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寺廟中,馬如來率領諸多高僧目送秦牧等人被佛光接引到佛界,他們修為太強,想要被接引進去的話有些不太可能,隻有秦牧、魔猿和明心這三個修為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神通者才能輕易進入佛界。


    “如來,讓他們去不會有危險吧?”鏡明老和尚問道。


    “自然有危險,但也沒有多大危險。天庭必然監視佛界,試圖掌控佛界,對我們大雷音寺的弟子必然打壓,不會讓他們取經歸來。”


    馬如來笑道:“所以我讓秦教主也跟過去,秦教主跟過去,便沒有多大危險。”


    鏡明老和尚思索片刻,想不出其中的門門道道,隻能感覺到凶險,道:“敢請如來明言。”


    馬如來道:“佛界畢竟還是佛界,他們是去取經的,天庭的人即便想要對他們下手,也不會直接以大欺小,否則便會被諸佛阻攔。有佛界的諸佛在,還是要講一些禮數的。倘若不以大欺小,秦教主都可以接得住。拳法有雲: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秦教主便是開拳之人。”


    鏡明老和尚若有所思,笑道:“那麽明心便是和事之人。”


    馬如來點頭,道:“秦教主打人,明心和事,對方如果打算講道理來個名正言順的誅殺他們的話,便要輪到戰空出場了。辯法的話,戰空可以讓他們啞口無言。”


    鏡明老和尚大是佩服,禮敬道:“如來不愧大智慧之名。”


    佛界,彌陀寺的聖山上,那枚巨型的“舍利子”一路從山門處旋轉飛至山頂,站在山頂彌陀寺大殿前的那個年輕僧人不禁又驚又怒,雙手飛舞,施展龍象虎三搏之術,身體四周出現龍形象形虎形等神通,極為剛猛霸道!


    嗤——


    那“舍利子”的光芒將他淹沒,頓時衣裳化作蝶兒紛飛,赤條條不著一縷,隻剩下一雙鞋。


    那年輕僧人原本趾高氣昂,讓秦牧三人跪拜上山,不跪便打,此刻頓時氣焰全無,見機不妙便要撒腿開溜,突然“舍利子”中兩道光芒閃過,他不由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年輕僧人羞愧,急忙趴在地上,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麵孔。


    金頂上,一尊尊大佛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中,高高危坐,向下看來,都是大皺眉頭。


    一尊佛陀屈指一彈,那年輕僧人頓時感覺到雙腿又能動彈,連忙遮住身前身後,一溜煙跑開。


    突然,一聲佛號傳來,一隻金燦燦的大手從彌陀寺的大殿中飛出,迎上秦牧的“舍利子”,應該是一種顯化類的神通。


    那神通金色大手與秦牧的“舍利子”碰撞,竟然發出銅鐵般的鳴響,震蕩群山。


    一尊大佛座下的一位白衣僧人頭頂慶雲蒸騰,神通大手正是從慶雲中飛出,擋住秦牧的劍丸:“什麽舍利子,不過是劍丸而已!”


    這白衣僧人看向那枚巨型“舍利子”,笑道:“小道法術,徒增笑耳!看我如何收了你的劍丸!”


    他頭頂慶雲中又有一朵蓮花飛出,向秦牧的巨型劍丸飛去,層層疊疊的蓮花罩落下來,將劍丸包住。


    突然,山體劇烈震動,這白衣僧人感覺到腳下傳來的震動,還未聽到聲音,便見秦牧已然從山道上呼嘯衝至山頂,因為速度太快,他身體兩邊甚至雲氣蒸騰,雖是上山,但卻像是下山猛虎,一拳破空,雷聲大作!


    整個彌陀寺宛如墜入雷海一般,秦牧這一拳轟出,到處都是崩裂的雷霆,閃電交加!


    白衣僧人抬手便接,頓時四肢百骸如同要炸裂一般,腦漿似乎要飛出腦殼一樣,頭腦中白茫茫一片,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他已經狠狠撞在聖殿上!


    大殿的那麵牆壁向內部陷下尺許,這白衣僧人大字型嵌在牆壁中,身體四周是密密麻麻龜裂的紋理,嗞滋啦啦的電光在他的體內亂竄。


    秦牧抬手,劍丸飛回,滴溜溜轉動,至於這白衣僧人的大手和蓮花之類的神通,早已被他的劍丸破去。


    白衣僧人勉強睜開眼睛,雙眼充血,迷迷糊糊,看不清前方的秦牧。


    “這位師兄,你的佛法造詣不行。”


    秦牧的聲音穿入他的耳中:“神通並非是修行佛法的目的,修行佛法的目的是去煩惱、開智慧、了生死,神通隻是外道。既然是外道,我用的是舍利子還是劍丸,又有何區別?”


    白衣僧人想要說話,哇的一口血吐出,萎靡不起。


    半空中,一尊肥頭大耳的佛陀傳來厚重聲音:“歪理邪說。你並非是佛門弟子,膽敢在我佛麵前擺弄神通?”


    秦牧催動如來大乘經,寶相莊嚴,向諸佛見禮,道:“佛門?弟子無知,佛需要有門來擋住門外的眾生嗎?”


    那尊佛陀失笑:“油嘴滑舌。”他卻沒有直接回答秦牧的疑問。


    空中,一尊尊大佛端坐不動,秦牧四下看去,認不出哪位是摩侖法王。


    另一尊佛陀笑道:“佛的確不需要門,需要門的是眾生。不過你上山便扒去眾僧的衣裳,又讓我的小弟子跪下,現在又打傷我的弟子,你是來求法的,還是來生事的?佛也有無名怒火,你不怕嗎?”


    “這位便是摩侖法王!”


