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


    她隻道前段時日碰見一個路過大邱村的異商客,那商客也是賣醋的,但他的醋同白高忠賣得醋味道卻不同。


    白高忠聽的一愣,隨即笑道:“這醋的味道還有啥其他味道不成?”


    顯然白高忠是不信的,沈氏亦是不信。


    白錦笑了笑,她忽然窮神對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你們坐著稍等片刻。”說完,白錦便出了屋子。


    過了會兒,白錦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醋壺,另一手則拿著兩個粗瓷小碟子。


    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又反身出了屋子不知去拿什麽了。


    白高忠同沈氏對視一眼,他指著桌上的醋壺,輕聲問道:“他娘,錦兒這是要做啥?”


    沈氏搖頭,目中亦是露出疑惑之色。


    待白錦再次回到屋內,就見她說中拿著半碗研磨好的辣子,還有兩瓣剝好的蒜。


    待白錦坐下後,就見白錦拿起醋壺往小碟子內倒了些許的醋。


    瞬間,三人鼻尖便聞到了濃鬱酸烈的醋香味。


    做完這些,白錦抬眼看著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別人家買了咱家的醋都是為了調味是吧?”


    白高忠嗬嗬笑著道:“那是自然,咱家釀的醋,味道最濃,也是最香,鎮子上有好幾個人家說用了咱家的醋調味,菜都平日入味好吃一些。”


    白高忠這一手釀醋的手藝在整個大邱村都是數一數二的,就是本村也有不少人家來白家三房買醋。


    白錦點頭:“爹釀的醋味道很濃很香,別人家買了咱家的醋氏為了調味,有的也喜歡沾著醋吃飯,可這醋的味道味道太單一,咱家能釀得,別人家也能釀得。”


    白高忠點頭。


    這是自然,會釀醋的也不止是白家三房,不說大邱村還有其他兩家釀醋的人家,就說鎮子上就有好幾家醋坊。


    也正是因為此,白高忠隻能做個小本生意,不僅累不說,賣出的醋價錢便宜掙的自然也就少了。


    “那若是咱家的醋味道同別人家的味道不一樣呢?”白錦說完頓了頓,又道:“或者說,咱家醋的味道比別家的醋味多幾味,這樣也會吸引不少客人。”


    白高忠聽的徹底糊塗了:“錦兒,這醋的味道還能有啥其他味道?不就算酸香味嗎?”


    沈氏亦是一臉不解的看著白錦點頭道:“錦兒,娘明白你的心思,可你不懂釀醋,就說咱自己家吧,每天吃的醋不就是那個味道麽?”


    白錦轉眸看著沈氏,嗔怪道:“娘,自我有記憶以來,就時常跟著爹,爹是怎麽釀醋的,我是知道的。”


    白高忠笑嗬嗬的點頭,這倒是真的,自白錦會走路以來,她就經常跟在白高忠屁股後麵。


    往年,白高忠釀醋的時候,白錦就跟在白高忠,身上都是一股醋香味。


    不過等白錦年紀大了一些,身氏也怕一個姑娘家身上總是醋味不好,白錦這才不跟白高忠。


    白錦將麵前的兩個碟子放在桌子中間,而後有將一旁的辣子拿過來,伸手捏了一把辣子放入醋碟子內。


    “有人喜歡吃酸味,也有人喜歡是辣味,鎮子上有好幾家的飯店做出來的辣菜就很好吃。”


    白錦說完,也將沾了一些辣子的醋碟子退到白高忠和沈氏麵前。


    “爹,娘,若是咱們釀出了辣子醋,是不是比這樣更好入味,也更香,更省事一些?”


    白高忠垂暮直直的看著浸了辣子的醋,濃眉緊蹙。


    少時,白高忠抬眼看著白錦,有些猶疑的說道:“錦兒,你是說釀出辣子醋?”怎麽可能?


    白錦點頭,她相信白高忠會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白高忠氏自小就在鎮子上跟著醋坊的掌櫃的學手藝的,在這釀醋上,白高忠還是很有天分的。


    沈氏聽著他們父女二人說話,卻有些不明白,她奇怪問道:“錦兒,這釀醋還能釀處辣子醋來?咋可能?”


    白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坐在麵前的白高忠。


    不知過了多久,就見白高忠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他抬眼看著白錦,看上去很興奮也很激動:“釀辣子醋不難,難就難在度量的把握和入味。”


    白錦點頭:“師傅……商客師傅也是這麽說的,我吃過他釀出來的辣子醋,味道極好,也很罕見。”


    白高忠雙目發亮,經過白錦這麽一提醒,倒是激發了他不少的思緒。


    他目光一轉,又落在桌上的蒜上,指著那蒜問道:“錦兒,那這蒜呢?”


    白錦取過剝好的蒜,沾了一點醋拿在鼻尖聞了聞,又起唇咬了一小口,隻覺入口酸辛,味道濃鬱。


    “咱們這邊的人好吃麵食,尤其是吃餃子時,喜吃一些蒜頭,爹,若是咱們能釀出帶著蒜味的醋,是不是也很特別?”


    白高忠當下就明白了白錦的意思,若是能釀出帶了辣子的醋和帶了蒜香的醋,那自是同別家的醋味不同。


    這個想法好是好,隻是……


    “這……能釀出來嗎?”沈氏也明白了白錦的意思,隻是這種醋哼釀好麽?


    白錦道:“娘,我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釀好,但總可以去嚐試啊,而且那位商客師傅還告訴了一些方法,到時候我可以和爹一起釀。”


    白高忠神色激動,高興道:“錦兒,你說那位商客師傅告訴你方法了?”


    白錦點頭。


    雖說前世白錦做了不少的錯事,可是在釀醋這方麵,卻還算是遇到了貴人,想到她的師傅,白錦心底一歎。


    這一生,也不知她還有沒有機會去京城,去看看她的師傅。


    “……錦兒,那位商客師傅怎會平白無故的告訴你這些?”沈氏要比白高忠想的多一些,自然有許多疑問。


    白錦回過神,低咳一聲道:“娘,那位過路的商客見我生的聰明伶俐,又知道咱們家是釀醋的,就像遇到知音,就同我多說了幾句,他說這樣可以將釀醋的手藝傳揚下去,也算是一種修行。”


    為了安撫沈氏,白錦隻能將前世她釀醋師傅的話說出來。


    沈氏和白高忠聽後一愣,沈氏嗔了白錦一眼,笑著道:“你這丫頭,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白高忠更是愣愣的問道:“傳揚釀醋手藝?這,這若是別人家得了這種手藝,他還咋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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