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開門,雙頭抱頭,走出來,別耍花樣!”


    “好的,老總。”


    約莫等了七八秒。


    屋子裏麵傳來下地的腳步聲,然後門被人裏麵拉開,一個身穿羊皮氈襖,頭戴狗皮帽子的男子高舉雙手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至少還看到了四個人,打扮,裝束都差不多,最後麵還有半拉小子。


    麵對黑通通的槍口,他們也隻能認慫,就算他們自己也有獵槍,可那土槍能夠跟製式的槍相比嗎?


    準頭和威力更是天上地下。


    被土槍打中,或許還能活下來,但若是被這一槍擊中,大年初一就是頭七了。


    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老總,我們可都是良民……”


    “良民,你們這一家子,一個女人都沒有,咱們,你們家女人都死絕戶了不成?”周森冷冷一聲,“五六個大男人擱在屋內,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呀?”


    “老總,我們可沒有什麽癖好。”


    “不錯,還能聽得懂我的話,我看你們的身份不一般吧,一般鄉野村夫根本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說吧,過去在那家窯口幹過?”周森問道。


    那回話的家夥嚇得一哆嗦,嘴張了張,終於吐露出三個字:“凝,凝香館……”


    “什麽,你在凝香館幹過?”周森聞言,頓時一皺眉。


    “是,我們幾個都是欒頭兒的手下……”


    “欒頭,欒元輝?”周森想起來了,那個縱火反水的家夥,他原本是被蘇文清收買了,後來被自己弄進去了,還利用他給把縱火栽贓給了秦雄,來了一個挑撥離間。


    這一招,也令蘇文清跟秦雄之間關係徹底惡了起來。


    估計兩人都還不知道,他們交惡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周森吧,欒元輝當時不認識自己,要不讓也不會被自己蒙騙了。


    “昨天是不是有一輛汽車過來,車上的人呢?”周森也沒打算在這裏審他們,先要知道薑柔和秦朗的下落才行。


    “老總說的是秦二公子和筱香凝小姐是嗎?”


    “你說呢?”


    “她們被關在地窖裏……”


    “地窖在哪兒?”周森聞言,厲聲喝問道。


    “就在院子東北角的牲口棚裏,有一道木門,上麵壓了一塊石碾子。”那人趕緊說道。


    “烏恩,快,救人!”周森吩咐道。


    烏恩早就心動了,直奔牲口棚,看到了石碾子,用力將石碾子轉動挪開。


    果然看到地窖入口的門板,掀開門板後,烏恩直接就提著一盞煤油燈下去了。


    不一會兒,薑柔凍的發白的臉露了出來,然後是秦朗,秦朗可沒那麽號,鼻青臉腫的,顯然是挨揍了。


    薑柔見到周森,那是三步兩部就跑了過來,撲到懷裏喊了一聲“哥”,然後眼淚撲簌簌的下來了。


    “好了,小柔,咱不哭了,餓了麽嗎,哥這裏給你帶了些吃的,你先墊一下肚子,看哥怎麽教訓害你的這些人!”周森連忙勸慰一聲,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哥……”秦朗也委屈巴巴的上前來,跟薑柔一樣,也喊了一聲“哥”。


    周森冷哼一聲,顯然是極為不滿,秦朗也算是冰城一號人物了,居然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還特麽在追求薑柔,這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當她的男人。


    “我不是你哥,別亂認親戚!”


    秦朗很尷尬,他也看出來了,周森為了找她們,那一定是耗費了不少心力,而且,還在氣頭上。


    “烏恩,去把咱們的車開過來,今晚咱們在這裏住一宿,明天一早回去。”周森毫不客氣的鳩占鵲巢了。


    眼下回去,估計折騰一下,少說也要三四個小時,還不如就在此地休息一下,讓薑柔休息回複一下,明天一早回去,就可以投入到封箱演出中。


    這樣也不耽誤事兒。


    這回去了,一路顛簸,回去少說也得休息一下,那又是幾個小時,反而誤事兒了。


    吃了些東西,喝了熱薑茶,薑柔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地窖裏雖然沒外麵冷,可沒吃沒喝,加上身心疲憊,不敢休息,人早就撐不住了。


    周森下令把那幾個家夥都先關進了地窖,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壓上了石碾子。


    這幾個家夥不忙審,既然知道他們跟欒元輝有關係,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明天帶回去再說。


    明堂正廳。


    炭盆鐵架子上,正燒著水呢,還沒開,但熱氣人已經在往外冒了。


    周森用手裏的鐵鉗子扒拉著炭盆裏的木柴,讓它火少的更旺一些,屋內就更加暖和。


    薑柔已經去房間睡覺了,安娜陪著他。


    其他人在另外一個房間。


    烏恩披著羊毛氈毯子,守在門外,當然,還給了他一壺暖身子的白酒,一大把的花生。


    汽車停在院子裏,得有人看著,何況,他們又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慶老二在廚房,說是給眾人張羅著做早餐,周森也不管他,隨他去弄好了。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周森問道。


    秦朗坐在小矮凳上,耷拉著個腦袋,一副蔫兒吧唧的模樣,就更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咋的了,一個大男人,這點兒挫折都承受不了?”看他這幅模樣,周森是真想給他一腳。


    “森哥,別問,丟人。”


    “丟人?”周森啐了一個,“丟人就當他不存在,沒發生過嗎,你覺得我想知道,這很難嗎?”


