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白錦,但細細一想,錢氏這不當著幾人麵在數落沈氏,指責沈氏不負責任憑自家閨女在外拋頭露麵,敗壞了白錦的名聲?


    錢氏說完,又轉眼看向白高忠,麵上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媚神態,一臉關心的溫聲說道:“三弟,你說是不?日後,你們可得注意著呢。”


    若白高忠真的是個不明事理的,此時還真會責怪沈氏。


    白高忠聽後,濃眉緊皺,淡淡道:“大嫂你這話啥意思?我們家錦兒想出門就出門,關別人啥事?我和孩子他娘總是護著錦兒的,若旁人敢說三道四,我就去跟他講個明白!”


    白高忠這一番話說的顯是在維護沈氏,錢氏一聽,眼珠子一轉,立馬笑著道:“那可不,誒呦,三弟,錦丫頭你們忙了一上午累了吧?快進屋歇會兒吧。”


    說著就迎著白高忠和白錦,若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白家三房是她錢氏做主呢。


    對於錢氏的行為,白錦看在眼裏,心中也有了隱約的猜測。


    待進屋後,幾人坐下,就聽錢氏道:“三弟,你們這是去了哪裏啊?三弟你不知道,我方才問了三弟妹許久,三弟妹都不願意告訴我呢,有啥大事,還要瞞著大嫂啊?”


    白錦神色沉靜,靜默坐在那裏,聽著錢氏的話,眉宇微挑。


    這錢氏每一句話都有意無意的在挑撥白高忠和沈氏的關係,但又讓人抓不住錯處,畢竟,她說的並不直接。


    白高忠和沈氏似乎還未聽出來,但,她這種態度,著實讓白高忠和沈氏不喜。


    其實當沈氏看到錢氏前來,本不願開門讓錢氏進來,誰知道錢氏就像是一個自來熟一般,拉著沈氏的說這話,還說要進屋坐。


    沈氏雖不喜大房和錢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大房和三房的過節也過去一年多,如今錢氏主動來,沈氏倒是也不好將人直接趕走。


    然,不將人趕走的後果便是,這錢氏就像是這家中的主人一般,很是自來熟。


    白高忠聽到錢氏的問話,麵色僵了僵,他想到白錦對他說的話,於是猶豫一瞬,隻道;“我們隻是去鎮上辦了點事情,沒有啥隱秘的。”


    “嘖,三弟如今在鎮上開了醋坊,這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三弟這是去鎮上應酬了嗎?”錢氏一臉關心的問道。


    白高忠含糊的點點頭。


    緊接著就聽錢氏道:“三弟,不是大嫂說你,你去鎮上應酬,日後可不能帶著錦丫頭。”  說著,錢氏就以一種極為親昵關心的神態看向白錦,溫聲道:“錦丫頭如今已經及笄,是個大姑娘了,更何況錦丫頭還長得這麽水靈,任誰看了都歡喜,所以啊,三弟你日後可得主意著些,莫讓錦丫頭


    吃了虧。”


    錢氏裝起來,還真像是那麽一回事,不然白語也不會如此信任她,寧願不相信自己的娘,也要相信錢氏。


    此時,錢氏看著就像是白錦的親娘一般,看著比沈氏還要疼愛白錦。


    但事出反常即為妖,白錦不是白語,知道如錢氏這種外人,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別人。


    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尤其像是錢氏這種精明的人。


    不過,錢氏此言怎麽聽都像是在關心白錦,白高忠倒是也不好說啥,隻淡淡敷衍過去。


    這邊,錢氏說完,又拉著白錦說話,那樣子看著倒真像是將白錦當做親閨女一般,比沈氏還要疼愛關心白錦。


    沈氏坐在一旁,竟是插不上話,她轉眼聽白高忠對視一眼,而後看向錢氏。


    “錦丫頭不瞞你說,大伯娘明白你年紀小,喜歡去外麵玩兒,但是你如今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聽你娘說你已經定親了,這定親的姑娘啊,更要多留在家中,這樣名聲才不會受損。”錢氏一臉關心說道。


    白錦唇邊也揚起一絲笑容,隻是笑意有些淡然,她道;“多謝大伯娘關心,錦兒記在心裏了。”


    錢氏忙笑著道;“好,記在心裏就好,其實這些事情應該是你娘告訴你的,不過我覺著定是你娘太累的緣故,是以才沒有主意到這些。”


    白錦淡淡道:“大伯娘誤會了,我娘最是心疼我,什麽事情都依我。”


    “更何況,周國並未規定女子及笄便不能出門了,我戲出門,我爹娘也護著我,倒是讓大伯娘多想了。”


    錢氏唇邊的笑容僵了僵,但還是柔聲道:“那是自然,錦丫頭長得這麽水靈,不管是誰看著都要心疼的。”


    錢氏拉著白錦說話,一時間竟是不願離開。  這眼看著就要晌午了,白高忠和白錦還有許多話要同沈氏說,誰知這錢氏不僅不離開,反而熱情的道;“誒呦,這都快晌午了,三弟,三弟妹你們若是不嫌棄,就讓我來給你們做一頓飯吧?你們還沒有


    嚐過我的手藝吧?”


