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哥，來了一個叫程雲峰的，說是你的手下。”阿樂敲門稟告一聲。
“嗯，沒錯，這個程雲峰是我的下屬你去把人請進來。”周森吩咐一聲。
……
“森哥，這是安娜姐讓我給您拿來的，今天市麵上有關昨晚的滿月宴的報道的報紙都在這兒了。”程雲峰提著一摞報紙進來道。
“好，辛苦了，雲峰。”周森點了點頭，他確實想要看一下今天冰城的報紙是怎麽報道昨晚的滿月宴的，這安娜就想到了，還派專人給他送了過來。
“不辛苦，能夠為森哥做事，是我的榮幸。”程雲峰忙道。
“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沒有請柬，應該都沒有拿到伴手禮吧，你一會兒去找烏恩，給你一份，但是那個糕點沒有了。”
“謝謝森哥，昨兒個，白老板已經給我們了。”程雲峰感激一聲。
“哦，都是喝酒誤事兒，也沒顧得上這個事兒，醒來的時候也沒人跟我說，既然都拿了，那就好。”周森嗬嗬一笑。
“那您看著，有什麽需要了解的，隨時可以問我，我今天就在您這邊當值了。”
“好，安娜呢？”
“安娜姐去了情報室那邊。”
“行，那這樣吧，其實我這裏也沒什麽需要你的，你還是回警察廳吧，萬一那邊有事呢。”周森點了點頭，吩咐阿樂幫他送一下人，自己則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昨天晚上“食為天”外麵的記者不少，但他們是沒有機會進去的，都被擋在了門外。
但是不排除，這些神通廣大的記者通過其他方式獲取“宴席”上的信息。
甚至是照片。
孩子的滿月宴，周森請的都是貴客，查驗請柬這無可厚非，但要搜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有賓客攜帶相機進去，拍下照片，自然也就不稀奇了，周森自己也安排了攝影師，把這珍貴的場景保留了下來。
其實賓客喜歡拍照，私用的話，他是不會介意的，但如果商用的話，那就另外一回事兒了。
就算他不去追究，但拍照的人今後在他這邊的誠信等級都要下降一個檔次的，起碼若是有合作，不會優先跟其合作。
有內部酒宴照片的，自然選用內部照片，沒有的，就隻能用“食為天”的外景作為照片。
安娜是有心了，搜羅了差不多冰城本地發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報紙，中文版，日文版和俄文版的都有。
其實公開發行的報紙在警察廳都有備桉的，每天報紙出版發行，都要給警察廳送一份備桉的。
大報的報道中規中矩，不會給自己主動招惹麻煩，日文報紙自然不擔心，所以寫起來自然是渲染他們一直想要表達的“共榮”思想，再扯到日滿一家等等，對周森和白玉嵐也是大加褒揚，就差在她們腦門上寫上“日滿一家親”的典範家庭了。
白俄控製的俄文版報紙略帶一點點兒酸味兒，畢竟周森損失他們的人，現在跟他們漸行漸遠了，甚至連往來都少了，他們要是能夠有周森這樣一個利益代言人的話，日子要比現在好過多了。
小報就無所顧忌了，但也不敢太放肆，字裏行間上是讚賞，實際上透著陰陽怪氣兒。
什麽周森吃軟飯了！白玉嵐終歸是個女人，老牛吃嫩草了……
反正就是可勁兒的把周森和白玉嵐過去的情史往外爆，尤其是周森在南崗警署追求金素英，當舔狗的那段經曆，寫的是無比狗血，但這些東西真真假假，多少人能分辨的出，必然會成為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悠悠之口，堵不住的，就算今天把報社查封了，隻要不涉及“政治”，你就奈何不了他。
當然，如果他真想利用手裏的權力，倒行逆施一次的話，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他能這麽幹嗎？
