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養自己。
養大一隻龍？
對於向來傲慢血統高貴的龍族而言，這幾乎稱得上是挑釁一般的冒犯，可笑而又狂妄到了極點。
然而……
靳凜淡金色的瞳孔凝視著眼前的幼崽，純黑色的龍尾罕見地頓在了半空。
挑釁方的語氣過於禮貌。
禮貌到甚至讓人覺得到對方似乎極為認真……
荒謬。
就在靳凜冷漠地打算不再浪費精力，準備側過頭繼續闔目沉眠之際，龍尾巴卻突然不自覺地僵硬在了原地。
“啾~”
因為一道暖呼呼的柔軟觸感猝不及防之間突然從龍尾巴上傳來了！
奶金色的小團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翅膀，輕輕扶正了幼崽龍尾巴上有點殘缺的一角鱗片。
不知道為什麽，黑色的鱗片細看之下甚至帶著些黑金般的神秘質感，透露著一絲遠古的威嚴氣息。
也正因如此，顯得那些龜裂碎裂的痕跡格外驚心怵目。
“啾？”
邱秋微微睜大眼睛地跟靳凜對視了起來，仿佛在問“這樣可以不可以”一樣。
“……………………”
靳凜沉默了片刻。
“小心！”
“崽兒，趕緊躲開——”
周圍原本就極為擔憂的家長們眼睜睜看著那條龍尾巴居然甩了過去，下意識地就想把邱秋給抱回去。
這種亞龍就是脾氣古怪！亂碰尾巴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然而，就在要拍到邱秋的那一刻，龍尾巴卻突然克製地放緩了速度。
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隻是抵著奶金色的毛茸團子很冷淡地往後推了半個桌子的距離。
“啾、啾啾？”
邱秋團成一團迷迷糊糊被龍尾巴抵著一直推到了桌子邊沿，這才歪歪扭扭地重新拍打翅膀站了起來，想要重新抓住龍尾巴。
不過下一秒，那條黑色的龍尾巴便仿佛猜到了這一切，迅速收回去了。
把這隻團子推遠後，靳凜冷漠地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盤在了桌子上。
“等等……這龍什麽意思？？我弟難得想養寵物，這家夥居然還敢不同意？？？”
原本不同意的邱亦銘看著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一種更加微妙的情緒。
這特麽是在嫌棄自家弟弟？！
對此，靳凜非但沒有任何回應，反而的確嫌棄似的換了個方向繼續酣眠。
如同默認了一般。
邱亦銘：………………突然怒了：-）
“啾、啾啾——”
而一旁的邱秋不以為意地輕輕蹦躂了好幾下，試圖重新飛到龍的耳畔。
隻是這回無論邱秋怎麽靠近，那隻幼崽亞龍都不願意睜開眼睛了，連尾巴都緊緊地盤在了身側。
“崽兒，別傷心，你爸我拍板了，從今天起，這條龍必須給你養！”
一旁看完全程的後，向來脾氣火爆的邱崇山對此直接拍板，震得桌子都晃動了一分。
簡直豈有此理。
這世界上不能給自家崽兒養的寵物就還沒出生！！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隻亞龍，邱崇山就被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幾萬年前那種熟悉的怒火。
甚至更勝以往。
這些龍族還真是一個個眼睛長在天上！不分老少！
強扭的瓜不甜，自己還偏得扭一個！
“啾？”qaq
邱秋看著這一幕，突然感覺，怎麽自己說的話，還沒有那隻小龍有用呐……？
對於父親邱崇山的拍板，尚且在思考中的邱景嶼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經事成定局，對此也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至少弟弟開心，多注意一點，或許也不會發生什麽。
至於皇宮裏的那位純血陛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父親隨隨便便從森林撿回來才對……
大概是自己太過於多慮了。
揉了揉額角，邱景嶼終於也摘下了眼鏡。
靳凜：……
自己真的很久，沒有來到過這麽吵鬧的環境了。