    說著,錢氏就已經站起身,要去灶房。


    白高忠和沈氏忙攔住錢氏,沈氏幹巴巴的笑著道:“大嫂,哪能讓你動手……”


    白高忠亦是道:“大嫂,您來就是客人,咋能讓你動手做飯?”  錢氏嗬嗬笑著道:“啥客人,三弟,你莫忘了,咱們兩家可是親兄弟,咱們就是一家人,哪裏是客人了。”說著,錢氏就拉著沈氏的手道:“三弟妹,大嫂跟你還沒有說完話呢,不如咱們去灶房邊做飯邊


    吃?”


    見過臉皮厚的,但是如錢氏這般有心機又臉皮如此厚的,還是第一次見。


    沈氏和白高忠不好拒絕,麵色也有些不好,然,錢氏就下更是看不出一樣,還要拉著沈氏去灶房。


    這時,白錦站起身,走到沈氏身邊,揚起疏離笑意道;“大伯娘,我爹和娘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所以不能留大伯娘在此用飯,再者,大伯娘在咋說也是客人,哪能讓客人動手做飯?”


    白錦都如此說了,錢氏若還死皮賴臉留在這裏,倒真是沒臉了。


    錢氏幹巴巴的笑了笑,麵上依舊慈善,她點頭道:“那成,那就下次吧,三弟,三弟妹相下次你們一定要好好嚐嚐我的手藝。”


    待錢氏離開三房後,沈氏將院門關上,卻是憂聲道:“錦兒,咱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白錦眨眨眼睛道;“娘想讓她留下嗎?”


    沈氏搖頭。


    白錦道;“那就成了,既然娘不願意,那咱們幹嘛要委屈自己。”更何況,錢氏一看就有所目的,為何還要留下她來添堵?


    錢氏極不甘心的離開白家三房,不過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若她方才還要強硬留下,隻會讓白高忠反感自己。


    她走了一會兒,又停下腳步,轉眼看著白家三房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白錦似乎比那白語要聰明許多啊,不過在聰明又如何,若是白錦這裏走不通,她自有其他法子。


    一想到白家三房的青磚大瓦房,想到白家三房在鎮上開起的醋坊,每日的進項必定是極多的!


    白高忠可是白家內最為老實憨厚的男人,她還就不信搞不定白高忠。


    是的,錢氏心中對白高忠已經有了其他想法,她期望能過上好日子,能每日坐著收銀子,如今放眼整個大邱村,也就白家三房過的日子最好!


    她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咋就看上那個沒出息的白高文?!


    正巧,白高忠同白高文是親兄弟,如此,她便可以用妯娌這個身份多來白家三房,隻要同她同白高忠接觸的多了,還怕那老實憨厚的白高忠不上鉤?


    如此想著,就見錢氏麵上滿是算計之色。


    這邊,白家三房內,白錦和白高忠將縣裏鋪子的事情告訴沈氏,知道趙英一家已經在鋪子內安頓好,沈氏這才放心。


    隻聽沈氏舒了口氣道:“這就好,如此,英子她們以後就別回來了,也省的被那趙大柱給找見!”說完,沈氏才想起啥,忙將今日趙大柱來的事情告訴他們。


    “哼!他還有臉來問!”白高忠黑著臉道:“日後他在來,我就將他打出去!”


    白錦深以為然的點頭,如趙家那些難纏的人,若是不強硬一些,必會被他們給纏住,至於那趙大柱,性子懦弱窩囊,完全不配當一個夫君和父親,如今也算活該。


    接下來的兩天,白錦一家人就準備著縣裏鋪子的試營業,三日後,白錦一家人趕早到了縣裏,開始著手準備試營業的事情。


    鋪子內已經都收拾好,當天上午,白老三醋坊的分號試營業開張。


    因為鋪子開張的極為低調,是以來賣醋的客人是極好的,不過鋪子是剛開張,他們不急,不過讓他們欣慰的是,隻要來到醋坊,嚐過醋的味道後,便會受到稱讚。  尤其是有一人嚐到那辣子醋和蒜香醋時,那人一臉驚奇道;“這醋我在金泰樓吃過,尤其是那辣子醋,味道極為特別也爽口,之後我還在縣裏轉了大半圈從未買到過,想吃的時候就隻能去酒樓吃一頓,


    沒想到,今日在這裏吃到了。”


    這客人提到辣子醋,一看便是愛吃辣子的,神色極為激動。  聽到金泰樓,一旁招呼客人的白錦,笑著道:“金泰樓內的醋就是我們家的,客官若是喜歡,日後可來我們白老三醋坊打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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