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申一次,我們的這次任務救人,而不是殺人,動作要快。”周森對獵人三個提醒一聲。


    “少爺,殺幾個蘇俄人而已,至於嗎?”麵包不屑的用手摸了一下匕首的鋒口說道,他好久沒有執行這樣的任務了,手早就癢了。


    “殺了人,就會激怒對方,那麽他們勢必會全力追捕,可如果不殺人的話,他們就知道我們的目的隻是救人,在追捕的過程中,也就不會那麽用力了!”獵人替周森解釋道。


    “獵人說的沒錯,我們的目的是救人,沒必要殺人給自己惹麻煩,而且營救目標的安全是我們最首要關注的。”周森點了點頭,“他們押送的人不會超過一個班,會有一個隨行的醫護兵,隻要將他們打暈即可,你們開著他們的車誤導他們追向錯誤的方向,然後把痕跡抹除,繼續潛伏下來,我跟安娜會護送目標人坐船離開,這就是我的計劃,明白了嗎?”


    “我們可以護送目標人物離開後,然後再潛回來……”花匠提出一個建議說道。


    誰都不想待在哈巴羅夫斯克,這裏的太多的規矩,讓他們很不適應,卻又沒有辦法。


    “我和安娜去過戰俘營,隻要目標被救,我們這些去過戰俘營的人全部都會被調查,你們是覺得,他們的內務反諜部門查不出來嗎?”周森反問一聲道。


    “那把我們留下來算怎麽回事兒?”花匠不滿的都囔一聲。


    “總有人留下來繼續下麵的工作,這也是澀穀長官的命令!”安娜說道。


    花匠悻悻的低下了頭,這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然後和麵包都看向獵人,獵人是他們三人當中的頭兒。


    “花匠,麵包,服從命令。”獵人沉聲下令道,他知道如果不是這個“營救任務”,周森和安娜也不會暴露。


    而既要把人營救,又不能暴露,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蘇軍內務部門可不是吃幹飯的。


    “行動時,大家都必須戴頭套,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線索,任務完成後,不準帶走任何物品,包括你們這身上的衣服,全部銷毀,以保證安全!”周森嚴厲道。


    “是。”


    “我們也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出現,如果是夜裏,最好,如果不是,大白天的,行動難度無疑會增加好幾倍!”安娜說道。


    “獵人,你尋找一個製高點,白天不用說,夜裏開車,肯定開燈,發現目標,夜裏以手電為號,白天以鳥叫為號!”


    “好。”


    “花匠,麵包,你們去找幾塊大石頭推動路上,攔在路中央,然後,就埋伏在路邊草叢裏,給你們準備了睡袋,夜裏不會凍著的。


    “那你跟安娜呢?”


    “總要有人在獵人跟你們之間傳遞消息吧,還有,萬一他夜裏不來,咱們總不能一.夜都不睡覺吧,分開休息。”周森解釋道。


    “哦……”


    獵人背著睡袋,幹糧還有清水,拿著一把望遠鏡去了。


    周森和安娜也去幫著花匠和麵包把石頭推上了路中央,一切準備完畢,四周一片頓時陷入漆黑和靜謐。


    “這個是老虎尿,你們把它灑在自己附近,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擔心會有野獸近身……”


    周森和安娜在距離路邊不遠的樹林子裏空地,支了一個三角帳篷,一盞汽油的燈吊在半空。


    外麵漆黑如墨,裏麵卻亮白如晝。


    安娜走進來,看到正在燈下擦槍的周森,問道:“咱明天要是完成任務,真的要走?”


    “怎麽,你還想留下來?”周森訝異的一抬頭。


    “其實,這裏挺好的,回到冰城未必有這般舒心的日子過。”安娜情緒有些低落的道。


    “你是擔心日本對蘇的戰略發生巨大轉變,你們這些人就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了?”周森嗬嗬一笑問道。


    “綜合各種消息看,這次回去,我們恐怕很難再回來了。”安娜說道。


    “說心裏話,我可不想回來,這裏對我來說,絲毫沒有留戀之處。”周森道。


    “真的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安娜問道,“那第一醫院的美女醫生娜塔莎呢?”


