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白錦從屋內出來,張秀娥和流水忙迎上去。


    張秀娥握著白錦的手,望著白錦消瘦的麵頰,一臉慈愛心疼的說道:“錦兒,雲深這裏有我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不?若雲深看到你如此消瘦,必會心疼,興許還會怪姨母沒有照顧好你呢。”


    張秀娥自然是說笑的,但是白錦知曉張秀娥是真心關心她。


    她點頭道:“多謝姨母關心,我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喝藥。”


    張秀娥這才笑起來她,她撫了撫白錦的臉頰,溫聲道;“這才是好孩子,回去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來照顧雲深 。”


    白錦點頭。


    目送白錦離開,張秀娥這才轉過頭去,抬袖抹了抹眼淚,低聲喃喃道;“菩薩保佑,雲深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


    之後的日子,張秀娥每日親自照顧暮雲深,白錦休息了兩日後,身體也漸漸恢複,開始同張秀娥一起照顧暮雲深。


    太醫監的杜大人時不時的來看看暮雲深,每次為暮雲深檢查完後,杜大人都道她們照顧的很好,暮雲深體內的內傷已經全部康複,如今還不醒來, 應還是腦內的傷勢。


    淤塊已經清除的差不多,杜大人隻道近日,暮雲深應該就會醒來。


    白錦和張秀娥等人有了盼頭,每日盡心照顧暮雲深,隻望暮雲深能快些醒過來。


    這一日,高江雲來到太師府門外,在門外他遲疑半天,還是沒有進去。


    聽到消息的張秀娥得知後,顯是很高興,她不僅高興著啐道;“這臭小子!都多久沒來我看和老爺了?”


    一旁的流水忍不住笑著道;“夫人,二公子也是怕回來在被趕出去吧。”


    張秀娥抬眼睨了一眼流水,目中倒是沒有責怪之意,隻哼了一聲道;“哼!他做出那種事情!不趕他趕誰?!”


    話是這樣說,但張秀娥心中又怎會不心疼麽?


    高江雲畢竟是她的兒子啊。


    說完,張秀娥又不放心的問道;“那臭小子可走了?”


    流水笑著搖頭。


    “哼!不開門,他就不會自己進來嗎?又不是不認識自己的門!”張秀娥啐道,雙目朝外望著,一臉擔憂之色。


    “夫人!夫人!”有丫鬟快步跑來,一臉激動又震驚的說道;“夫人,老爺和二公子一同進府了!”


    張秀娥亦是一臉震驚,要知道當初高江雲同那男人離開太師府時,是被高淵給趕出去的,當初高淵還曾言高江雲再不是他高淵的兒子,不是太師府的二公子。


    當初高江雲可是將高淵氣的不輕,張秀娥知道高江雲此舉顯是傷了高淵的心,但兒子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選擇,也不是他們能控製的。


    “真的麽?”張秀娥聽後顯是極為高興,她出去迎接,走了不多時,就見高淵和高江雲大步走來。


    看到高江雲,張秀娥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高江雲快步走來,躬身道;“娘……”


    “臭小子!”張秀娥啐了口,哽咽斥道:“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不認識自家家的大門了!”


    高江雲撓撓頭,幹巴巴的說道:“我怕爹娘會不高興……”


    “那你現在怎麽不怕我和你爹不高興?”張秀娥說著眼眶就紅了,高淵看著連忙走鬼去,將張秀娥攬在懷中,低聲軟語的安撫張秀娥,邊為張秀娥擦眼淚。


    安撫完了,高淵抬頭,一張威嚴的臉頓時黑下來。


    高江雲:“……”方才對自己還是一臉慈愛呢。


    “還不跟你娘道歉!”高淵沉聲道。


    高江雲見自己母親如此,心底亦是不好受。


    他連忙拱手道;“娘,對不起,孩兒知錯了,您別傷心了。”


    “您若不解氣,便打孩兒吧!孩兒站著絕不躲!”高江雲一臉認真道。


    張秀娥天眼瞪著高江雲,啐了口道;“呸!你要是不躲,你還是老二嗎?!”


    高江雲嘿嘿笑了笑。


    張秀娥也跟著笑起來,她緩步走到高江雲麵前,抬手撫著高江雲的臉,哽咽道;“臭小子,多日不見,你都瘦了……”


    高江雲連忙道;“娘,您才瘦了,是我不好,日後孩兒絕不會讓娘傷心,不過……”高江雲看了一眼張秀娥,又看向高淵,隨即垂眸,低聲道;“隻要你們不在生我和阿雪的氣。”


    高淵和張秀娥聽到阿雪這個名字時,麵色有些僵硬,但好在高淵並未發火,而張秀娥也隻歎息一聲,沒有多說。


    “江雲你來了正好,去看看錦兒和雲深吧。”張秀娥歎道。


    高江雲忙道:“娘,我就是來看錦兒的,他們現在可還好?”


    提起白錦和暮雲深,張秀娥的眼眶再次紅了。


    眼看著張秀娥又要落淚,高淵也黑了臉,高江雲麵皮抽了抽,忙道:“娘,您先別哭,先帶我去看看錦兒啊。”


    張秀娥嗔了一眼高江雲道;“真是個不孝子!”