    “前天晚上,我跟小柔從孫慶魁家出來,就碰到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上來就對我拉拉扯扯的,可當時小柔就在我身邊,我哪敢跟她糾纏,我用力一推,那女子就摔倒在地,就在我準備上前將人扶起來的時候,被人一棒子從身後給打暈了,然後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跟小柔被關在這地窖裏了。”秦朗解釋道。


    “你這鼻青臉腫的是怎麽回事兒?”周森手一指他臉上的淤青問道。


    “他們想對小柔動手動腳,我當然不允許了,但我手腳捆起來了,所以,被他們揍了一頓?”


    “誰對小柔動手動腳?”周森手上動作一滯,一股寒氣散了出來。


    “除了那個跟你說話還有那個小的,其他的都有。”秦朗說道。


    “很好,我給你一個給小柔報仇的機會。”周森眼神陰鷙起來,他可不是好脾氣,動了他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說。”


    “打斷他們的手腳,敢動我周森的妹妹,我要讓他們知道後果。”周森說道。


    “好,你放心,這個仇,我親自來。”秦朗興奮的說道。


    “幕後黑手,你知道多少?”周森又問道。


    “森哥,你若是知道了,會怎麽做?”秦朗沒有回答,而是先問如何回應。


    “怎麽,你怕我鬥不過對方,還是害怕對方的勢力,而息事寧人,忍氣吞聲?”


    “在冰城,能夠對我使用如此卑劣手段的人,也就隻有一個人了,我那好大哥秦雄。”秦朗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一直都對他提防,沒想到還是煩不勝防,還是中了他的暗算,還連累了小柔。”


    “小柔也是你叫的?”


    “是小柔讓我叫的,你管的也太寬了吧!”秦朗不滿的道。


    “隻要她還是我妹,我這當哥的就可以管,不服,你可以試試。”周森冷哼一聲。


    秦朗不服氣的站了起來。


    “想打架嗎?”周森不屑道,“就憑你現在這狀態,恐怕不是我的對手。”


    “周森,別說我瞧不起你,論腦子,你的確比我厲害,可論拳腳功夫,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秦朗說道,“你要不是小柔的義兄,我早就想揍你了。”


    “看來你對我的怨氣頗深呀,要不現在就試試?”周森嘿嘿一笑,他可不是一年前的那個周森了,特訓後,這大半年來,他也從來沒放鬆過對自己的訓練。


    掌握方法科學的訓練,他的身手早已非吳下阿蒙了,不得法的訓練,練十年也不見得比得上一年。


    有的拳師練了一輩子,還不如一個少年隻練了三年呢,這就是“法”和悟性的重要性。


    秦朗站起來,又頹廢的坐了下來:“我跟你打,不管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都沒好處,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喲,學聰明了。”


    “周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追求小柔,對不對?”秦朗終於把心裏的話講出來了。


    “是,我是的確不同意你跟小柔在一起。”周森沒否認。


    “為什麽?”


    “因為你們兩個不合適。”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跟小柔哪裏不合適了,我未婚,她未嫁,我又沒什麽不.良嗜好,身體也不差?”秦朗梗著脖子質問道。


    “你們倆在一起有共同語言嗎?小柔有什麽理想,你知道嗎?你是喜歡小柔,還是垂涎於她的單純美色?”周森冷笑的問道。


    秦朗一下子給穩住了,但他並沒有認輸:“那你跟白玉嵐呢,你有對白玉嵐了解多少,你還不是一樣垂涎白玉嵐的美色?”


    “的確,我跟白玉嵐在一起,第一眼確實是因為她漂亮,被吸引了,但這隻是喜歡,或者是戀愛,但想要從這一步走到婚姻,那考慮的事情可多了,這就是為什麽那麽多相戀的男女最終都未能走向婚姻的原因,還有很多沒想明白,頭腦一熱就結婚的,最終都走不到盡頭,我跟白玉嵐是後來接觸後,相互了解,彼此性格合拍,才最終走到了一起,在很多時候,她懂我,我也懂她,我們之間甚至不用開口都能明白對方想要什麽,你跟小柔之間有這樣的默契嗎?”周森問道。


    “我……”


    “你倆要真想在一起,就好好思考我說的問題,別頭腦一熱,最終誰都沒落好,還成了仇人,那就不值當了。”周森道,“其實,你們倆做朋友不也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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