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此時正是卯時中,大邱村家家戶戶都正在做晚飯。


    大邱村村長一家也正準備吃飯呢,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大邱村不算個小村,是以這村裏誰家有個事情鬧大了,就會來村長這裏討要公道,若討不回來,或者自己不滿意的,就會告上衙門,當然,作為普通老百姓,沒幾個人會願意將自家的家宅事鬧大衙門


    的。


    是以村長也早已習慣這種場麵,便讓人去開了門。


    待村長看到門一行人後,尤其是看到白高忠後,村長緊繃的臉上倒是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白高忠是個老實忠厚的,更何況白家三房今時不同往日,是以村長也願意給白家三房個笑臉。


    “村長這大晚上的來打擾你,真是對不住。”白高忠憨厚的麵上帶著愧疚,低聲道。


    村長聽著心裏舒坦,便笑著問道:“這有啥?你們這是咋了?咋來了這麽多人?”


    白高忠便將錢氏在鎮上放火少鋪子的事情說了一遍,大邱村的村長越聽麵頰越黑,直至最後,村長黑沉的目光落在被陳九和王三製住的錢氏身上。


    “冤枉啊!”錢氏自然不會傻的承認自己做的事情,她高聲叫嚷道;“村長,我是冤枉的!我,我隻是路過那裏,他們看見我就說那火是我放的!我真是冤枉啊!”


    說著,錢氏又看向白高忠,叫嚷道:“三弟,大嫂知道你對你大哥有怨言,你怨恨你大哥的田地比你多幾畝,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說我要放火燒了你的鋪子嗎?!”


    來大邱村的路上,錢氏已經打定主意,打定不承認!更何況他們已經回到大邱村,白高文是一定不會人那個白高忠將自己送到衙門的!


    錢氏這話真可謂是毒辣,白家分家時的事情,大邱村的村民稍微一打聽就知道,白家分家不公。


    如今錢氏說出這種話,圍觀的村民看著白高忠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微妙。


    白高忠和沈氏聽著錢氏的話,麵上滿是怒意,白高忠咬牙道:“明明有人親眼見著你用火折子點了包了幹草的油包往我們醋坊的後院仍,你還說你冤枉!”


    言罷,一旁的白錦上前一步道;“是啊村長伯伯,這兩位大叔就是親眼看到的。”


    這二人點點頭,對村長道:“的確,當時街上有人發現火光,便敲鑼驚出了不少人,而我的鼻子天生敏感一些,聞見火油味就去了那屋子後麵,就見這人手中拿著火折子正在點火。”


    另外一人也跟著點頭:“正是如此。”


    “呸!你們定是三房收買的人!你們當然替三房說話!”錢氏咬牙對著那二人啐了口,看著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村長目光冷沉的盯著錢氏,他對錢氏本就不喜,如今聽了這些話,看著錢氏的目光就更加陰沉嫌棄了。


    “大伯娘,你若是不想承認,當時在場的還有其他證人,不如我去將他們找來為我爹作證如何?”


    錢氏麵皮抽了抽,瞪著白錦的目光就像是啐毒一般,好不陰毒!


    她就覺得今天這件事情自己做的本來很隱秘,怎會有人發現!原來,原來這白錦是早已發現了自己的動作,就等著自己跳坑呢!


    “對!你既不承認,那我們就去衙門!讓官老爺為我們三房做主!”


    白錦說完,白高忠和沈氏就出聲道。


    另一邊,白高文很快便得知了這件事情。


    一聽白家三房的人拉著錢氏去找了村長和白家族長,白高文心頭一個咯噔,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而同一時間,白家大伯公也被請來。


    白高忠和沈氏將錢氏所做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邊,村長和大伯公見有幾個人為白家三房作證,還說親眼看到錢氏點燃火折子縱火燒鋪子。


    錢氏自是極力否定,還出言冤枉白家三房是因為憤恨不甘所以才設計陷害她。


    然事實擺在眼前,還有兩位證人,自是不能任憑錢氏空口白呀的亂說。


    更何況白高忠和沈氏也不會讓錢氏就這麽輕易逃脫!


    他們隻道要去衙門討回公道!而錢氏就忙跪在地上求村長和族長為她主持公道。


    白家大伯公一聽白高忠夫婦二人要去衙門,猶豫一瞬道:“老三,這件事情畢竟隻是咱們的家事……”


    白家大伯公自是不願意鬧大,還鬧到衙門的。


    若真鬧到衙門,那可不就是他們自家和村裏的事情,而是官司了。


    這不說大邱村丟人,救她們老白家也丟人。  白高忠冷笑一聲,他麵容依舊憨厚,但卻不會輕易妥協,他重重道;“大伯,村長,我們三房能走到今天這步,著實不容易,可今天竟然有人要燒了我們家的鋪子!將我們家逼上絕路!我不會善罷甘休


    !”