翻看了一圈兒，還真沒有敢指名道姓的罵“漢奸”的，要不然，早就被安娜下令把報社給查封了。
但是昨天晚上，冰城軍警憲特各機關的頭頭幾乎是悉數到場的場景，幾乎所有的報紙都有描述，有的甚至連名單都直接刊登上了。
這要是真漢奸，隻怕是會得意忘形了，這可是人生高光時刻呀，可周森卻高興不起來。
謹慎小心，低調猥瑣發育。
這一招就給破功了，過了今天，誰不知道，他周森是冰城“漢奸”界的明日之星？
他處心積慮的，沒有大操大辦，可架不住開了頭，就沒辦法縮回來了。
這有點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人嘛，誰沒坐過幾件蠢事兒，現在看來，是壞事兒多還是好事兒多，還說不清楚。
這場滿月宴對於自己深入潛伏進日情報機關那是有幫助的，但對自己名聲和安全來說，那是絕沒有好處。
隻是走到這一步，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烏恩，把這些報紙捆紮好，收起來。”周森叫來烏恩吩咐一聲道。
“別呀，我還沒看呢。”白玉嵐從外頭進來，看到茶幾上一摞新出的報紙，忙道。
“有什麽好看的，你看了還置氣，不值當。”
“就當是消磨時間，你看我現在除了在家奶孩子，別的事兒也幹不了。”白玉嵐道。
周森要求的，白玉嵐起碼過了雙滿月才能工作，現在才過去一個月呢。
“行吧，你別氣著就行。”周森也知道，就算他不讓，白玉嵐想看還是能看到。
“你別在這人杵著了，孩子尿布該洗了……”白玉嵐手一揮，吩咐一聲。
其實家裏這麽多人，還有春嬸兒這樣的幫傭，洗尿布這活兒還真輪不到他。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沒洗過孩子的尿布是不算的，不然怎麽知道養孩子是一件多麽辛苦的事情。
隻有自己養了孩子，才知道父母當初的辛苦。
院子，水井邊上。
“哎呀，先生，孩子的尿布我來洗……”
“沒事兒，我閑著沒事幹，春嬸兒你去忙別的吧，就幾塊尿布，又不髒，很快就洗好的。”周森一扭頭。
“先生，您呀是我見到最好的人了，從來沒見過。”春嬸兒不是第一天給人家幫傭，來凝香館已經是第四家，還是第五家了。
“謝謝誇獎，這以後，我這兒子和閨女長大了，我這個當爹的得跟她們說，你們小的時候，爹是給你們洗過尿布的，這才真實嘛！”周森嗬嗬一笑。
周森哼著小調兒，快樂的洗著尿布，一遍又一遍，這時候昌伯快步走了過來。
“姑爺，跟您匯報個事兒。”昌伯看周森蹲在地上洗尿布，微微傾身下來說道。
“什麽事兒，說？”
“今年北滿地區的秋糧可能會大麵積的減產，每畝至少減產百分之二十以上，可能還不止。”昌伯臉帶一絲憂慮之色道。
“什麽，減產百分之二十？”周森聞言，大吃一驚，停下了手裏的搓洗的動作。
“這是根據下麵調查得來的結論，現在距離秋糧收割還有十來天左右。”昌伯道，“我們要不要暗地裏搜購一批糧食，囤起來？”
“你知道的，糧食收購都控製在日本人手中，加工企業亦受其限製，私自收購糧食，被抓到是要掉腦袋的。”周森道。
“偏遠地區還是可以鑽空子的。”
“風險大不大？”周森仔細考慮了一下，問道。
昌伯沒說話。
這風險自然是大的了，掉腦袋的風險，能不大嗎？
“可以稍微的囤一點兒，但不要超過十萬斤，一定要以安全為第一要務。”周森仔細考慮了一下，他囤糧不是為了做生意，囤起來，也不會投放市場，主要是為幾年後的糧荒做準備。
“明白。”昌伯點了點頭，他知道不讓秦朗做糧食黑市的生意，不是為了自己做，他是想囤糧，以待時機。
周森現在手裏有錢，隻是這些錢有些見不得光，怎麽花掉才是正途，囤糧是其中一個途徑，而且糧食隻要保管的好，幾年都沒有問題，就算是變成了陳糧，那對於饑餓的人來說，什麽口感、營養問題統統都不是問題。
“倉庫和運輸能做到隱秘嗎？”
“這個問題不大，這個我們自有辦法。”昌伯說道。
“行，那就照我說的辦吧。”周森點了點頭，未雨綢繆，有些事情的提前做起來。