甩了甩龍尾巴，靳凜隻覺得這一切著實吵鬧，卻罕見地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反正，高貴的龍族是不會被任何人飼養的。
【我的老天！！！我簡直快瘋了，您到底為什麽要養那隻亞龍！？】
【那家夥還差點害得您摔倒！最後還把您甩出去了！！】
剛剛憋了全程的係統此刻內心震驚到了極點，實在是恨不得把自家宿主跟那隻亞龍直接隔離開來。
“沒有呀……他最後用尾巴圈住我啦。”
被係統在耳邊咆哮了許久，邱秋垂眸認真地回應了一聲。
【可是最最最後還是把您扔掉了！如果不是二哥接住了，您現在說不定就骨折了！】
“……其實，應該是那隻小龍讓二哥接住我的。”
然而邱秋回想了最後一刻，語氣有點確信。
【？？？真的假的，您怎麽又知道了？？】
“因為他的尾巴好可愛。”
這一次的邱秋隻是輕輕地眯起了眼尾，有點靦腆地躲到了枕頭裏。
那條龍尾巴把自己甩出去時，用尾巴尖尖像拍小朋友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才把自己輕輕拋出去的。
隻不過除了自己，大概誰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也許這也是達成反派成就的一種方式。】
對此係統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抱頭屈服了。
才不是因為自家宿主笑起來太軟了！
隻是難得看見小家夥心情很好。
養就養叭！！畢竟原書劇情裏也沒說不許反派宿主養寵物！
“不過這個為什麽也可以達成反派成就呀？”
隻是係統關於反派的話，卻再次引起了秋秋的注意。
【哼，因為您養了一隻亞龍做寵物，某種意義上，這絕對就是對龍族的挑釁了！】
【似乎也是反派標配舉動啊，讓高傲的龍變成一隻寵物，嘖嘖嘖！】
原本隻是自我安慰的係統越想越覺得這似乎也有點道理。
【畢竟書裏的男主可是龍族的君主！】
【而原書結局裏反派全家因為太過囂張，觸發關鍵劇情後都被龍族那、那什麽了……您應該沒忘吧，當然了，咳，這都是我們許願時就提前告知過的。】
猝不及防地提到了原書劇情走向，係統突然有點語塞。
原書裏這一家子凶獸反派，後期的確不自量力地試圖殘害甚至追殺龍族。
而作為反派挑釁主角團的下場，那自然是團滅了。
奇怪的隻是，原來認為是等價代換的事情，現在居然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尤其看著前一刻還在眯眯眼微笑的小家夥突然安靜了下來，係統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後悔不該提這個。
以前也不是沒有宿主突然反悔……被係統發現反悔後通報主腦的下場可都是很慘的。
但是……如果是自家宿主的話，係統又猶豫了一下。
“嗯……我記得呢。”
隻是對於係統的語塞，邱秋卻乖得不可思議，很安靜地接受了下來，以至於原本糾結了半天的係統都愣了一下。
抬頭看著窗外格外璀璨的夜色星空，邱秋抿了抿唇。
當初，自己許願的任務獎勵，就是想要一家人的。
雖然很多係統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但是自己年紀太小了，身體也太弱了，隻能參加了不太熱門的反派係統的招聘選拔。
所以，雖然擁有了一家人，但是有著時間限定的。
“但是沒關係的呀，結局之前我都有家長了！”
“有人會陪著我，還會抱抱我，我還可以很任性地躲在掌心裏睡覺，也不會趕走我。”
有家長真的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好到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以前做夢的時候，也沒夢到過這麽好的呢。
像是意識到了係統的沉默，邱秋反而認真地安慰了起來。
自己真的很喜歡。
……
“不過，我最後一定得變成一隻很凶很凶的大反派。”
【啊？】
對於邱秋突然的認真，心情複雜中的係統反倒愣了一下。
“因為我研究過了呀，反派係統的目標是給那位主角製造困難，增加小世界的可讀性。”