    旁人聽著白高忠的話,也附和的點點頭。


    這種事情不管遇到誰身上,都不會輕易罷休的。


    更何況錢氏還竭力否認,好像是三房的人冤枉了她一樣。


    若白高忠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錢氏,那外麵人咋說他們白家三房?


    白家大伯公看著白高忠,幽幽歎了口氣,最終是沒有說下去。


    說來這白老漢一家著實是不要臉,從白家四房開始就一直在算計白家三房,如今白家三房過的好了,白家大房亦是按耐不住的要算計三房!


    這種事情落在誰頭上,誰都受不了。


    錢氏見大伯公不為她說話,她麵上頓時焦急起來。


    “大伯,我可是高文的妻子,是三房的大嫂!他們咋能去衙門告我?!”


    白家大伯公看都不願看錢氏,麵色更是沉冷的可怕。


    “我,我沒有做……”


    “既然你說你沒有做過!那咱們就去衙門讓官老爺做主!想來官老爺必定會明察秋毫!若是我們冤枉了你!那必然會還你一個公道!”白高忠冷聲道。


    這時,白高文也趕來,他蹬蹬蹬跑到跟前,白家大伯公一看到白高文,揚手就給了白高文一個巴掌,斥道:“你做的好事!娶的好妻子!”


    而錢氏看到白高文,也趕忙爬到白高文身邊,抓著他的衣擺道:“他爹,救救我!我不去衙門!”


    白高文被當眾打了一巴掌,還是被大伯公打的,他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瞬間就說不出來!


    “他爹!救救我,救救我,嗚嗚……”錢氏扒著白高文哽咽的哭著。


    白高文麵皮抽了抽,抬眼就看到麵沉如水的白高文。


    “既然你覺得是我們家冤枉了你!那咱們就去衙門!”白高忠大聲道。


    “我不去!我不去!他爹救救我……”


    白高文麵皮狠狠抽搐幾下,忽然揚手就狠狠打了錢氏一巴掌!


    “賤婦!你做的好事!真是丟光了我大房的臉!”


    白高文忽然發怒,還狠狠打了錢氏一巴掌,讓錢氏剛到了嘴邊求饒的話就這麽給咽了回去。


    白家大伯公和村長麵色很是難看的看了一眼白高文,都搖了搖頭,顯是對白高文很是失望。


    “嗚嗚……他爹你咋能打我……”錢氏捂著被打腫的一邊臉,心底又是又怒又氣,嘴裏叫嚷道;“我,我是冤枉的,嗚嗚……”


    白高文額頭青筋爆突,見錢氏還在嘴硬,抬腳就朝著錢氏身上猛的踢了好幾腳!


    錢氏趴在地上,麵上慘然,跪爬著躲避白高文的斥打,嘴裏更是嗚嗚的哭泣著發出慘叫聲。


    “讓你心黑讓你做壞事!”白高文因為發怒整張臉看著都有些猙獰恐怖,而他下手也一點也不留情,每一腳都踢在錢氏的身上,看著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白高文如此,讓一旁看著的白家大伯公和村長麵色變了變,大伯公抬眼看向白高忠,猶豫一瞬,出聲道:“老三,老大畢竟是你大哥,如今你大哥也教訓了那錢氏,你看看……”


    白高忠嘴唇緊抿,麵色緊繃。


    對於白高文,白高忠一想到他之前做的事情,就無法原諒白高文,如今錢氏要燒掉他們家的鋪子,誰人又知錢氏所做的事情白高文知道不知道。  “大伯公,自從白家分家以後,我們三房從不曾找別人麻煩,也從不曾怨恨所謂的不公,既然已經分家,我隻知道我們這一家子要活好,如此才能我的孩子們吃上好的,這兩年多來,我們三房兢兢業業


    好不容易做出一分家業,可誰知我們不害人,卻總有人不想讓我們一家過好!”


    白高忠這幾句話,字字珠心,說的大伯公都覺著他這樣一個老人家都無法麵對白高忠。


    “老三,大伯公知道你心中不平,幸好老天有眼,沒讓她得逞,鋪子還是好好的。”


    白高忠緊繃著臉,聞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白高忠也算看出這所謂的親情。  那些所謂的親人,有時候還不如一個外人,外人在你需要幫助時興許還會伸出一隻手幫幫你,可有些所謂的親人,他們不僅要欺壓你,有時候在你落難時還會對你踩幾腳,看你過的好了,還要想方設


    法的將你拉入泥潭!


    這些所謂的親人,親大哥都是狗屁!


    今天這出事,在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白家大伯公也是無法再說出勸解白高忠的話,他年紀老了更要臉!


    白家大伯公歎息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而方才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讓圍觀的村民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對著白高文和錢氏指點起來。


    “誒呦,前兩日那錢氏還說是白家三房求她去幫忙的!原來是她自己求著要給人家幫忙!”一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緊接著便聽另外一人道;“可不,錢氏也拉著我說了,說什麽三房求她去幫忙啥的,嘖嘖,原來是她自己要去,而且她不是去幫忙,而是去燒人家鋪子啊!真是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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