……
南崗區·頤園路3號，關東軍情報機關部，本部。
一名日軍少尉副官疾步而來，敲開了左藤英的辦公室：“長官，那個信號出現了。”
“哦，在哪兒？”左藤英聞言，瞬間眼中金光一閃，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日軍少尉走到他背後的，拉開布簾，一副精準的冰城地圖出現在身後，他拿起牆角的一支木棍，用眼睛在上麵找了一會兒，然後，木棍的尖的一頭，在西南角的一個區域畫了一個圈兒：“在這個位置。”
左藤英看到後，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地方是中東鐵路管理局鐵路工作人員的家屬區。
自從日軍接管中東鐵路後，這裏就成日、中、俄的混雜居住區，日本人是曾經想居住在裏麵的中方鐵路工作人員以及家屬驅趕出去，但是阻力很大。
除非強行驅趕，否則這件事還真不太好辦，但是中東鐵路關係滿洲的經濟動脈，影響太大了，日本人也怕強行動作導致嚴重後果，何況，這麽做也確實毫無道理，而最後不了了之。
中東鐵路是北滿大動脈，最繁忙的是時候，靠這條鐵路吃飯的人數十萬人。
而且中東鐵路局，車輛檢修所等等機構都設在了冰城，光冰城就有上萬人為鐵路工作。
有人一回家父子兩代人都在鐵路上工作，這家屬區生活著少說有四五千人。
這裏麵生活設施完備，通水，通電，甚至裏麵的治安都歸鐵路警察管。
把秘密電台設在這裏，確實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因為這裏相對的自給自足，而且一旦有外人進入，就會立馬會被發現，安全，還有這邊的道路設施都相對比較好，四通八達，即便是被發現了，撤離也會很快。
鐵路係統中有相當一部分隱匿的“反滿抗日”存在，隻不過，平時他們也不會主動表達自己的立場和觀點，而且相對不予外界接觸，很難查獲。
最大的問題是，中國人，日本人還有殘存的白俄各自抱團，平時都是各幹各的，而隻要誰跟誰近了，被收買了，根本瞞不住，左藤英基本肯定，隻要電台測向車一進入那片區域，這個神秘的地下電台就會立馬消失，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
而他們不可能長時間的就盯著這一個地下電台，想要確定這個神秘的地下電波到底在哪一棟房子裏。
真的很難。
範圍太大，地毯式搜查，根本就是打草驚蛇，測向設備的精度和靈敏度不高，這也是導致目前無法精準定位的原因。
當然，神秘電台每次活動的時間都很短，這也是導致電台測向車無法準確定位的原因之一。
但是電台測向技術方麵，日本被歐美國家技術封鎖了，想要搞到的話很難。
現在就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德國人幫忙，但德國人又不是慈善家，就算是盟友，那親兄弟也是明算賬的，日本除了海軍比德國強，其他方麵無一都是弱者，德國的潛艇技術日本也是垂涎三尺，而陸軍裝備就更不必說了，日本買不起，也裝備不起。
隻有在情報方麵，雙方的合作倒是非常頻繁，畢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都有著超出自己胃口數倍的野心，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蘇俄。
德國對蘇俄的野心那是早就隱隱表露了。
“盯住這個信號，想辦法縮小範圍，能確定是哪一方的聯絡的信號嗎？”武藤英問道。
“根據他們的呼號研判，可能是軍統。”少尉副官說道。
“軍統，軍統在冰城的組織並不活躍，無非就是刺探一些情報，搞一搞破壞，對我們來說，他們的破壞性並不大，並不是我們緊迫要打擊的對象，但是還是要限製其發展。”左藤英說道。
“哈尹。”
“你去吧，把冰特諜的小野主任請過來，我有事情找他商談。”左藤英吩咐一聲。
