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鳳凰從船中飛起,羽翼連天,將整艘船護住,硬生生抗住這一擊。那是齊暇瑜的法力從元界傳來,將他們救下。


    船上飛起的所有人紛紛撞在九鳳的羽翼上,很是柔軟,並未摔傷。


    天鍾的衝擊波愈發猛烈,讓鳳凰船飛行不穩,在血鏽地帶橫衝直撞。


    這艘船與那些大陸擦身而過,甚至撞在一顆顆殘破的星辰上,撞在大陸中,隻見血鏽地帶中一座座古老的殘破大陸上,史前的遺跡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一道道光芒閃耀,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


    一座座大陸上,數之不清的遺跡中,光芒爆發,一尊尊可怕的古神虛影從那些大陸中升騰而起!


    血鏽地帶長度驚人,而且是一片暗紅色的星體和殘破大陸,此刻卻有點點亮光將這片地帶照亮。


    九鳳虛影努力控製鳳凰船穿行,避開一道道可怕的攻擊,其中一顆鳳首的口中傳來齊暇瑜憤怒的聲音:“血鏽地帶是何等凶險?在天庭也算是禁區!你們誰捅出的大簍子?”


    船上六千多尊神人齊刷刷轉頭向秦牧看來,一條條手臂抬起來,指向秦牧。


    煙兒也抬起翅膀,指著秦牧。


    龍麒麟遲疑一下,沒有指向秦牧。


    不過,他的耳朵裏,那個小土伯卻走出耳洞,抬手指著秦牧,神態嚴肅:“哞——”


    龍麒麟慌忙悄聲道:“不能瞎說。靈丹都是教主煉製的,你瞎指亂指,教主不給你飯吃。”


    小土伯放下手,低著頭轉身走入耳洞中,像是做錯事了一般。


    秦牧頓時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麵色不改的站在那裏,心中卻惴惴不安,唯恐被盛怒中的眾人丟下船去。


    “牧天尊,我隻幫你這一次,下次休想我再救你!”


    九鳳虛影將鳳凰船催發到極致,但見血鏽地帶如同一鍋亂粥,無數經天緯地的光芒中一尊尊千奇百怪與古神形態有些相似的紛紛出手,讓鐵鏽地帶幾乎沸騰,向鳳凰船抓去!


    船上眾人各自尋找可以抓住的地方,免得被翻滾的鳳凰船甩飛出去。


    九鳳虛影駕馭著這艘船急速穿梭,然而血鏽地帶很長,星空連綿無盡,一時片刻間無法飛出此地。


    而且,那些大陸的祭壇上空的身影擾亂血鏽地帶,讓前方更多的遺跡中的祭壇被驚動,從前方飛出的古神靈體數量也越來越多。


    這些古神靈體堪稱神通廣大,各種神通赫然都是古神大道神通,威能極強。


    倘若是單對單,齊暇瑜即便是在元界操控鳳凰船也誰都不懼,然而這裏的古神靈體實在太多。


    她隻能全力駕馭鳳凰船,險之又險的避開一個個巨型靈體的襲擊,竭盡所能護住船上的人的安全,逃離此地。


    鳳凰船上下穿梭,實在躲避不及,便縮小船體,迎著古神靈體橫衝直撞,從靈體的體內穿過,驍勇無比。


    隻是每一次撞擊對齊暇瑜來說都有些力不從心,她畢竟不是親自趕來,在元界駕馭鳳凰船對她來說應變不及,法力也有些不濟,讓九首鳳凰的虛影越來越暗淡。


    終於,在她法力幾乎耗盡之時,鳳凰船總算飛出那片可怕的血鏽地帶,船上眾人都是鬆了口氣。


    九首鳳凰的虛影幾乎消失不見,顯然齊暇瑜的消耗也是極大,這次搭救眾人,讓她精疲力盡。


    “把他送到天庭,扔在南天門前即可,立刻給本宮開船回來,別讓本宮再見到他!”九鳳丟下這句話,便徑自散去。


    秦牧悻悻不語。


    齊九嶷瞥他一眼:“秦教主,我告訴過你了,血鏽地帶極為凶險,你還不信。這裏是禁區,即便是帝座境界的存在輕易也不敢涉足,更何況我們?來人啊,給我攙扶著秦教主去艙裏歇息!”