“如果，我一個人就能那麽厲害，那最後結局也就隻需要我一個反派去應付了。”
考到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反派測試的滿分，對於各種理論條例，邱秋覺得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隻不過，行動上似乎永遠沒能做好。
再怎麽被院長他們誇小腦袋聰明，也是不行的。
但是，這次一定要努力才是。
這一刻，連係統都有點沉默了。
夜半無人之際。
“啾~？”
輕輕叫了一聲後，邱秋張開翅膀便飛到了床邊。
本來是給自己準備的幼崽房，正好給小龍睡了。
有點放心不下自己的龍，邱秋悄悄從花籃裏飛了出來，有點擔憂又緊張地看向了靳凜。
好像總是在睡覺。
是不是跟當初自己一樣？爸爸他們看自己也是這種心情呢。
想著想著，邱秋又飛到了小龍旁邊，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半分。
身上的鱗片都被處理幹淨了。
傷口也都清理了，左腿還包紮了起來，暫時還不能走路。
仔仔細細地上下蹦躂著檢查了一遍，邱秋才鬆了口氣。
隻是看著眼前睡著了的幼崽小龍，難得心事重重的邱秋又忍不住有點想發呆，找個了合適的位置便團了團，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雖然在係統麵前說一定會成功，但實際上……
自己沒有那麽有信心的。
覺醒的精神體類型其實是會和宿主本人屬性匹配的。
自己的性格一點也不活潑，甚至從出生就一直在生病，其實不應該來應聘反派的。
可是自己實在是，好想實現那個願望，就還是私心地去考試了。
總覺得會不會發生奇跡，也許覺醒的精神體就是一隻健康的大猛獸呢？
不會生病，也不會內向。
……
就和這隻受傷的小龍一樣。
漂亮完美又惹人喜歡的小動物很多很多，但是，受傷又脾氣古怪的小動物也有很多很多的……
近乎囈語的啾啾聲不自覺越來越小，很快便沉寂在了夏夜的蟬鳴聲中。
柔軟的小團子也蜷縮在了尾巴旁，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也就在這時，原本酣眠中的幼龍卻終於睜開了雙眼，淡金色的瞳孔深處情緒微妙到了極點。
從小家夥進門的那一刻，靳凜便醒了。
隻是完全沒想到，半夜偷偷過來的原因似乎僅僅是在檢查自己精神體上的傷口。
似乎還真的把自己當做一隻寵物了。
靳凜神色散漫地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被處理的醫療痕跡，並沒有任何反應。
多此一舉的無用功罷了。
精神體上的傷痕，根本不是物理層麵可以治愈的，如果可以的話，幾百年前早就痊愈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意識到小家夥上上下下檢查了半天，靳凜第一次沒有打斷，任由那團軟綿綿的觸感到處跑了半天。
靳凜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將尾巴邊即將滾下床的奶金色啾團子撥了撥，用尾巴圈回到了身邊。
借著窗外的月光，認真地凝視了起來。
柔軟的奶金色絨毛被月光鑲上了一層漂亮的銀邊，酣眠的模樣就像顆毫無防備的小湯圓，蜷縮在了身側。
沉眠之際自己又重新梳理了一遍醒來後看到的一切。
這一家人實在有些微妙的熟悉。
然而能夠存在自己記憶裏並且讓自己有所留意的那些家族，後裔絕無可能是這種孱弱的食草係。
除了……
亞伯拉罕向自己稟報的那一支。
隻是那一家怎麽生出這種毫無戒備心的幼崽。
或者說，神諭賜下的幼獸蛋怎麽會孵化出這樣的一隻幼獸？
就算誤以為自己是隻亞龍，也不至於覺得亞龍就絲毫攻擊性都沒有了吧。
想著想著，黑色的龍尾巴便有些故意地戳了戳這隻沉眠中的小湯圓。
“啾……”
結果下一秒，就被睡著的小團子下意識張開翅膀，一把抱住了尖尖。
靳凜：！
小家夥甚至有點渴睡地蹭了蹭，再也不鬆開了。
靳凜：……
冷漠地看著自己被緊緊抱住的龍尾巴，靳凜第一次陷入了某種微妙鬱悶的龍生反思之中。
這仿佛一個很愚蠢的陷阱。
而自己居然更加愚蠢地踏進去了。
