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鄧妃在後宮同安皇後鬥了二十幾年,若不是因為周淩雲做事被太子抓追了把柄,如今她鄧妃怕已經成了後宮之主了!


    如今她卻被一個低賤的村姑給說的啞口無言,心中著實氣憤不已。


    鄧妃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道:“你不在乎性命,但身邊之人總是在乎的。”


    白錦淡漠一笑道:“性命是我自己的,同他人有何幹係?”


    鄧妃見白錦神色淡漠又坦然,顯然她方才提的條件,白錦是不會答應的!


    然白錦也說對了,此時此刻,她可是比白錦還要怕死!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離開皇宮!她還要翻身!還要將腹中龍子平安生下!她還未將安氏那個賤人給打敗!她怎甘願赴死?


    餘光瞥了一眼圍在身周的侍衛,鄧妃深深吸了口氣,而後抬眼看向白錦,幽幽說道;“好,我便答應你的條件,但隻有他一人跟著,其他人不能跟隨,若我發現有任何一人暗中跟隨。”


    鄧妃冷笑一聲道;“那七日醉的解藥我便是毀了,也不會交給你的!”


    暮雲深點頭,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鄧妃轉身由嬤嬤扶著離開,而白錦和暮雲深也一同跟上。


    離開前,暮雲深吩咐這些侍衛不準跟隨,而在離開前,暮雲深同不遠處的何勇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緊接著就見何勇帶著眾侍衛緩緩退開,不在跟隨。


    鄧妃帶著白錦二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後,這才停下。


    鄧妃懷有身孕,本就不能多行走,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隨行的嬤嬤朝後看了一眼,見身後果然無人跟隨,忙向鄧妃稟報。


    鄧妃讓嬤嬤扶著她坐下歇息,暮雲深也扶著白錦坐在一顆樹下歇息。


    嬤嬤從隨行的包袱中那吹水袋和事物等,伺候著等非用膳。


    坐在對麵的白錦二人極為安靜,一路上都不曾問過鄧妃要去哪裏。


    待鄧妃吃飽喝足,這才抬眼看向對麵二人,正巧就看到暮雲深正在為白錦擦著額頭的汗水。


    暮雲深目光滿是憐惜和溫柔,動作更是輕柔無比。


    鄧妃眯了眯眼睛,哼了聲道:“你們二人還真是恩愛!”


    暮雲深放下手,白錦也正好抬眼看過來。


    緊接著就見白錦點點頭道;“是啊。”


    白錦並未推開暮雲深,更沒有因鄧妃的話羞愧難當,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鄧妃心底嫉妒,本是想奚落白錦,誰知道白錦還大膽承認了。


    鄧妃冷哼一聲道:“不知羞恥!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泥腿子!”


    白錦神色不變,聞言淡淡道;“鄧妃娘娘自然是知道禮義廉恥的,那不知鄧妃娘娘身為聖上妃子,卻又偷偷出宮可有廉恥?”


    “你!”鄧妃沒想到一個村姑嘴皮子竟然如此厲害,她雙目死死瞪著白錦,恨聲道:“你惹怒我,便不怕我不給你解藥麽?!”


    白錦淡漠一笑道;“莫非我祈求討好你,你現在就會給我解藥?”


    當然不會!


    若白錦真的是祈求討好,鄧妃隻會更加看不起白錦,還會變相的折磨羞辱白錦!


    尤其是在她看到暮雲深和白錦如此恩愛,鄧妃心底更為嫉妒,嫉恨!


    然,白錦正是因為看透這些,是以她從來沒有想到要討好鄧妃。


    鄧妃吸了口氣,目光幽幽盯著白錦和暮雲深道;“你們如此恩愛,不知道他可願為你而死?”


    說著,鄧妃目光看向暮雲深,眸中帶著一絲嘲諷。


    暮雲深淡淡看了一眼鄧妃,而後轉眸看向白錦,溫聲道;“我們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白錦點頭道;“不錯,我們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鄧妃看他們二人如此恩愛,嫉恨的牙癢癢,不知道想到什麽,隻見鄧妃忽然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在看他們二人。


    待鄧妃歇息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幾人再次趕路。


    鄧妃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她走的路七拐八拐,即使身後有人,興許也已經跟丟了。


    直到天將黯的時候,鄧妃這才停下來。


    嬤嬤一臉憂心的問道:“娘娘,咱們今晚在哪裏歇息?”娘娘可是還懷著身孕呢。


    鄧妃朝周圍看了一眼,而後淡淡道;“就在此處歇息。”


    “啊?”嬤嬤看了四周一眼,這裏可是野地啊,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沒有。


    嬤嬤扶著鄧妃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歇息,緊接著就聽鄧妃看向暮雲深道;“你去弄一些柴火。”


    暮雲深冷峻神色未變,他扶著來到一塊石頭前,而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灰,這次扶著白錦坐下。


    鄧妃看暮雲深竟如此細心的對待白錦,眉角跳了跳,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極為複雜。


    “錦兒,在這裏等我。”暮雲深溫聲叮囑道。


    白錦點頭,道:“莫要走遠。”


    “好。”


    暮雲深轉身離開,這邊嬤嬤則伺候著鄧妃開始用膳。


    嬤嬤伺候著鄧妃喝了口水,就見鄧妃抬眼看向白錦,幽幽道;“他對你的確不錯,就是不知你遇到危險時,他可會不要性命的救你?”


