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氣的渾身顫抖,卻又無可奈何,她咒罵了一會兒,就見屋子的門簾再次掀開,卻是錢氏笑盈盈的走進來。


    “姐姐,你在這麽嚎哭下去,就要鬧的外麵的街坊鄰居都要知道了。你不要臉,高文他可是要臉的。”


    張氏驟然見到錢氏,一張緊皺起來的臉頓時猙獰起來,她死死瞪著錢氏,咬牙咒罵道:“你個賤人!是不是你攛掇孩子他爹來要我的銀子!是不是你!”


    錢氏卻笑得更高興,她道:“是有咋樣?”


    張氏瞪著錢氏的目光更為猙獰,她大叫一聲,就朝著錢氏撲過去。


    錢氏輕巧的一個轉身避開,張氏一下子便撲倒在地上,張氏登時痛叫起來。


    錢氏居高臨下的盯著張氏,挑唇得意的說道:“姐姐,如今高文他已經有了兒子,你也不用操心了,哦對,你就是操心,也生不出來啊。”


    “錢寡婦!你個挨千刀的破爛貨!你不得好死!”張氏抬眼狠狠瞪著錢氏怒罵著。


    錢氏卻一點也不生氣,她隻一臉得意的盯著張氏,幽幽道:“姐姐,我勸你還是安靜一些,不然若是真的惹惱了高文,他可就真的將你休了。”


    張氏本就蒼白的麵色,更為不好了。


    錢氏見張氏被氣的不輕,這心底就越是高興。


    “錢寡婦你個命硬的寡婦!你不得好死!一定會遭報應的!”張氏咬牙恨恨罵道,一雙眼刀子更是恨不得將錢氏給砍碎!


    錢氏的眼底一沉,盯著張氏,緩緩說帶:“姐姐,我可隻看到你遭報應,你看看你,不僅被被高文給趕出來,就連爹娘對你也是不聞不問,你的閨女現在對我可是比對你還好呢!”


    錢氏越是這樣說,張氏著一顆心就像揪著一樣,痛苦又難受!


    “錢寡婦你不得好死!你……”


    “姐姐,現在這個家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你閨女也向著我,你說你還活著做啥?”錢寡婦卻不理張氏,嘴裏繼續說著刺激張氏的話。


    “你生不出兒子,讓高文丟了人,現如今我懷了高文的兒子,這個家日後自然也是我的。”


    張氏咬牙恨聲道:“你放屁!你休想!”


    “哼!等我兒子出生了,你看看這個家是不是我的。”頓了頓,錢寡婦又笑了笑道:“姐姐,要是我是你,不如幹脆死了得了,也省的在這難受呢。”


    張氏麵色青白,顯是被錢氏的話給刺激的不輕。


    張氏那樣子看著倒像是要掐死錢氏,錢氏卻是不怕的、


    她直接走近張氏,居高臨下的盯著張氏,雙手故意撫摸著腹部,得意道:“你是不是很嫉妒?嗬,可惜你就是生不出兒子。”


    張氏氣的麵目猙獰就要動手,卻聽錢氏道:“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現在就去告訴高文,他一定會休了你。”


    張氏的身體僵在原地,等著錢氏的目光卻更加憤恨。


    錢氏睨了一眼張氏,越過她往外走,邊道:“若我是你,倒不如一頭撞死。”


    說完,錢氏便出了屋子。


    走了幾步,錢氏停下,轉眼看了一眼偏房,眼底閃過狠色。


    這白家大房日後隻能有她一個女主人,白家大房的東西都是她錢氏的!


    三日後,白妙來了白家大房。


    白高文將準備好的五兩銀子給了白妙,一旁站著的錢氏見白妙高興著一張臉接過銀子,心底還是很不舒服的。


    白高文從張氏那裏拿來的十兩銀子,本該全是她的!


    不過……既然幫的人是劉秀才,她日後興許能指望上劉秀才,另外一方麵,白妙也會對對她十分感激,收攏了白妙和劉秀才的心,也算值得!


    反正她這手裏還有剩下的五兩銀子!


    如此想著,錢氏的臉色就更為慈愛了。


    她走上前拉著白妙的手,溫聲:“妙丫頭,你爹為了讓劉秀才重回書院,為了讓你安心,可是好不容易才湊到這五兩銀子,你可得還好謝謝你爹啊。”


    白妙手中握緊了這五兩銀子,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白妙聽著錢氏的話,忙點頭對白高文道:“謝謝爹!爹您放心!等相公他回了書院,將來科考一舉中第,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爹還有二娘!”


    白高文的麵色倒是有些淡然,他點了點頭,道:“隻要你和劉秀才莫要忘本,日後幫襯著家裏,幫襯著你弟弟就好。”


    白妙看了一眼錢氏,忙道:“爹你放心!等弟弟出生以後,我和相公一定會對他好的!”


    拿到銀子的白妙很是高興,想到她出門前,崔氏還在那裏指著她的鼻子咒罵著,說她根本幫不了劉秀才,說她是個喪門星,就是她害了劉秀才!


    白妙心底可是恨毒了崔氏!


    害的劉言郎被逐出書院的忍明明是崔氏,她竟然將錯怪罪在自己頭上!


