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痛叫著,心底更恨張氏了,脫口就道;“就是你讓我編的!是你讓我編說劉家要賣了我!你不想讓我回去!”


    張氏氣的渾身發抖,下手就更加狠了。


    一旁崔氏和劉老漢見著,卻是咯咯笑起來。


    尤其是崔氏,一臉嘲諷的笑著道:“誒呦,原來是你這個老虔婆教自己閨女這麽說的!可真是不要臉,黑了你的心肝呦!”


    “大家夥看看呦,這就是你們大邱村的老白家!都將閨女嫁到我們劉家了!卻不讓閨女回婆家,反而讓閨女留在娘家,還跟我們要銀子,你們白家的人還要不要臉了!”


    崔氏這麽大喇喇的說了一通,隻讓周圍圍觀的村民對著白家大房的人指指點點,嘴裏也跟著斥責起來。


    白高文氣的的臉色鐵青,他覺得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咋娶的婆娘一個比一個蠢?1


    “不是的!不是的!”張氏這下可急了,她連忙搖頭大聲道:“是劉家要賣我閨女!”說著,張氏抬手就朝著白妙狠狠打了幾巴掌,高聲叫道:“你個死丫頭!快說話啊!”


    “誒呦,姐姐你咋能這麽打這麽重?在再說妙兒也是你閨女啊,你不心疼,我這個二娘都心疼呢。”


    站的遠遠的錢氏神色悠哉的說著,然,她並不過去幫白妙。


    她越是這樣說,白妙心中對張氏的恨意就更深。


    她一肚子氣,高聲叫嚷道;“就是你編的!我沒有說過!”


    張氏氣的麵皮抽搐,一旁的白高文聽後,麵皮緊繃,他蹬蹬蹬跑過來。


    張氏神色慌張道;“他爹,不是的,是……”


    啪!


    白高文抬手就是一巴掌,將張氏打的跌倒在地上,瞬間,就聽到張氏的痛叫聲。


    “賤人!”白高文朝著張氏啐了口,又轉頭一臉怒氣的瞪著白妙。


    白妙嚇的後退兩步,白高文咬了咬牙,而後看向崔氏和劉老漢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白妙如今已經是你劉家的人,日後我們不會多管她的事情!”


    說完,白高文轉身蹬蹬蹬回了屋。


    錢氏站在原地,咯咯就笑起來。


    白高文這樣說,就是說明,日後白妙的事情他再也不會管了,也不會讓白妙在回娘家了!


    白妙這唯一的一條後路,算是斷了。


    不枉她費了那麽多口舌,真是一出好戲呢。


    錢氏走到白妙身邊,笑著道:“妙兒,你還趕快跟你爹回去?你相公和還在家裏等著你呢。”


    崔氏和劉老漢蹬蹬蹬走過來,崔氏本想罵人,想了想,她還是道:“妙兒走吧,你可是我們劉家的媳婦兒,我們還能對你不好了?”


    劉老漢也跟著點頭道:“就是,言郎可是在家等著你呢。”


    “相,相公真的等我回去?”白妙低聲問道。


    崔氏眼底劃過一絲陰毒,心底暗暗咒罵,罵白妙是個不要臉的賤蹄子,隻會發騷。


    麵上卻還是點頭道;“可不。”說著,老兩口拉著白妙就走。


    白妙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又轉頭看向錢氏。


    不知為啥,她忽然有些心慌。


    “……二娘。”白妙求助似的看著錢氏,心慌的厲害。


    錢氏笑嗬嗬的說道:“好閨女快回去跟劉秀才好好過日子吧。”


    “走吧,走吧。”


    就這樣,白妙被連哄帶騙的竟然再一次跟著崔氏和劉老漢回到劉家。


    錢氏望著白妙的背影,麵上溫和慈愛的笑容漸漸變成了陰毒嘲弄的笑容。


    她轉身,緩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張氏身邊,低著頭,幽幽道:“姐姐,你可真是可憐呢,自己的親閨女都不信你,嘖嘖。”


    張氏猛的抬頭,雙目滿是怒恨的瞪著錢氏,咒罵道:“錢氏!是你!是你攛掇我閨女……”


    “嘖,怎麽能說是我攛掇,明明就是你閨女不相信啊,姐姐,你說說你活的真是可憐,自己兩個閨女,一個嫁到了窮山溝一輩子都回不來,一個回來家也不認你,還誣陷你,嘖嘖,你真是可憐呢。”


    “賤人!我要殺了你!”張氏雙目目眥欲裂的瞪著錢氏,就要起身打人。


    錢氏不躲不避,目光嘲諷的看著張氏道:“我肚子裏可有他爹的兒子呢?你若是敢動我,你猜猜,他爹會不會立馬休了你,將你趕出白家?”