    秦牧目光落在摩侖法王身上,隻見這尊佛高高瘦瘦,麵容很是和善,讓人如沐春風。


    “敢問法王,佛需要弟子跪拜嗎?”秦牧問道。


    摩侖法王搖頭道:“不需要。”


    秦牧問道:“適才為何讓我們跪拜上山?”


    摩侖法王微微一笑,天花亂墜,地湧金泉,便要講道理,卻見明心和尚帶著魔猿戰空終於登上山頂。明心和尚慌忙道:“秦師兄得罪了諸位老佛,弟子告罪!”


    摩侖法王微微皺眉,正要說話,明心慌忙向一尊大佛叩拜,又驚又喜道:“弟子拜見閻摩羅王!”


    那尊大佛笑道:“你認得我?”


    明心道:“如來大乘經中便有閻摩羅王的法相,因此弟子認得!弟子叩見娑竭龍王!”


    另一尊大佛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明心又叩拜摩侖法王,道:“弟子叩見月宮天子摩侖法王!”


    摩侖法王笑道:“你剛才已經拜過了,該說正事……”


    “弟子叩見日宮天子!”


    “弟子叩見摩利支天王!”


    “弟子叩見鬼子母王!”


    ……


    明心和尚一路叩拜下去,拜到帝釋天王,抬頭看去,卻不見大梵天王,隻得作罷,心道:“無法拖延時間了。”


    摩侖法王耐著性子道:“小和尚,你是來求學求佛法的,不是來拜佛的。你這位師兄上來便打了我的弟子,又口吐邪魔外道之言,倘若不正視聽,我這山上豈不是要烏煙瘴氣?如何弘揚佛法?”


    明心和尚畢恭畢敬,老老實實道:“佛祖,弟子嘴笨,不善言辭。還是請戰空師兄講講這裏麵的道理。戰空師兄,你來與佛祖辯一辯。”


    魔猿戰空上前,將隙棄羅禪杖插在一旁,大手豎在胸前見禮,卻不說話。


    摩侖法王大皺眉頭,看了看身邊的諸天諸佛,突然哈哈笑道:“戰空小師弟,你無需開動尊口了,我已經都明白了。”


    秦牧和明心和尚對視一眼,各自鬆了口氣。


    摩侖法王也鬆了口氣,心道:“我奉上諭,在佛界為官,擔任一個佛官,平日裏佛法也看得較少,參研得不多,比不上佛界的諸佛。戰空這個黑和尚辯才無礙,一路從閻摩羅王天辯到大梵天,無人能敵。連諸佛都稱他師弟,我與他辯法,肯定丟人!”


    摩侖法王笑道:“這件事情的確不怪這位秦居士,你們是來求法求學的,的確不該阻攔。不過佛門辯法,隻是口舌之爭,還要看各自的修行參悟。黑……戰空師弟佛法造詣無雙,想來神通也是驚人,佛界的許多佛子領教過戰空師弟的辯才,還想領教一下師弟的神通。”


    明心和尚正要說話,摩侖法王徑自道:“這位是月光太子。月光太子是我的後人,我原本是月宮天子,月光國的皇帝,參悟出佛法,一悟百悟,頓地成佛!我成佛之後,留下月光國,月光佛國便是二十諸天中的月宮天子天。月光太子,便是我的弟子,佛法高深。”


    秦牧、明心和魔猿向那個月光太子看去,隻見此人帶發修行,一身衣裳潔白勝雪,頭挽發髻,腰佩寶劍,腦後一輪明月,微微晃動便有皎潔月光向前方照耀而來,光明一片。


    明心和尚向秦牧道:“這位月光太子與戰空師兄辯法,說了一大堆的佛經,戰空師兄說了一個字,他想了半晌,然後認輸。不過月光太子的本事的確驚人,如來說他已經煉劍成光,化作腦後的一輪明月,叫做明月劍光。”


    秦牧心中感激,知道明心和尚是在指點他,說明月光太子的本事,讓他早有防備。


    噗通。


    明月和尚又跪在地上,向摩侖法王叩首,道:“法王是月宮天子,想來大度,我戰空師兄辯法二十諸天,已經勞累了。弟子想請秦居士代勞,多謝法王擔待!”


    摩侖法王皺眉,看向秦牧。


    帝釋天王笑道:“法王,既是如此,那就請下界的秦居士來代勞吧。月光太子的本事,繼承了你在天庭的絕學,實力同儕之中罕有敵手,與這位秦居士論一論,也好讓我們見一見下界的神通道法到了哪一步。”


    摩侖法王隻得點頭,道:“月光,不要傷了下界的貴客。”


    月光太子欠身道:“弟子領命。”說罷,走向秦牧,淡然道:“我在月宮天子天,同輩之中,無敵於世,深感寂寞清苦,所以進入天庭求學,在劍天宮學劍三年。”說罷,一言不發。


    秦牧肅然起敬,道:“我在殘老村裏學劍,教我劍法的是個沒有四肢的糟老頭子。我曾經……我沒有去其他劍天宮之類的學劍,都是自己瞎捉摸。請!”


    月光太子屹立不動,道:“下界畢竟難以見到大世麵,我可以讓你一招。”


    秦牧一手在前持陽印一手在後持陰印,躬身一拜,陰陽翻天手的疊手使出,月光太子以為他要拜自己,安然受禮,突然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月光太子被轟飛數十裏,撞在一座大山上,撞出一個深深的大洞。


    秦牧陰手翻為陽手,陽手翻為陰手,瞬息間連翻十多次,二三十道陰陽翻天手連連轟去,那座大山被硬生生打出一片懸崖峭壁!


    秦牧收手,等了片刻,無奈道:“法王,你還有沒有其他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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