    白錦天眼看向鄧妃淡淡道:“我遇到危險時,自然要自救,自己的性命總不能等著別人來救的。”


    鄧妃麵色僵了僵,盯著白錦哼笑一聲道:“白錦,你實在不像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村姑。”


    白錦道:“娘娘興許對小地方有什麽誤解,我們那邊的人從來都是自食其力的。”


    鄧妃滿麵不屑,冷聲道:“低賤的人才會自食其力。”


    白錦挑眉看向鄧妃,當看到那位老嬤嬤一路上衷心伺候鄧妃,即使鄧妃落魄至此,好事忙前忙後的伺候鄧妃,淡淡道:“那鄧妃娘娘可要祈禱了。”


    鄧妃蹙眉盯著白錦。


    “祈禱自己不要變成一個低賤之人,畢竟這位嬤嬤年紀也大了,萬一有個不舒服什麽的,娘娘豈不是就要自食其力了?”


    鄧妃冷笑一聲道;“沒有她,不是還有你麽?”


    鄧妃這是準備將白錦當做丫鬟了。


    白錦也淡漠一笑道:“娘娘說的不錯,若到那時候,我為了解藥,自是要事事都聽娘娘的。”


    鄧妃這才滿意一笑。


    然她卻沒有看到白錦垂眸時,眼底閃過的一道異色。


    暮雲深很快回來,他雙手抱著一捆柴火,肩上還提著兩隻剛獵到的山雞。


    他將其中一捆柴火放在鄧妃二人麵前點燃後,又將另外一捆柴火放在白錦麵前點燃。


    這裏是山間,四周不知有沒有野獸,且到了晚上溫度會極低,所以暮雲深拿回來的柴火足夠一晚上使用。


    “還冷麽?”暮雲深生好火後,又走到白錦身邊,握著白錦微涼的手哈氣,柔聲問道。


    白錦搖頭,在暮雲深為白錦哈氣時,正巧看到暮雲深手心處的傷口,白錦須眉微蹙,握住暮雲深的手心撫了撫列了皮的傷口。


    暮雲深眸光如水,柔聲道:“沒事。”


    白錦用帕子將暮雲深手心的傷口包紮好,仰頭看向暮雲深問道:“疼麽?”


    暮雲深搖頭道;“不疼。”說著,暮雲深笑了笑,道:“錦兒,我來烤山雞。”


    暮雲深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很快他烤的山雞香味便飄散出來。


    香味飄到鄧妃和嬤嬤那裏,就見那嬤嬤舔了舔嘴,咽了口口水,轉眼看向鄧妃。


    她們這一路上吃的可都是糕點幹糧,這肉香味實在太過誘人。


    “娘娘,您看這……”嬤嬤雙目直直盯著那烤山雞。


    鄧妃聞到這香噴噴的肉香味,肚子也咕咕叫起來,顯然,方才那些糕點根本不足以讓她填飽肚子。


    鄧妃表現的沒有嬤嬤明顯,但她盯著暮雲深手中的肉亦是綻放出餓狼一般的光芒。


    鄧妃咳嗽一聲,蹙眉瞪著暮雲深道:“將肉拿過來。”


    暮雲深連看都未看鄧妃,待他烤好後,拿到鼻尖聞了聞,又撕下一片覺著熟了,這才將烤好的山雞遞到白錦麵前道:“錦兒,可以吃了。”


    白錦接過山雞肉聞了聞,肉香撲鼻,便也迫不及待的吃起來。


    暮雲深接著烤另一隻。


    鄧妃見暮雲深和白錦竟然無視她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神色陰沉的盯著二人斥道;“你們沒聽到嗎?!”


    一旁的嬤嬤也忍不住斥道;“大膽刁民!有了雞肉為何不先孝敬鄧妃娘娘?!”


    白錦和暮雲深直接無視她們主仆二人叫囂,他們走了一夜的路,已是累極餓極,白錦撕下一般肌肉遞給暮雲深,自己則吃另一半。


    眼看著二人吃的歡快,那肉香味飄在鼻尖實在讓人心癢癢,鄧妃隻覺得肚子姑姑叫的聲音更大了。


    “白錦!我命令你將雞肉拿過來!”鄧妃沉聲斥道。


    暮雲深本在低頭烤肉,聞言,他忽然挑頭,沉冷幽深的目光射向鄧妃,那眸光太過冰冷似帶著一種無形的的冷意和威懾,不過一眼,竟讓鄧妃心底一虛,待她反應過來後,卻是心頭惱怒!


    她方才竟然在害怕一個泥腿子?


    即使暮雲深如今同太師府有些關係,即使他僥幸得了聖上的欣賞,但他依舊是個身份地位的泥腿子!


    鄧妃如此想著,她咬了咬牙抬眼瞪向暮雲深和白錦道;“你們不想要解藥了麽?!”


    噗嗤!  白錦低笑一聲,抬眼看向鄧妃道:“娘娘,你打算一路上一直以這件事作為要挾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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