“嗯，沒錯，這個程雲峰是我的下屬你去把人請進來。”周森吩咐一聲。
……
“森哥，這是安娜姐讓我給您拿來的，今天市麵上有關昨晚的滿月宴的報道的報紙都在這兒了。”程雲峰提著一摞報紙進來道。
“好，辛苦了，雲峰。”周森點了點頭，他確實想要看一下今天冰城的報紙是怎麽報道昨晚的滿月宴的，這安娜就想到了，還派專人給他送了過來。
“不辛苦，能夠為森哥做事，是我的榮幸。”程雲峰忙道。
“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沒有請柬，應該都沒有拿到伴手禮吧，你一會兒去找烏恩，給你一份，但是那個糕點沒有了。”
“謝謝森哥，昨兒個，白老板已經給我們了。”程雲峰感激一聲。
“哦，都是喝酒誤事兒，也沒顧得上這個事兒，醒來的時候也沒人跟我說，既然都拿了，那就好。”周森嗬嗬一笑。
“那您看著，有什麽需要了解的，隨時可以問我，我今天就在您這邊當值了。”
“好，安娜呢？”
“安娜姐去了情報室那邊。”
“行，那這樣吧，其實我這裏也沒什麽需要你的，你還是回警察廳吧，萬一那邊有事呢。”周森點了點頭，吩咐阿樂幫他送一下人，自己則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昨天晚上“食為天”外麵的記者不少，但他們是沒有機會進去的，都被擋在了門外。
但是不排除，這些神通廣大的記者通過其他方式獲取“宴席”上的信息。
甚至是照片。
孩子的滿月宴，周森請的都是貴客，查驗請柬這無可厚非，但要搜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有賓客攜帶相機進去，拍下照片，自然也就不稀奇了，周森自己也安排了攝影師，把這珍貴的場景保留了下來。
其實賓客喜歡拍照，私用的話，他是不會介意的，但如果商用的話，那就另外一回事兒了。
就算他不去追究，但拍照的人今後在他這邊的誠信等級都要下降一個檔次的，起碼若是有合作，不會優先跟其合作。
有內部酒宴照片的，自然選用內部照片，沒有的，就隻能用“食為天”的外景作為照片。
安娜是有心了，搜羅了差不多冰城本地發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報紙，中文版，日文版和俄文版的都有。
其實公開發行的報紙在警察廳都有備桉的，每天報紙出版發行，都要給警察廳送一份備桉的。
大報的報道中規中矩，不會給自己主動招惹麻煩，日文報紙自然不擔心，所以寫起來自然是渲染他們一直想要表達的“共榮”思想，再扯到日滿一家等等，對周森和白玉嵐也是大加褒揚，就差在她們腦門上寫上“日滿一家親”的典範家庭了。
白俄控製的俄文版報紙略帶一點點兒酸味兒，畢竟周森損失他們的人，現在跟他們漸行漸遠了，甚至連往來都少了，他們要是能夠有周森這樣一個利益代言人的話，日子要比現在好過多了。
小報就無所顧忌了，但也不敢太放肆，字裏行間上是讚賞，實際上透著陰陽怪氣兒。
什麽周森吃軟飯了！白玉嵐終歸是個女人，老牛吃嫩草了……
反正就是可勁兒的把周森和白玉嵐過去的情史往外爆，尤其是周森在南崗警署追求金素英，當舔狗的那段經曆，寫的是無比狗血，但這些東西真真假假，多少人能分辨的出，必然會成為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悠悠之口，堵不住的，就算今天把報社查封了，隻要不涉及“政治”，你就奈何不了他。
當然，如果他真想利用手裏的權力，倒行逆施一次的話，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他能這麽幹嗎？
翻看了一圈兒，還真沒有敢指名道姓的罵“漢奸”的，要不然，早就被安娜下令把報社給查封了。
但是昨天晚上，冰城軍警憲特各機關的頭頭幾乎是悉數到場的場景，幾乎所有的報紙都有描述，有的甚至連名單都直接刊登上了。