    白妙緊緊的握著這五兩銀子,想著等她回去,將銀子給了劉言郎,看那崔氏日後還敢不敢在指著自己責打咒罵了!


    錢氏還拉著白妙說著話,而白高文和錢氏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及張氏,也沒有提及張氏那十兩銀子。


    白妙得了銀子,在家中坐了一會兒,便待不住了。


    同白高文和錢氏告了別,白妙便離開了白家大房,這一來一去的,白妙竟是沒有去看看偏房內的張氏。


    白妙離開大邱村,坐上拉人的牛車就朝著劉家莊趕去。


    同車坐著的也有幾個大邱村的婦人,她們其中有兩人是認識白妙的,便同她主動說話。


    白妙看著她們的卻是淡淡的,愛理不理的,白妙是看不起這些泥腿子的。


    想她嫁給了秀才郎,如今再咋也是秀才夫人,同這些泥腿子做一個牛車,白妙都覺得有失身份。


    更何況日後劉言郎若是考上了狀元,那她可就是狀元夫人了!


    那幾個人婦人見白妙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不願同她們說話,便也都閉了嘴,心底卻忍不住吐槽白妙。


    不就是嫁給了劉秀才嗎?還是自己耍手段壞了名聲勾搭了劉秀才,才嫁給了人家,現在倒是擺起了架子!


    白妙這一擺譜,倒是惹了人!


    白妙卻不在乎,她本就看不起這些泥腿子,更何況同他們說話。


    天氣冷,這拉車的黃牛似乎不好好趕路,拉車的牛大一鞭子抽在黃牛身上,隻聽黃牛哞的叫了一聲,這牛車就顛了一下。


    白妙本來坐著好好的,這牛車的兩個輪子磕在了一塊大石上,牛車顛的厲害,坐車的幾人驚叫一聲,白妙也跟著驚叫一聲。


    等著牛車穩當以後,坐車的幾人都紛紛指責起了牛大。


    而白妙本也想跟著指責幾聲,她一張口,誰知胸口就傳來一股的惡心感。


    這一張口,白妙沒有說出話,卻幹嘔了起來。


    同車的幾個婦人瞥了一眼白妙,其中一人見白妙一人嘔吐的厲害,便忍不住給給白妙拍了拍背。


    白妙麵色有些白,幹嘔了一會兒,這才好些。


    “牛大你看看你是咋趕車的,沒看見都將人秀才夫人給弄得險些吐了嗎?”坐在牛車上的一個婦人不鹹不淡的說道。


    白妙聽出了這個人的幸災樂禍,她忍下胸口的惡心感,抬眼瞪著那人,就要罵人,誰知一張口,一股巨大的惡心感再次襲來。


    一旁坐著的婦人見著白妙,眼神閃了閃。突然笑了一聲。


    “白妙,你這是有了吧?”


    這人說完,坐在牛車上的其他幾個婦人也都紛紛看向白妙,目光變換。


    這些人中有幾個是知道白妙和劉秀才的事情的,聽到這婦人的話,那方才說話幸災樂禍的婦人臉上卻是嫉妒的要命!


    不管劉秀才和白妙之前鬧出啥不好的名聲,那劉秀才長相俊秀,也是個秀才,這裏麵也有幾個嫁人的婦人曾想著要嫁給劉秀才。


    所以她們見了白妙,都沒個好臉色,更甚者,她們私下相傳,是白妙不要臉的勾搭劉秀才,才鬧出醜事!


    眾人心思各異,白妙卻顧不得。


    她的耳朵裏回蕩著那婦人的話。


    她有了?!有了孩子?!


    一瞬間,白妙臉上沒有驚喜,反而是刷的一下,白了臉色,那樣子看著倒是有些在害怕。


    接下來,別人跟白妙說話,白妙卻是聽不進心裏的。


    白妙深知她和劉秀才同房也就那麽幾次,這還是許久以前,若她真有了孩子,那也是比這早!


    現在若她真的有了孩子……


    白妙神色更為蒼白,她不敢再往下想,胸口的惡心感卻是愈加明顯。


    尤其是想到劉老漢同她在一起那幾夜,白妙胸口的惡心感更為厲害。


    這邊白妙惡心嘔吐著,除卻那好心的婦人,其他幾個婦人都被白妙給惹了,卻都是看著白妙,沒有一人上前關心白妙。


    等牛車到了劉家莊,白妙給了錢,便匆匆的走了。


    那坐在牛車上的幾個婦人盯著白妙的背影,卻是好奇道:“那白妙怕是有了,我看她咋不高興呢?”


    “呸!誰知道!”那之前擠兌白妙的婦人撇嘴道:“看她那騷樣子,沒成親就敢勾搭人,現在有了怕懷的不是劉秀才的!”


    同車坐著的幾個婦人也都笑起來,隻將這婦人的話當做笑話。


    然她們卻不知道,這婦人的一句戲言,卻成了真。


    白妙到了劉家莊,卻沒有回家,而是七拐八拐的到了村上一個野郎中的住處。


    過了一會兒,見白妙從那郎中的屋子走出來,一張臉卻是白的可怕。


    耳邊還回蕩著那郎中的話,白妙已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而白妙清楚的知道,這孩子,不是劉言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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