    “她隻能算一個不錯的朋友,還不到留戀的地步。”


    “我可看得出來,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跟別人不一樣的,她喜歡你。”安娜道。


    “可惜,我已經名草有主了。”周森嗬嗬一笑,收起擦好的槍說道,“睡吧,上半夜花匠和麵包值夜,到了下半夜該我們了。”


    “咱倆除了在船上和旅店,別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共處過一室?”安娜忽然往前挪了一下,湊近了說道。


    “誰說的,在一麵坡特訓的時候,那四十個日夜咱們不都共處一室?”周森往後一趟,睡了下來道。


    “你就對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嗎?”安娜伸手朝周森胸口摸了過去,但還沒落下,就被周森伸手給抓在半空,“別亂來,我們可是在執行任務。”


    “我都不介意……”


    “我介意,我跟我家白老板發過誓的,以前的事兒無法改變,從今往後,我要為她守身如玉。”周森說道。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送上門的都不吃?”安娜把手抽了回來,薄怒一聲。


    “胃口不好,消化不了。”周森已經閉上眼睛了,有些女人,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何況都這個時候,他那還有心情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養精蓄銳,應付接下來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意外情況。


    隨著呼吸漸漸平緩,周森已經進入了深度休息狀態。


    這一.夜很平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安娜一覺醒來,周森已經不在帳篷裏了,感覺外麵已經大亮了,她拉開帳篷的門,走了出去。


    周森已經搭好了一個地勤灶,正在燒煮早餐,咕都咕都的,鐵鍋裏翻滾這,一股香味散了開來,但卻看不到半點兒冒煙。


    “夜裏沒來,估計是要等到天亮,天亮更安全些。”周森說道,“我煮好了肉湯,一會兒,我給獵人送去,你給花匠和麵包送過去,這可能是咱們幾個在哈巴羅夫斯克最後一頓聚餐了。”


    烤熟的土豆、大列巴,還有大塊牛肉燒的湯,這個早餐確實很豐盛。


    ……


    “獵人,我把你留在這裏,你會不會恨我?”周森來到獵人所在的製高點位置,給他帶去了熱氣騰騰的早餐。


    獵人咬了一口烤熟的土豆,再喝了一個熱的牛肉湯,舒服的喘了一口氣道:“要是再有一口酒就好了。”


    周森變戲法的從身上摸出一個鋼製的酒壺,遞了過去。


    “謝謝。”獵人擰開酒壺,直接往嘴裏到了一大口伏特加,然後一抹嘴,“痛快。”


    “酒和酒壺都歸你了。”


    “這是臨別的贈禮?”獵人驚訝一聲,他喜歡周森這個酒壺很久了,但一直不好意思開口。


    “這算是咱倆的一個信物,我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麵。”周森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知道,你在冰城還有親人,他們可能在日本人手中,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周森說道。


    獵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周森單獨來見自己居然會跟他說起這個。


    “我的妻子和女兒都在他們手中,妻子叫卡娃,女兒叫愛莎……”獵人的眼神溫柔起來。


    “你可有證明的信物?”周森問道。


    獵人想了一下,從脖子上扯下一個牙齒一樣的飾物,說道:“這是我年輕的時候獵虎的時候用虎牙做的,卡娃也有一個,她隻要見到這個就知道我是你派來的。”


    “隻要我找到她們,我會想辦法給你消息的,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他們。”周森鄭重的將虎牙項鏈收了起來。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回不去了,卡娃和愛莎就拜托你照顧了。”獵人道。


    “嗯,我一定盡力。”周森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獵人的肩膀。


    “來了。”獵人耳朵突然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立馬拿起了望遠鏡朝戰俘營方向的公路上望去。


    一輛墨綠色的吉斯5型卡車,這種型號的卡車在蘇軍中大量裝備,是蘇軍機械化的中堅力量。


    “少爺,卡車上有帆布遮擋,看不清楚後麵承載的是什麽?”


    “沒關係,我們在路上攔了石頭,他們隻要人下來搬開路障,我們就知道車上的人是誰了,如果不是我們的目標,那大不了放棄任務就是了。”周森說道。


    “也隻能這樣了。”獵人點了點頭。


    “我先過去跟他們匯合了,你留在這裏先不要動,觀察後麵是否還有汽車尾隨,確定無人後,再過來!”


    “好的。”獵人答應一聲。


    周森很快就返回了花匠等人的埋伏點,把情況跟三人說了一下:“行動方桉是這樣的,一旦路障石塊逼停了汽車,他們就一定會有人下來搬石頭,安娜,你負責對付駕駛員。”


    安娜點了點頭。


    “花匠和麵包對付搬石頭的人,盡量隱蔽拿下,用我給你們的麻醉針頭。”


    “明白。”


    “車上的人交給獵人,其他人交給我,安娜解決駕駛員後,與獵人迅速配合確認目標身份,爭取在一分鍾內解決戰鬥,最好是不開一槍,不傷一人!”周森鄭重的道。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迅速按照事先商量的方桉,在道路兩側位置偽裝埋伏起來。


    靜靜的等待卡車和目標緩緩駛過來。


    風吹過枯草,一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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