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深和蕭三爺相對而坐,聞聲,暮雲深神思一頓,轉眼看向蕭三爺,出聲問道:“三爺,你曾說過這次出海做的綢緞生意是和一位京城的商人合作,是麽?”


    蕭三爺沒想到暮雲深會突然提起這個人,於是點頭道;“是,他叫吉框,是京城的一名年輕富商,機緣巧合,與我有過幾次生意,要不然咱們這一次也不能如此好運,能跟著他一起出海做生意。”暮雲深俊朗麵色帶著一絲凝重,腦海中想到白錦對他說的那些話,他深邃如潭的黑眸微凝,定定道;“三爺,這位吉框先生,您可了解?出海做生意非比尋常,所以這往返路程,也需慎重的考量清楚,再者


    ,我聽聞海上海匪盛行,若是我們不幸遇上海匪,可有啥自保之策?”


    蕭三爺聽了暮雲深的的話,眉毛微挑,笑望著暮雲深道;“雲深兄弟我知你辦事穩妥,心細如發,所以隻待你想通之後,與你細細商量我們這一次出海的行程。”頓了頓,蕭三爺想到暮雲深第一句話,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與這位吉框先生合作了兩三次生意,且每一筆生意都合作極為順利,雙方也都很滿意,且我與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他的為人我還是有些了解


    的,所以雲深兄弟,你大可以放心。”


    也正是因為蕭三爺對那吉框極為信任,所以才會答應他合作這次的生意。


    蕭三爺這樣,暮雲深倒是不好在說什麽。


    暮雲深自是信任蕭三爺的,也信任蕭三爺的眼光,蕭三爺之所以被人稱作三爺,那自是有他的厲害之處。


    再者,蕭三爺做了多年生意,在看人這方麵,還是有些眼光的。


    暮雲深嘴唇緊抿,神色微沉。


    錦兒曾說他會遇到貴人,第一次生意會很順利,可是在不久之後,他便不知因何原因,落得那種淒慘下場!


    貴人,他所遇到的貴人是蕭三爺麽?還是說是另有其人?


    事關性命,暮雲深不得不多做打算。


    若是以前,即使是冒再大的風險,暮雲深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可是現在……


    “……雲深兄弟?雲深兄弟?”


    暮雲深回過神,眼底閃過一絲歉意:“抱歉三爺,我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蕭三爺何等聰明之人,他也自認為是了解暮雲深的,雙目在暮雲深臉上看了幾眼,挑眉道;“雲深兄弟,你有心事?”頓了頓,蕭三爺繼續道;“是關於生意上的?”


    暮雲深倒也不隱瞞,直接點頭:“是。”


    蕭三爺一愣,他想了想,目光頓時便變得調侃起來,他看著暮雲深道;“雲深兄弟,莫非是因為白錦姑娘?”


    “是,也不是。”


    蕭三爺皺眉,暮雲深這話,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三爺。”暮雲深思前想後,心底終於有了想法,便將白錦告訴他的一些事情以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暮雲深不能說這些預想是白錦告訴他的,因為,他相信白錦,不代表蕭三爺會相信白錦的話。


    再者,依暮雲深對蕭三爺的了解,若是他知道這是白錦所說的,必會說這是婦人危言聳聽,興許還會弄巧成拙。


    暮雲深隻道是他近日做夢,預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對於這次出海做生意,需要慎重在慎重,且那位吉框也需好好了解一下。


    蕭三爺聽後,先是訝然的看著暮雲深,緊接著,他便發出大笑聲。


    “哈哈,暮雲深啊暮雲深,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相信做夢那種東西?什麽預言?那都是瞎扯的!”


    蕭三爺笑的都咳嗽起來,他喘息著邊道:“古往今來,有哪個商人做生意不冒風險的?若每個人都因為一旦不好的預感,就不做生意,那何談發家致富?”“我明白。”暮雲深並未因為蕭三爺的大笑而惱怒,他神色認真的看著蕭三爺,沉沉道:“即使,這是虛無縹緲的,我也不希望有這種不好的可能,所以,蕭三爺,這次的出海生意,我們必要慎重商量,且那


    位吉框也需好好調查一番。”


    頓了頓,暮雲深緩緩道;“這是對我們自己負責,也是對親人負責,我暮雲深雖無甚親人,可是蕭三爺,你還有黎兒。”


    暮雲深說的這麽認真,蕭三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三爺,你說呢?”


    蕭三爺隻定定的看著暮雲深,過了好一會兒,才見蕭三爺緩緩點點頭,沉聲道;“好,那我們就從長計議吧。”反正離出海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一日,白家三房照例去鎮上賣完了醋,回了家後,白錦心疼爹娘累了一天,所以在他們回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晚飯。


    沈氏以前是絕不讓白錦進灶房的,一來因為白錦自小身子有些弱,二來,他們家就白錦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他們兩口子疼都來不及,哪舍得白錦那麽小就在灶房裏麵熏煙。


    不過後來,白錦堅持要在灶房幫忙,慢慢的,白錦對做飯也得心應手,現在,沈氏和白高中從鎮上回來,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心中自是感動又心疼。


    沈氏和白高忠偶爾說起這件事,說心疼白錦時,白錦就笑笑,對爹娘說,她能做飯才是好事,這樣不僅自己日後餓不著,還能幫家裏,更重要的是,她幫做做活,還能鍛煉身體。


    沈氏和白高忠兩口子對視一眼,眼角都染著一絲淚花。


    吃完了晚飯,白錦去洗碗,沈氏便在一旁幫忙。


    將碗筷都收拾好,白錦轉身看著沈氏道;“娘,天不早了,您和爹都累了一天,快些去歇息吧。”


    沈氏因為常年的風霜,眼角和額頭已經有了皺紋,不過即使如此,沈氏看上去還是很年輕,風韻猶存。


    此時的沈氏,麵帶慈愛笑容的看著白錦,眼中滿是心疼和感動。


    她抬手摸了摸白錦的黑發,柔聲道:“我們家錦兒長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


    白錦心中有些難受,她伸手握住沈氏略帶粗糙的手,壓下心中酸澀,揚起明媚的笑容道:“那是當然,爹娘將錦兒寵著長大,現在也該是錦兒照顧爹娘的時候了。”


    沈氏摸了摸白錦白皙的臉頰,心中有些難過:“可錦兒終是要嫁人的,等去了婆家,你想不做也是不行的,所以娘舍不得你早早的做這些。”


    其實,這才是沈氏心疼白錦的原因。


    爹娘始終氏疼愛自家閨女的,可是成了親,去了婆家,自是不能像在娘家一樣受照顧。


    白錦笑的調皮:“那錦兒一輩子不嫁人,就陪著爹娘。”“又說傻話。”沈氏嗔了白錦一眼,笑了笑,她又認真的看向白錦:“錦兒,明年你就及笄了,在咱們村你可有看上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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