養大一隻龍？
對於向來傲慢血統高貴的龍族而言，這幾乎稱得上是挑釁一般的冒犯，可笑而又狂妄到了極點。
然而……
靳凜淡金色的瞳孔凝視著眼前的幼崽，純黑色的龍尾罕見地頓在了半空。
挑釁方的語氣過於禮貌。
禮貌到甚至讓人覺得到對方似乎極為認真……
荒謬。
就在靳凜冷漠地打算不再浪費精力，準備側過頭繼續闔目沉眠之際，龍尾巴卻突然不自覺地僵硬在了原地。
“啾~”
因為一道暖呼呼的柔軟觸感猝不及防之間突然從龍尾巴上傳來了！
奶金色的小團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翅膀，輕輕扶正了幼崽龍尾巴上有點殘缺的一角鱗片。
不知道為什麽，黑色的鱗片細看之下甚至帶著些黑金般的神秘質感，透露著一絲遠古的威嚴氣息。
也正因如此，顯得那些龜裂碎裂的痕跡格外驚心怵目。
“啾？”
邱秋微微睜大眼睛地跟靳凜對視了起來，仿佛在問“這樣可以不可以”一樣。
“……………………”
靳凜沉默了片刻。
“小心！”
“崽兒，趕緊躲開——”
周圍原本就極為擔憂的家長們眼睜睜看著那條龍尾巴居然甩了過去，下意識地就想把邱秋給抱回去。
這種亞龍就是脾氣古怪！亂碰尾巴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然而，就在要拍到邱秋的那一刻，龍尾巴卻突然克製地放緩了速度。
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隻是抵著奶金色的毛茸團子很冷淡地往後推了半個桌子的距離。
“啾、啾啾？”
邱秋團成一團迷迷糊糊被龍尾巴抵著一直推到了桌子邊沿，這才歪歪扭扭地重新拍打翅膀站了起來，想要重新抓住龍尾巴。
不過下一秒，那條黑色的龍尾巴便仿佛猜到了這一切，迅速收回去了。
把這隻團子推遠後，靳凜冷漠地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盤在了桌子上。
“等等……這龍什麽意思？？我弟難得想養寵物，這家夥居然還敢不同意？？？”
原本不同意的邱亦銘看著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一種更加微妙的情緒。
這特麽是在嫌棄自家弟弟？！
對此，靳凜非但沒有任何回應，反而的確嫌棄似的換了個方向繼續酣眠。
如同默認了一般。
邱亦銘：………………突然怒了：-）
“啾、啾啾——”
而一旁的邱秋不以為意地輕輕蹦躂了好幾下，試圖重新飛到龍的耳畔。
隻是這回無論邱秋怎麽靠近，那隻幼崽亞龍都不願意睜開眼睛了，連尾巴都緊緊地盤在了身側。
“崽兒，別傷心，你爸我拍板了，從今天起，這條龍必須給你養！”
一旁看完全程的後，向來脾氣火爆的邱崇山對此直接拍板，震得桌子都晃動了一分。
簡直豈有此理。
這世界上不能給自家崽兒養的寵物就還沒出生！！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隻亞龍，邱崇山就被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幾萬年前那種熟悉的怒火。
甚至更勝以往。
這些龍族還真是一個個眼睛長在天上！不分老少！
強扭的瓜不甜，自己還偏得扭一個！
“啾？”qaq
邱秋看著這一幕，突然感覺，怎麽自己說的話，還沒有那隻小龍有用呐……？
對於父親邱崇山的拍板，尚且在思考中的邱景嶼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經事成定局，對此也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至少弟弟開心，多注意一點，或許也不會發生什麽。
至於皇宮裏的那位純血陛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父親隨隨便便從森林撿回來才對……
大概是自己太過於多慮了。
揉了揉額角，邱景嶼終於也摘下了眼鏡。
靳凜：……
自己真的很久，沒有來到過這麽吵鬧的環境了。