    張氏的身體猛的僵住,然她麵容扭曲,神色猙獰,恨不得殺了錢氏,卻又不敢動手。


    張氏越是如此,錢氏心中就越是高興。


    她咯咯笑著,道:“姐姐,你快些去做飯吧,我兒子要吃肉呢。”


    說完,錢氏轉身朝著屋內走去,邊彎唇呢喃道:“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錢氏走進屋內,就聽到裏屋摔東西的聲音。


    錢氏摸了摸肚子,緩步走進裏屋,看到麵色鐵青的白高文,就溫聲道;“他爹,別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錢氏走過去扶著白高文坐下,邊為他順氣,邊道:“為了一個白眼狼的丫頭,不值得,唉,姐姐也真是,為了這樣一個閨女,幹啥還編謊話騙人,現在可倒好,鬧得人盡皆知,別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


    咱們是作惡事,要分開劉秀才和妙丫頭……”


    “別跟我提那個死丫頭!喪門星!”白高文黑著臉怒聲斥道。  錢氏眼神閃了閃,麵上滿是笑意,溫聲道:“好,好,不提,不提,這俗話說得好好,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閨女一嫁人這心都是朝著婆家的,也難怪妙丫頭一回來就是要銀子,今個兒還鬧出這


    種事情難怪……”


    眼看著白高文神色愈加難看,錢氏就笑嗬嗬的道;“幸好咱們現在有兒子了。他爹,日後兒子長大了可是要孝順你的。”


    一聽兒子,白高文的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他抬手摸著錢氏的肚子,麵色複雜,幽幽道;“你可得養好身體,給我生一個白胖的兒子!”


    ……


    白家大房和劉家這件事情鬧得有些大,很快便傳開了。


    沈大虎從鎮上趕來時,就聽到村口有人在談論這件事情。


    待他回了白家三房,便將外麵聽到的告訴白家三房,幽幽道:“這劉家果真是個難纏的,幸虧妹妹,妹夫當初沒有同意劉家的提親。”


    沒想到劉家的崔氏和劉老漢又來白家大房鬧事了,還鬧得人盡皆知。


    白高忠和沈氏對視一眼,夫婦二人點點頭,沈氏道:“是啊,幸虧那會兒錦兒堅持不同意。”


    那時,沈氏還是看好劉秀才的,誰知道那劉秀才不過虛有其表而已。


    那傳言還說劉家要賣了白妙,最後又說是張氏胡亂編的,究竟孰真孰假,卻是不得而知。


    白錦聽後,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若說劉家為了劉老漢的賭債要賣了白妙,白錦是相信的。


    前世,若不是她拚命掙錢,恐怕,自己也會被崔氏賣掉。


    至於白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這件事很快便過去了,沈大虎忙將他查到了告訴白高忠等人。


    沈大虎身為衙門的捕頭,不管是身份貴重的商人還是三教九流的人,都還是認識一些,是以,他很快便查到了一些關於郭常義的事情。  這郭常義的身份果然不簡單,這郭常義一家雖隻是羅商縣的一個商人,但郭家在京城卻有著一個做大官的親戚,據聞,這郭常義的大伯父在京城內還做著一個不小的官,且,郭家同三皇子周淩雲還有


    那麽幾分關係。


    家族背靠皇親國戚,也難怪這郭常義在羅商縣內可以橫行霸道,就連縣太爺都會禮讓三分。


    白錦聽聞,秀眉微蹙。


    這郭家竟然同三皇子周淩雲有些關係,也難怪郭常義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縣裏弄一個商人堂會,公然的圈錢。


    暮雲深的來信中,曾提過京城的局勢,他寥寥幾句,隻道京城局勢漸穩,三皇子勢力漸消,他也快歸來。


    眼眸微深,眸低閃過一絲光亮。


    “……郭家同皇子沾了幾分關係,正因為如此,郭常義這些年才能公然的坐上那堂主的位置,也正是因為此,才無人敢反抗,即使有人告他,也會被衙門悄然的處理。”


    沈大虎神色黑沉,他以前隻知道這郭常義是個極厲害的商人,同縣太爺和主簿關係甚好,便也沒有多想,誰知,他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查出不少郭常義為非作歹做的惡事!


    嘭!  沈大虎一拳砸在桌上,咬牙怒聲道;“這幾年間,郭常義不知逼的一家鋪子關門,而是逼迫不少做小本生意的鋪子關門,那些鋪子都是小本生意,店麵不大,都是自家用自家秘方,可是這些鋪子被逼的


    關門,那些秘方也都被逼著賤賣給了郭常義!”


    如此,也就解釋了郭常義為何會看上白老三醋坊了,而郭常義自己的生意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雜大,是盈利卻是極好的。


    如今這羅商縣怕是有大部分的產業都是他郭常義的。


    白老三醋坊乃是新開的醋坊,又是自家秘製釀的醋,難怪會被郭常義看上。


    再者,若白老三醋坊做的大,興許,郭常義會讓他們入堂會,交錢即可,如今,郭常義必是查清楚了白家三房的生意,知道白家三房沒有啥靠山,又是小本買賣。


    “這,這可咋辦?”白高忠和沈氏聽後,卻是心驚膽戰。


    他們都是小老百姓,如今做個小本生意開個鋪子,本以為生意會越來越好,誰知竟被人給覬覦了釀醋方子,關鍵,這郭常義身份還不簡單!郭家竟同皇族有些關係!


    沈大虎神色沉沉,低聲道;“妹妹,妹夫,那麽郭常義不好對付,不過你們放心,我既是衙門的捕頭,哪怕是拚著得罪縣太爺也要將此事稟報縣太爺!”


    白錦搖頭:“大舅舅,既然縣太爺知道郭家同皇子有關係,即使您去求了他,結果還是一樣,不過……”  “我倒是有個辦法,興許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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