    幾尊神人上前,兩尊神人一左一右將秦牧架起,還有幾尊神人跟在後麵,把秦牧送到船艙中。


    齊九嶷還是不放心,擔心他跑出來,命人施加重重封印,道:“秦教主,這路上還有幾處凶險的遺跡,你且忍耐些時日,到了天庭再放你出來。”


    煙兒好奇道:“路上還有凶險之地?比血鏽地帶如何?”


    齊九嶷道:“不比這裏遜色。再往前走兩日路程,便是明皇隕落地,明皇戰死在那裏,凶險無比猶勝此地。”


    煙兒嚴肅道:“那麽你麾下的神人困不住公子。公子精通各種破禁之法,你麾下的神人雖然修為比他高,但是他輕而易舉便可以破掉你們的封印。須得我來施加封印,他才不能破去。”


    說罷,她在艙門上施加重重封印,免得秦牧逃出來再度惹禍。


    艙內傳來秦牧惱怒的聲音:“煙兒姐,你叛變了!”


    龍麒麟連忙道:“教主,煙兒姐也是為你好,免得你又闖禍。下次沒有赤帝搭救,那就真的死了!”


    秦牧大怒:“龍胖,你也叛變了,過年的時候殺你上桌!”


    鳳凰船加快速度繼續前進。


    船艙中,秦牧取出那塊紅色的造化神石,他得到這件寶物後還未曾仔細查看。


    這粒造化神石不大,應該是完整的造化神石的一塊碎片,魏隨風多半是搜尋血鏽地帶的遺跡得到了這件寶物。


    魏隨風知道許多秘密,這位大師兄為了做到立功可謂是費盡心思,他留下這塊造化神石給秦牧一定大有深意。


    秦牧將造化神石放在眉心處,心無所想,神識湧入其中,就在此時異常突發!


    他的眉心處鼓起的小包突然異動,一股可怕的能量湧來,卷起他的所有氣血,讓他的氣血統統流向眉心!


    秦牧心中一驚,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無比蒼白,他全身各處的血液都在湧向眉心,整個人刹那間變得幹瘦無比,如同一具皮包骨頭的幹屍!


    “糟糕!”


    他正要催動元氣控製流向眉心的氣血,不料不動用元氣尚好,動用元氣之時元氣也頓時失控,向眉心流去!


    “大師兄給我的這塊造化神石,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秦牧頭皮發麻,枯瘦的手掌死死抓住造化神石,抵抗眉心中傳來的力量,那股力量似乎迫切想要得到造化神石,牽引著神石向他眉心靠近。


    這股力量如此之大,讓秦牧幾乎無法掌握住神石。


    “不是我的眉心想要得到這枚神石,而是這枚神石想要鑽入我的眉心!”秦牧頓時醒悟過來。


    他體內的力量都是屬於他自己,沒有幽都神子的力量,自從他開天辟地塑神魂,讓自己獲得重生,他就對自己體內的力量了如指掌。


    現在的他,體內絕對沒有外來的力量。


    那麽,力量肯定是來自這枚造化神石!


    是造化神石調動了他氣血,調動了他的元氣,這枚寶石想要鑽入他的眉心,當成他的第三隻眼!


    秦牧死死抵抗,張開嘴想要呼喊煙兒,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顫抖的伸出另一隻手掌,想抓起什麽東西打碎,驚動門外守著的龍麒麟和煙兒,隻是無法移動身體,也無法調動任何元氣。


    甚至連他的元神也被困在體內,無法調動!


    突然,他的眉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眉心肌膚啪的一聲裂開,出現一道血淋漓的傷口。


    秦牧的對麵恰恰是一麵鏡子,他向鏡中看去,隻見自己眉心處傷口外翻,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眉心中的那個小血包終於顯露真容,那是一枚眼睛,出現在原本的第三隻眼的眼眶中,他的氣血和元氣湧來,被這隻眼睛瘋狂吸收!