甩了甩龍尾巴，靳凜隻覺得這一切著實吵鬧，卻罕見地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反正，高貴的龍族是不會被任何人飼養的。
【我的老天！！！我簡直快瘋了，您到底為什麽要養那隻亞龍！？】
【那家夥還差點害得您摔倒！最後還把您甩出去了！！】
剛剛憋了全程的係統此刻內心震驚到了極點，實在是恨不得把自家宿主跟那隻亞龍直接隔離開來。
“沒有呀……他最後用尾巴圈住我啦。”
被係統在耳邊咆哮了許久，邱秋垂眸認真地回應了一聲。
【可是最最最後還是把您扔掉了！如果不是二哥接住了，您現在說不定就骨折了！】
“……其實，應該是那隻小龍讓二哥接住我的。”
然而邱秋回想了最後一刻，語氣有點確信。
【？？？真的假的，您怎麽又知道了？？】
“因為他的尾巴好可愛。”
這一次的邱秋隻是輕輕地眯起了眼尾，有點靦腆地躲到了枕頭裏。
那條龍尾巴把自己甩出去時，用尾巴尖尖像拍小朋友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才把自己輕輕拋出去的。
隻不過除了自己，大概誰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也許這也是達成反派成就的一種方式。】
對此係統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抱頭屈服了。
才不是因為自家宿主笑起來太軟了！
隻是難得看見小家夥心情很好。
養就養叭！！畢竟原書劇情裏也沒說不許反派宿主養寵物！
“不過這個為什麽也可以達成反派成就呀？”
隻是係統關於反派的話，卻再次引起了秋秋的注意。
【哼，因為您養了一隻亞龍做寵物，某種意義上，這絕對就是對龍族的挑釁了！】
【似乎也是反派標配舉動啊，讓高傲的龍變成一隻寵物，嘖嘖嘖！】
原本隻是自我安慰的係統越想越覺得這似乎也有點道理。
【畢竟書裏的男主可是龍族的君主！】
【而原書結局裏反派全家因為太過囂張，觸發關鍵劇情後都被龍族那、那什麽了……您應該沒忘吧，當然了，咳，這都是我們許願時就提前告知過的。】
猝不及防地提到了原書劇情走向，係統突然有點語塞。
原書裏這一家子凶獸反派，後期的確不自量力地試圖殘害甚至追殺龍族。
而作為反派挑釁主角團的下場，那自然是團滅了。
奇怪的隻是，原來認為是等價代換的事情，現在居然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尤其看著前一刻還在眯眯眼微笑的小家夥突然安靜了下來，係統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後悔不該提這個。
以前也不是沒有宿主突然反悔……被係統發現反悔後通報主腦的下場可都是很慘的。
但是……如果是自家宿主的話，係統又猶豫了一下。
“嗯……我記得呢。”
隻是對於係統的語塞，邱秋卻乖得不可思議，很安靜地接受了下來，以至於原本糾結了半天的係統都愣了一下。
抬頭看著窗外格外璀璨的夜色星空，邱秋抿了抿唇。
當初，自己許願的任務獎勵，就是想要一家人的。
雖然很多係統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但是自己年紀太小了，身體也太弱了，隻能參加了不太熱門的反派係統的招聘選拔。
所以，雖然擁有了一家人，但是有著時間限定的。
“但是沒關係的呀，結局之前我都有家長了！”
“有人會陪著我，還會抱抱我，我還可以很任性地躲在掌心裏睡覺，也不會趕走我。”
有家長真的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好到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以前做夢的時候，也沒夢到過這麽好的呢。
像是意識到了係統的沉默，邱秋反而認真地安慰了起來。
自己真的很喜歡。
……
“不過，我最後一定得變成一隻很凶很凶的大反派。”
【啊？】
對於邱秋突然的認真，心情複雜中的係統反倒愣了一下。
“因為我研究過了呀，反派係統的目標是給那位主角製造困難，增加小世界的可讀性。”
“如果，我一個人就能那麽厲害，那最後結局也就隻需要我一個反派去應付了。”
