠然立即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十四皇子的鼻翼快速煽動,雙手緊緊握握成拳,心裏有了幾分希望。


    雲樾目不斜視,並沒有看他,但他眼角的餘泖看到了十四皇子和秦悠然的目光碰撞的一刹那,心裏忽然有些暖意,對秦悠然的感激無法形容。


    十四皇子身邊還站著兩名衙役,一見崔朝等人到了,急忙上前行了禮,崔朝點了點頭,問道:“現場可有動過?”


    衙役說道:“回大人,不曾。”


    劉召此時又哭了起來,不停的抹眼淚,這倒是真情流露,讓人動容,不管怎麽說,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讓人難過的。


    秦悠然穩住情緒,讓自己跳出和這些人的關係,站在中間立場,她仔細的打量著現場,設想著當時的情景。


    屋子裏原本就三個人,十四皇子坐在那裏,一個年輕女子在不遠處的茶台後麵,身邊放著一架古琴,而死去的劉青放,則是趴在地上,麵對著十四皇子,背對著那個女子。


    讓秦悠然詫異的是,劉青放身下並沒有多少血,身下隻有一小片,浸濕了衣服,但這點流量……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味道?


    她轉頭看了看雲樾,雲樾也看向她,兩個人目光一對,彼此都看到了對方心裏的疑惑,雲樾也覺得這一點很奇怪。


    別的不敢說,按照秦悠然的經驗,這點事她應該不會判斷錯,可是偏偏就錯了。


    她慢步走到劉青放的屍首旁,俯身仔細看著,劉召止住哭聲說道:“你幹什麽?”


    秦悠然盯著屍首,平靜的說道:“我幹什麽,劉大人不是在這裏監視著我嗎?不用急,你仔細看著就行,我在你眼皮子底下,也動不了什麽手腳。”


    她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往周圍一掠,看到有一把短匕首扔在一旁,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塊錦帕來,走過去把匕首撿起來,對十四皇子說道:“殿下,這是您的嗎?”


    十四皇子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是望紅樓裏的,是用削水果的。”


    他說著,伸手一指,果然,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兩個果盤,有一個水果被削成了小塊,水果刀卻不見了。


    秦悠然拿在手裏,仔細的看了看,這刀子製作一般,刀口也一般,很顯然就是鐵匠鋪子裏能買的那種一般的刀,十四皇子這樣的人是不會用這種普通的東西的。


    但是,這上麵有淡淡的血跡,但是量不大,她又問道:“那麽,這刀是您用過嗎?”


    十四皇子抿了一下嘴唇,沉吟了一下說道:“……是,當時我正在削水果,劉青放忽然衝我撲了過來,我嚇了一跳,本能的抬手一擋,就……”


    “殿下!”劉召在一旁氣道:“您可要實話實說啊,放兒怎麽會好好的突然撲向您,無緣無故為何如此?你用什麽擋不行,一定要用刀?您不知道這東西可以要人命的嗎?”


    十四皇子說道:“當時情況的確……說不清楚,樂聲在響,劉青放說了句什麽我也沒有聽清,一抬頭就看到他撲過來,麵目猙獰,那樣子似乎要掐死我,我一驚,也沒有多想,誰知道……”


    劉召氣呼呼的不停的說不可能,他就差說十四皇子是胡說八道了,別說他,就連崔朝等人也覺得,十四皇子的話怎麽聽怎麽不像真的,像是瞎編的。


    可秦悠然倒覺得,這事兒是真的。


    雲樾語氣沉肅道:“崔大人,仵作何在?讓他來看一看,劉公子是因何而亡?”


    劉召立即說道:“這還用驗嗎?當然是中刀而亡!這麽簡單的事情……”  雲樾轉頭看著他說道:“劉大人,你有喪子之痛,本王不想多說什麽,也很體諒,但是並非就代表你可在這裏指手劃腳,你且放心,若真的是十四弟所為,本王絕不袒護,到時候會和你一起去麵見父皇


    ,把事情一五十一的說清楚。但是,在查清之前,該遵守的,該走的程序,都要一一走一遍,還請你稍安勿躁。”  這是雲樾到了這裏之後第一次說這麽多話,他現在也說“稍安勿躁”,之前崔朝也說過,被劉召罵了一頓,現在雲樾說,劉召卻沒有多說什麽,倒不是因為雲樾是王爺,而是他句句在理,讓人無從反駁


    。


    崔大人見狀,急忙讓仵作進來,仵作是個近五十歲的老者,身上挎著個布包,一進來向眾人一一行了禮。  秦悠然上前走到仵作麵前,態度恭敬的說道:“老伯,有沒有多餘的套袖圍衣,借給我一件,我來給你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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