    秦牧的元氣和氣血在急速流失,他的氣血和元氣無比渾厚,堪比真神,然而這枚眼睛卻像是無底洞一般,怎麽也填不滿!


    秦牧心中大恐,他對於眉心的那個小血包早有猜測,懷疑是自己挖掉第三隻眼後,眼眶裏又長出一枚眼睛。


    畢竟他精通造化之術,第三隻眼重生也並非難事。


    隻是這個小血包一直沒有動靜,每當他催動霸體三丹功,元氣運行到眉心處時,還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元氣和氣血流入小血包之中便不翼而飛。


    因為消耗的比較少,而且秦牧正值重生之後的修為爆發期,一身修為突飛猛漲,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誰曾想這次被造化神石把他的氣血和元氣都吸引到眉心處,這枚尚未形成的眼睛竟然將他的一身氣血都吞噬幹淨!


    “我不會被自己的眼睛弄死吧?”


    他毛骨悚然,漸漸控製不住手掌,手中的造化神石距離第三隻眼越來越近,這塊神石似有靈性,迫切想要住在他的眉心,將他的第三隻眼擠爆,取而代之!


    “魏隨風,你大爺……每次都把我害得很慘!”


    秦牧咬緊牙關,手掌顫抖,越發難以對抗神石中傳來的力量。


    突然,他的第三隻眼將他的氣血和元氣吞噬得一幹二淨,無法從他體內奪取氣血,這枚眼睛中一股力量噴發,一道光芒從眼中射出,照耀在血色神石上。


    他的這枚眼睛竟然試圖奪取造化神石的力量!


    “我的眼睛也是怪物!”


    秦牧暗罵一句,第三隻眼和造化神石一個想要奪取對方的力量,一個想要擠掉對方鳩占鵲巢,相互爭鬥。


    秦牧艱難的移動另一個手掌,慢慢的接近自己的胸口,把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扯下。


    那玉佩是秦字玉佩,秦鳳青去無憂鄉時把這塊玉佩交給幽天尊,托幽天尊轉交給他,他一直掛在脖子上。


    秦牧抓住玉佩,慢慢移動,終於來到眉心處,吃力的抵抗第三隻眼和造化神石的力量,艱難無比的把秦字玉佩塞到眼睛和造化神石中央。


    這枚玉佩乃是土伯之角所煉,看似玉佩,實則是一片浩瀚大陸,是土伯用來鎮壓秦鳳青的寶物。


    玉佩出現在第三隻眼和造化神石中央,隔斷那兩股可怕的力量,秦牧握住造化神石的手掌一鬆,眼睛和神識不再相互吸引,他這才舒了口氣。


    就在此時,造化神石突然脫手飛出,叮的一聲撞擊在玉佩上,讓他措手不及!


    秦牧瞪大眼睛,想要抓住那塊神石,神石已然頂著玉佩撞在他的眉心第三神眼上!


    他的眉心光芒爆發,造化神石、第三隻眼和玉佩中蘊藏的力量相互碰撞,隻在一瞬間秦牧


    的意識便被衝擊得渾渾噩噩,仰頭便倒,昏死過去。


    “魏隨風,你大爺的……”他昏迷之前,艱難的吐了口氣嘟囔著罵了一句。


    “明皇隕落地到了,嚴加戒備!”


    甲板上傳來一尊尊神人的高呼,守在艙門外的龍麒麟和煙兒慌忙跑了出去,觀看這尊赤明時代的天帝最後的戰場。


    等到鳳凰船飛離,他們這才回來。


    “這次教主倒是安分得很,沒有那麽重的好奇心。”


    龍麒麟笑道:“真是難得。教主就應該經常關一關,才能收一收他的心。”


    煙兒深有同感。


    秦牧直挺挺躺在船艙中,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眉心處的第三隻眼、玉佩和造化神石的較量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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