考到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反派測試的滿分，對於各種理論條例，邱秋覺得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隻不過，行動上似乎永遠沒能做好。
再怎麽被院長他們誇小腦袋聰明，也是不行的。
但是，這次一定要努力才是。
這一刻，連係統都有點沉默了。
夜半無人之際。
“啾~？”
輕輕叫了一聲後，邱秋張開翅膀便飛到了床邊。
本來是給自己準備的幼崽房，正好給小龍睡了。
有點放心不下自己的龍，邱秋悄悄從花籃裏飛了出來，有點擔憂又緊張地看向了靳凜。
好像總是在睡覺。
是不是跟當初自己一樣？爸爸他們看自己也是這種心情呢。
想著想著，邱秋又飛到了小龍旁邊，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半分。
身上的鱗片都被處理幹淨了。
傷口也都清理了，左腿還包紮了起來，暫時還不能走路。
仔仔細細地上下蹦躂著檢查了一遍，邱秋才鬆了口氣。
隻是看著眼前睡著了的幼崽小龍，難得心事重重的邱秋又忍不住有點想發呆，找個了合適的位置便團了團，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雖然在係統麵前說一定會成功，但實際上……
自己沒有那麽有信心的。
覺醒的精神體類型其實是會和宿主本人屬性匹配的。
自己的性格一點也不活潑，甚至從出生就一直在生病，其實不應該來應聘反派的。
可是自己實在是，好想實現那個願望，就還是私心地去考試了。
總覺得會不會發生奇跡，也許覺醒的精神體就是一隻健康的大猛獸呢？
不會生病，也不會內向。
……
就和這隻受傷的小龍一樣。
漂亮完美又惹人喜歡的小動物很多很多，但是，受傷又脾氣古怪的小動物也有很多很多的……
近乎囈語的啾啾聲不自覺越來越小，很快便沉寂在了夏夜的蟬鳴聲中。
柔軟的小團子也蜷縮在了尾巴旁，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也就在這時，原本酣眠中的幼龍卻終於睜開了雙眼，淡金色的瞳孔深處情緒微妙到了極點。
從小家夥進門的那一刻，靳凜便醒了。
隻是完全沒想到，半夜偷偷過來的原因似乎僅僅是在檢查自己精神體上的傷口。
似乎還真的把自己當做一隻寵物了。
靳凜神色散漫地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被處理的醫療痕跡，並沒有任何反應。
多此一舉的無用功罷了。
精神體上的傷痕，根本不是物理層麵可以治愈的，如果可以的話，幾百年前早就痊愈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意識到小家夥上上下下檢查了半天，靳凜第一次沒有打斷，任由那團軟綿綿的觸感到處跑了半天。
靳凜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將尾巴邊即將滾下床的奶金色啾團子撥了撥，用尾巴圈回到了身邊。
借著窗外的月光，認真地凝視了起來。
柔軟的奶金色絨毛被月光鑲上了一層漂亮的銀邊，酣眠的模樣就像顆毫無防備的小湯圓，蜷縮在了身側。
沉眠之際自己又重新梳理了一遍醒來後看到的一切。
這一家人實在有些微妙的熟悉。
然而能夠存在自己記憶裏並且讓自己有所留意的那些家族，後裔絕無可能是這種孱弱的食草係。
除了……
亞伯拉罕向自己稟報的那一支。
隻是那一家怎麽生出這種毫無戒備心的幼崽。
或者說，神諭賜下的幼獸蛋怎麽會孵化出這樣的一隻幼獸？
就算誤以為自己是隻亞龍，也不至於覺得亞龍就絲毫攻擊性都沒有了吧。
想著想著，黑色的龍尾巴便有些故意地戳了戳這隻沉眠中的小湯圓。
“啾……”
結果下一秒，就被睡著的小團子下意識張開翅膀，一把抱住了尖尖。
靳凜：！
小家夥甚至有點渴睡地蹭了蹭，再也不鬆開了。
靳凜：……
冷漠地看著自己被緊緊抱住的龍尾巴，靳凜第一次陷入了某種微妙鬱悶的龍生反思之中。
這仿佛一個很愚蠢的陷阱。
而自己居然更加愚蠢地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