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的是南崗警署特務科的人,這個案子正陽警署顯然是不想插手,除了聯係南崗警署派人過來之外,還把案子上報給了警察廳。


    南崗警署特務科白守田帶人趕到了現場。


    現場已經被正陽警署的人保護起來,他們確定死者身份後,就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這個案子,要麽由南崗警署自己調查,要麽就是警察廳特務科接手,跟他們沒多大關係。


    何必多事呢?


    現場保護好,等人來就是了。


    白守田帶人一來,正陽署的人直接就現場來了一個移交,然後撤的幹幹淨淨了。


    現場勘查後。


    “科長,老袁是讓人割斷脖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傷口平滑,深入見骨,像是一種特殊的利器劃傷,至於什麽利器,卑職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


    白守田抽著煙,眉頭緊鎖,袁文甫雖然是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歸他管,人家幹什麽事,又什麽任務,也從來不跟他講。


    誰知道這家夥得罪了什麽人?還被殺死在這煙花之地,明顯這家夥昨晚是風.流快活後,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宰了的。


    這顯然不是一般的仇殺了。


    這等殺人手段,他當警察這麽多年,也是頭一次碰到,這冰城地麵上,乃至濱江省地麵上,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殺人手法。


    憑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個案子的水很深,本能的有一種不想接手的打算。


    這麽多年他能活的這麽滋潤,趨利避害那是他最擅長和拿手的。


    “金特助到了嗎?”


    “已經通知了,應該在來的路上了。”白守田手下行動隊長,也是他的鐵杆心腹謝子誠說道。


    “現場不要亂動,等金特助來了再說。”白守田掐了手中僅剩的煙頭,扔在地上,皮鞋狠狠的踩了一下。


    狗日的,這過個年都不安生,晦氣!


    “明白。”


    沒讓白守田等多久,金素英乘坐的汽車就來到了桃花巷案發現場。


    她大概是沒見過這麽血腥的殺人案現場,進來看了一眼,瞬間就臉色蒼白,反胃,嘔吐。


    “金特助,來,喝口熱水,緩一緩,以後見得多了就習慣了。”白守田給金素英拿來一杯熱水,遞了上來,說道。


    “謝謝。”金素英道了一聲謝,她常年坐辦公室,哪裏有出過凶殺案現場,有些不適應是正常的,


    哪怕是看槍決死刑犯,也沒有眼前這一幕來的觸動。


    袁文甫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太……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就是在盯著自己看,嘴裏說著:金素英,總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的。


    “老袁是特高股的人,小畑君不在,是金特助你在主持工作,他這突然遇害,其背後的原因,肯定是非比尋常,若是涉及機密,那這個案子在下是否接手,又能否接手,還請金特助明示。”白守田問道,他雖然職位比金素英高,但知道這個女人不能得罪。


    “這還用問嗎,趕緊查案,把凶手找出來?”


    “嗬嗬,金特助,您還是打個電話請示一下秋山先生吧?”白守田可不會那麽腦袋一熱。


    “白科長,你先跟我說一下情況?”金素英也冷靜下來了。


    “是,金特助,剛才我們也粗略的勘察了一下現場,殺手極為專業,現場更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老袁身上也沒有財物的丟失,殺人劫財可以排除,情殺可能性也極小,老袁這個人就那樣,他找的女人差不多也都是那些姿色,逢場作戲而已,那就隻剩下跟他工作有關了,這個,要是沒有沒有上麵允許,誰敢去碰?”白守田說的很明顯了,這案子,上頭讓他查,他才會查,上頭不明確下令,他不會自找麻煩。


    別沒立功不說,還惹的自己一身的騷。


    金素英也不傻,她聽得出來,白守田不想接手這個案子,可袁文甫是他名義上的手下。


    他推脫不了。


    來現場就是來走個過場,至於查袁文甫背後的死因,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


    特高股名義上是掛在特務科名下,可並不歸他領導,他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招惹上一身腥臊做什麽?


    這就是個奸詐無比的老滑頭,有好處就上,沒好處就往後退縮。


    難怪周森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往後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都是一丘之貉。


    她不來的話,這事兒落不到她手裏,現在她來了,白守田終於可以推脫了。


    自己想簡單了。


    ……


    這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桃花巷發生凶殺案的事情不到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道外地區,基本上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


    這不可避免的也傳到了凝香館內。


    阿香一早出去買菜,回來就把這個消息說給了白玉嵐聽了,主仆兩人正在屋內說這件事呢。


    周森、烏恩還有安娜趕著裝滿東西的馬車進了凝香館了。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你不跟我說一聲,你就運過來了?”白玉嵐從屋內出來,看著滿滿的一馬車東北西問道。