這要是真漢奸，隻怕是會得意忘形了，這可是人生高光時刻呀，可周森卻高興不起來。
謹慎小心，低調猥瑣發育。
這一招就給破功了，過了今天，誰不知道，他周森是冰城“漢奸”界的明日之星？
他處心積慮的，沒有大操大辦，可架不住開了頭，就沒辦法縮回來了。
這有點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人嘛，誰沒坐過幾件蠢事兒，現在看來，是壞事兒多還是好事兒多，還說不清楚。
這場滿月宴對於自己深入潛伏進日情報機關那是有幫助的，但對自己名聲和安全來說，那是絕沒有好處。
隻是走到這一步，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烏恩，把這些報紙捆紮好，收起來。”周森叫來烏恩吩咐一聲道。
“別呀，我還沒看呢。”白玉嵐從外頭進來，看到茶幾上一摞新出的報紙，忙道。
“有什麽好看的，你看了還置氣，不值當。”
“就當是消磨時間，你看我現在除了在家奶孩子，別的事兒也幹不了。”白玉嵐道。
周森要求的，白玉嵐起碼過了雙滿月才能工作，現在才過去一個月呢。
“行吧，你別氣著就行。”周森也知道，就算他不讓，白玉嵐想看還是能看到。
“你別在這人杵著了，孩子尿布該洗了……”白玉嵐手一揮，吩咐一聲。
其實家裏這麽多人，還有春嬸兒這樣的幫傭，洗尿布這活兒還真輪不到他。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沒洗過孩子的尿布是不算的，不然怎麽知道養孩子是一件多麽辛苦的事情。
隻有自己養了孩子，才知道父母當初的辛苦。
院子，水井邊上。
“哎呀，先生，孩子的尿布我來洗……”
“沒事兒，我閑著沒事幹，春嬸兒你去忙別的吧，就幾塊尿布，又不髒，很快就洗好的。”周森一扭頭。
“先生，您呀是我見到最好的人了，從來沒見過。”春嬸兒不是第一天給人家幫傭，來凝香館已經是第四家，還是第五家了。
“謝謝誇獎，這以後，我這兒子和閨女長大了，我這個當爹的得跟她們說，你們小的時候，爹是給你們洗過尿布的，這才真實嘛！”周森嗬嗬一笑。
周森哼著小調兒，快樂的洗著尿布，一遍又一遍，這時候昌伯快步走了過來。
“姑爺，跟您匯報個事兒。”昌伯看周森蹲在地上洗尿布，微微傾身下來說道。
“什麽事兒，說？”
“今年北滿地區的秋糧可能會大麵積的減產，每畝至少減產百分之二十以上，可能還不止。”昌伯臉帶一絲憂慮之色道。
“什麽，減產百分之二十？”周森聞言，大吃一驚，停下了手裏的搓洗的動作。
“這是根據下麵調查得來的結論，現在距離秋糧收割還有十來天左右。”昌伯道，“我們要不要暗地裏搜購一批糧食，囤起來？”
“你知道的，糧食收購都控製在日本人手中，加工企業亦受其限製，私自收購糧食，被抓到是要掉腦袋的。”周森道。
“偏遠地區還是可以鑽空子的。”
“風險大不大？”周森仔細考慮了一下，問道。
昌伯沒說話。
這風險自然是大的了，掉腦袋的風險，能不大嗎？
“可以稍微的囤一點兒，但不要超過十萬斤，一定要以安全為第一要務。”周森仔細考慮了一下，他囤糧不是為了做生意，囤起來，也不會投放市場，主要是為幾年後的糧荒做準備。
“明白。”昌伯點了點頭，他知道不讓秦朗做糧食黑市的生意，不是為了自己做，他是想囤糧，以待時機。
周森現在手裏有錢，隻是這些錢有些見不得光，怎麽花掉才是正途，囤糧是其中一個途徑，而且糧食隻要保管的好，幾年都沒有問題，就算是變成了陳糧，那對於饑餓的人來說，什麽口感、營養問題統統都不是問題。
“倉庫和運輸能做到隱秘嗎？”
“這個問題不大，這個我們自有辦法。”昌伯說道。
“行，那就照我說的辦吧。”周森點了點頭，未雨綢繆，有些事情的提前做起來。
……
南崗區·頤園路3號，關東軍情報機關部，本部。
一名日軍少尉副官疾步而來，敲開了左藤英的辦公室：“長官，那個信號出現了。”