    一家人笑鬧幾句,氣氛卻極為融洽。


    看得出,高淵和張秀娥已然原諒高江雲,而高江雲心底也是高興的。


    張秀娥帶著高江雲來看白錦二人,正巧白錦正在屋內照顧暮雲深。


    見到高江雲,白錦自是高興不已。


    待見到床上昏睡的暮雲深後,高江雲歎了聲,道;“暮兄弟你可要早些醒過來,不然我的徒兒因為你天天抹眼淚,我這個當師傅的可是會心疼的,到時候等你醒過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白錦和張秀娥聽著,終是笑了笑。


    據杜大人的意思,暮雲深近幾日就會醒,身體也應該有反應了,但暮雲深還是整日的昏睡,並為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高江雲同白錦說了會兒話,因怕阿雪擔憂,便要離開太師府。


    張秀娥顯是極為不舍,她瞪著高江雲,低聲斥道;“剛回來就走,你可真是娘的好兒子!”


    高江雲嘿嘿笑了兩聲,但他出來時間不能太長,不然阿雪會擔憂不放心。


    “娘,過幾日我在來看你和爹。”


    張秀娥和高淵對視一眼,眼底有光芒閃過,而後就見張秀娥看著高江雲道:“江雲,有時間,你帶著那個……那個人來吧,讓我和你爹也見見他。”


    高江雲顯是很激動,忙道;“爹,娘,你們,你們真的願意……”


    張秀娥點點頭,她轉眼看著暮雲深屋子的方向,低聲歎道:“你是爹娘的兒子,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人聲數十載,娘不想讓自己後悔。”


    高江雲停了張秀娥的話,心中不感動是假的。


    他竟是忍不住濕了眼睛,抬袖擦了擦眼角,抬頭看向張秀娥和高淵道;“多謝爹娘成全!你們可比我原來的世界那些人開明多了!”


    高江雲激動之下,脫口道。


    張秀娥和高淵麵上露出一絲疑惑,緊接著就聽張秀娥笑著嗔道:“你這孩子,怎麽竟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什麽叫你們那的世界?”


    高江雲一臉尷尬的嘿嘿一笑,好在張秀娥和高淵已然習慣了高江雲的不同尋常,也沒有多想。


    “爹,娘,過幾日我便帶著阿雪過來,不過阿雪性子悶沉,膽小,你們莫要嚇著他才好。”高江雲溫聲道。


    張秀娥抬手點了點高江雲的額頭道;“你個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說完,張秀娥又愣了愣,她這是有了媳婦兒呢?還是招了個女婿呢?


    不管如何,高江雲和家中的關係緩和,這也是這段日子讓人開心的事情吧。


    自白錦身體好後,便每日同張秀娥輪流著照顧暮雲深,當然,大多時候還是白錦在照顧暮雲深。


    之後的幾日,太醫監的杜大人也來看暮雲深,每次為暮雲深檢查過後,杜大人隻搖著頭,對白錦和張秀娥道:“暮公子內傷外傷都以恢複,腦後淤塊也已消散,按理說該醒來了……”


    “可雲深他一直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啊。”張秀娥神色擔憂的急切問道。


    杜大人又為暮雲深細細檢查了一邊,終還是搖頭道:“暮公子身體強健,身體恢複極快,這一直不醒來……老夫著實是檢查不出啊。”


    白錦聽後,心底雖沉,卻還是躬身謝了杜大人。


    不管如何,杜大人都救了暮雲深,如今暮雲深不醒,他們便等。


    杜大人搖頭歎道:“都是老夫學藝不精,一時檢查不出暮公子為何遲遲不醒來……”


    張秀娥忙道;“杜大人您千萬別這麽說,您已經救了雲深的性命,如今不醒來,興許還不到時候吧……”


    杜大人乃是太醫監之首,乃是京城內醫術最好的大夫,若杜大人都檢查不出,那便無人能檢查出了。


    待送走杜大人,張秀娥回到屋內,入目就見白錦坐在床邊,緊握著暮雲深的手,臉頰貼著他的手背,靜靜的望著昏睡的暮雲深。


    一時間,張秀娥鼻子有些酸,她忙轉過頭抬袖擦了擦眼淚,二轉緩步走到白錦身邊,溫聲道:“錦兒,別擔心。”


    逼近聞言抬頭看向張秀娥,麵上不見任何悲傷之色,溫和的笑了笑道;“姨母,我不擔心。”


    “我知道,雲深他一定會醒來的。”言語輕柔又堅定。


    張秀娥心中很是不好受,她嗯了聲,垂眸看向緊閉雙目的暮雲深,不由出聲道:“雲深!你還不趕快醒來!你便忍心我們為你整日擔憂傷心嗎?”


    “你便忍心錦兒整日為了流淚,整日的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的傷心難過嗎?”


    張秀娥知道白錦雖然這樣說,但她心中又怎能好受呢?  “雲深,你快些醒來吧。”張秀娥擦著眼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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