    “我弄了個暗房,‘森’記那邊地方小,安排不過來,想在你這邊找個房間。”周森解釋道。


    “什麽暗房?”阿香好奇的問道。


    “就是洗印照片的工作間。”周森解釋道,“等我把它支棱起來,你就明白了。”


    “這位姑娘是?”看到同來的安娜,白玉嵐詢問一聲。


    “安娜,我新招的秘書。”周森介紹一聲道。


    白玉嵐眉頭一皺,但當著外人的麵上,她也不好多問,無緣無故的突然招了一個秘書,還是個女的,這著實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阿香,幫忙卸東西。”白玉嵐吩咐一聲,頭也不回,就轉身自己先回房間了。


    嘿嘿,這女人也知道吃醋了。


    卸完東西,又將它們一一的安排好位置,當然,這還不算完事兒,等回頭在裝修茶食店的時候,重新再設計一下。


    現在隻能是臨時找個房間用一下。


    “安娜,幫我跟玉嵐拍一張。”


    “拍什麽呀,我都沒換件衣服……”白玉嵐不情願的被周森拉到院子中。


    “不用,你不管穿什麽都是最漂亮的。”周森“哄”著說道。


    “油嘴滑舌!”


    “你咋知道的,嚐過?”


    “討打……”


    哢嚓!


    安娜捕捉到這個“打情罵俏”的動作,迅速的摁下了快門,將這一幕捕捉了下來。


    “阿香來,過來,咱們三人照一張?”


    “我也跟你們一起照?”阿香驚愕一聲。


    “是啊,快過來啊。”


    “來了,來了……”阿香激動的跑過來,跟周森、白玉嵐三人來了一張大合影。


    “周老板,大概還能再拍一兩張了?”安娜提醒一聲。


    “要不把凝香館剩下的姐妹都召集過來,拍一張合影?”周森提議一聲道。


    白玉嵐聽了也是怦然心動,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留下來陪著自己同甘共苦的,是得留下一份紀念。


    “你們去拍照吧,我跟阿香去廚房,中午咱們隨便吃點兒。”周森嗬嗬一笑道。


    白玉嵐點了點頭,與安娜一起去叫人了。


    ……


    吃完午飯,安娜坐了一會兒,周森就讓烏恩把她給送走了,她留下來,很多話都不好說。


    “過幾天,我要離開一段日子。”周森頭枕在白玉嵐彈力十足的大.腿上說道。


    “嗯。”


    “你就不問一下,我去哪兒嗎?”


    “問了,你若是不能說,那就等於白問,不問,你想說,自然會說。”白玉嵐慢條斯理的道。


    這邏輯完全沒毛病。


    這是吃定自己了。


    “那我就不說……”話音剛落,腰間軟肉感覺一痛,顯然這是女人最拿手的“掐肉”大法。


    “這日本人弄的規矩,但凡警察警銜晉升,都要去警校進行一到三個月的特訓,我去年底剛晉升警尉補,所以,得去警校為期三個月左右的特訓(日本人叫集訓教養)。”周森連忙解釋道。


    “什麽時候去?”


    “不知道,等候通知,說是這幾天。”周森道,“所以,茶食店的事兒,得你幫我盯著了,反正怎麽經營,我也跟你說了,你照做就是了。”


    “茶食店裝修,少說也得半個月,再試營業一段時間,少說也得一個月才能正是開業,我還想找你商量,咱們是找哪家裝修公司來幹活兒?”白玉嵐說道。


    “這個你比我熟悉,你定好了。”周森說道。


    “你那個秘書安娜,我又該如何安排?”白玉嵐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


    “她你就不用管了,秘書是給她一個合理待在我身邊的身份。”對於安娜的身份,周森也不想多解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玉嵐點了點頭,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明白安娜的身份可能非同一般。


    多半是跟日本人有關。


    誰都有秘密,周森是警察,給日本人當差,那肯定有,她自然也有,但彼此都沒有到向對方坦白的那一步。


    周森的思緒早就不在“茶食店”上麵,袁文甫被殺,這是那邊對自己“通風報信”的回應。


    可自己又該如何跟對方取得聯係呢?


    可再沒有這麽一場訂婚宴了。


    他也是沒想到對方回這麽快做出了回應,根本沒留給他太多的時間,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如何再取得聯係。


    按照他的設想,蘇俄總領事館方麵應該會第一時間發現自己電話被竊.聽的事實,然後采取措施,保證自己對外有線通訊的安全。


    哪怕是維持一段時間,他都有機會打一個電話進去,但是現在,似乎對方的理解不跟自己在一個頻道上。


    這下有點兒麻煩了,難道非逼著自己用那個方式,這是他極不情願的一個方法。


    但是現在似乎也隻有這一招了。


    瑪德,豁出去了,別浪費了自己原身這天賦了。


    這也是他留的後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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