“哦，在哪兒？”左藤英聞言，瞬間眼中金光一閃，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日軍少尉走到他背後的，拉開布簾，一副精準的冰城地圖出現在身後，他拿起牆角的一支木棍，用眼睛在上麵找了一會兒，然後，木棍的尖的一頭，在西南角的一個區域畫了一個圈兒：“在這個位置。”
左藤英看到後，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地方是中東鐵路管理局鐵路工作人員的家屬區。
自從日軍接管中東鐵路後，這裏就成日、中、俄的混雜居住區，日本人是曾經想居住在裏麵的中方鐵路工作人員以及家屬驅趕出去，但是阻力很大。
除非強行驅趕，否則這件事還真不太好辦，但是中東鐵路關係滿洲的經濟動脈，影響太大了，日本人也怕強行動作導致嚴重後果，何況，這麽做也確實毫無道理，而最後不了了之。
中東鐵路是北滿大動脈，最繁忙的是時候，靠這條鐵路吃飯的人數十萬人。
而且中東鐵路局，車輛檢修所等等機構都設在了冰城，光冰城就有上萬人為鐵路工作。
有人一回家父子兩代人都在鐵路上工作，這家屬區生活著少說有四五千人。
這裏麵生活設施完備，通水，通電，甚至裏麵的治安都歸鐵路警察管。
把秘密電台設在這裏，確實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因為這裏相對的自給自足，而且一旦有外人進入，就會立馬會被發現，安全，還有這邊的道路設施都相對比較好，四通八達，即便是被發現了，撤離也會很快。
鐵路係統中有相當一部分隱匿的“反滿抗日”存在，隻不過，平時他們也不會主動表達自己的立場和觀點，而且相對不予外界接觸，很難查獲。
最大的問題是，中國人，日本人還有殘存的白俄各自抱團，平時都是各幹各的，而隻要誰跟誰近了，被收買了，根本瞞不住，左藤英基本肯定，隻要電台測向車一進入那片區域，這個神秘的地下電台就會立馬消失，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
而他們不可能長時間的就盯著這一個地下電台，想要確定這個神秘的地下電波到底在哪一棟房子裏。
真的很難。
範圍太大，地毯式搜查，根本就是打草驚蛇，測向設備的精度和靈敏度不高，這也是導致目前無法精準定位的原因。
當然，神秘電台每次活動的時間都很短，這也是導致電台測向車無法準確定位的原因之一。
但是電台測向技術方麵，日本被歐美國家技術封鎖了，想要搞到的話很難。
現在就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德國人幫忙，但德國人又不是慈善家，就算是盟友，那親兄弟也是明算賬的，日本除了海軍比德國強，其他方麵無一都是弱者，德國的潛艇技術日本也是垂涎三尺，而陸軍裝備就更不必說了，日本買不起，也裝備不起。
隻有在情報方麵，雙方的合作倒是非常頻繁，畢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都有著超出自己胃口數倍的野心，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蘇俄。
德國對蘇俄的野心那是早就隱隱表露了。
“盯住這個信號，想辦法縮小範圍，能確定是哪一方的聯絡的信號嗎？”武藤英問道。
“根據他們的呼號研判，可能是軍統。”少尉副官說道。
“軍統，軍統在冰城的組織並不活躍，無非就是刺探一些情報，搞一搞破壞，對我們來說，他們的破壞性並不大，並不是我們緊迫要打擊的對象，但是還是要限製其發展。”左藤英說道。
“哈尹。”
“你去吧，把冰特諜的小野主任請過來，我有事情找他商談。”左藤英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