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煉製的這些星沙太沉重了,我的實力根本無法催動!”


    秦牧丟了大鼎,轉身直奔那座大殿,江淼見他風急火燎的跑回來,縱身跳到那尊神龍身上,不知要做什麽。


    秦牧催動豢龍經,怎奈神龍已死,元神被幽都“厲鬼”吞噬,根本借不來神龍的修為。倘若能夠借來這尊神龍的修為,他還可以與星犴一戰。


    秦牧看向江淼,搖了搖頭:“他的修為太差,還不如我,用豢龍經也借不來多少法力……傳送神通!”


    他周身符文翻飛,準備帶著江淼一起逃走,不過以他的修為實力最多隻能帶著江淼逃出幾十裏地,這種距離對於星犴來說隻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他的傳送符文還未來得及施展出來,突然一道道符文停止運轉,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非但傳送符文一動不動,就連秦牧和江淼也被禁錮,無法動彈。


    星犴陰沉著臉從殿外走來,伸出一隻手,五指叉開,手指還在滴血。他補全神橋飛渡天宮,成為神祇之後,修為再有驚人提升,實力實在太強,輕而易舉便將秦牧禁錮。


    他在十裏黃沙中受傷很重,但是畢竟是神祇,有著不可測之能,即便是殘存的法力也可以將秦牧困住。


    秦牧額頭冒出冷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星犴師兄,我把箱子還你便是……”


    “我要的不是箱子,而是你。”


    星犴吐出一口血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極為淒慘,許多傷口向外翻著,露出猩紅的血肉,有些地方還能看得見白骨。


    說起來他也是黴星高照,先是被困在彼岸方舟大半年時間,那裏本來就無比危險,各種封印各種禁法殺陣,時不時還要地方啞巴的騷擾。


    剛剛出來便遭遇秦牧,被誘入十裏星沙劫陣中,秦牧拍拍屁股走了,而他卻陷入陣中,處境越來越凶險。


    他手段百出,這才支撐到現在,若非星沙劫陣突然停止運轉,他肯定堅持不住,被生生煉化成灰!


    “大神醫,想要捉住你,為何這麽難?”


    星犴咽下湧上喉頭的血,淡然道:“不過好在,你還是沒有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腳下突然湧現出無比濃烈黑暗,那是他的生死神藏,他走過來,像是行走在黑暗的水麵上。


    就在此時,他腳下的黑暗中緩緩浮現出一隻眼睛,接著又有一隻眼睛出現,然後一個美麗的女子從黑暗中露出麵孔,曼妙婀娜的身姿也自浮現出來。


    星犴像是踩在黑暗的水麵上,而那女子則像是他的倒影,不過一個是男子,一個卻是絕色佳人,互為倒影。


    這一幕極為詭異。


    這二人像是同步一般走向秦牧,腳步同時落下,同時抬起。


    就在黑暗即將接觸到秦牧之時,星犴突然停下腳步,不再前進。他停下,那個絕色女子也徑自停下,似乎隻有星犴移動她才能移動。


    那個絕色佳人口中傳出男子的聲音,聲音很粗很是厚重:“星犴,你為何不再向前走了?將他納入你的生死神藏,把他給我,你便算是完成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星犴淡然道:“陸離,人我已經幫你尋到了,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至於你是否能夠擒下他,那是你的事。我不習慣被人威脅。”


    他腳下,那個絕色佳人微微一怔,冷笑道:“你以為你來到天宮,成了偽神,便可以與我討價還價了?星犴,你好大的膽子!”


    “討價還價?”


    星犴搖頭:“這並非是討價還價,你將我送出幽都,所以我才幫你尋到他,這是交易。交易我已經做到,至於擒下他,那是你的事情。”


    他探手一抓,那尊神龍龐大的身軀緩緩升起,而秦牧與江淼則突然墜地,身體又恢複自如,可以肆意催動元氣,施展神通。


    秦牧驚疑不定,抬頭卻見那尊神龍的身體越來越小,鎖鏈脫落,徑自飛向星犴。


    星犴探手,將神龍抓住,捋直了,纏繞自己的腰間,像是一條腰帶,突然冷冷道:“陸離,從我的生死神藏中滾出去!”


    他腳下,與他相映的那個絕色佳人不禁大怒:“你這樣對我說話!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神祇,便能跳出我的掌控?”


    “我的神藏,容你囉嗦?滾——”


    星犴爆喝,他腳下的生死神藏中元神陡然出現,頓時生死神藏中出現大日明月,五曜並行,七星高照,光芒照耀之處,那絕色佳人急忙躲避,被七星照耀的光芒逼得不斷退走。


    “星犴,你敢違抗上神,我一定要將你……”


    “滾!”


    星犴周身神威衝天,衣袂翻飛,黑發飄舞,體內的一座座神藏光芒大放,將生死神藏照亮,終於將她逼出生死神藏,不得不返回幽都!


    星犴氣息平複,飄舞的黑發緩緩落下,黑發披肩,衣裳也不再抖動,目光向秦牧看來:“我的箱子呢?”


    秦牧遲疑一下,取出藏在饕餮袋中的箱子,箱子落地向星犴奔去,來到半途又掉過頭來“看了看”秦牧,然後又向星犴奔去,來到星犴身旁。


    星犴轉身,向殿外走去,淡淡道:“秦神醫,不要讓我再遇到你。”


    秦牧突然道:“為何不殺我?”


    “為何要殺你?”


    星犴停步,側頭道:“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你傳出去的鵲橋訣玄引訣和神渡訣讓我修成神祇,擺脫性命之憂,你我恩怨已經因此一筆勾銷。我尋你,是為了解決我與陸離的約定。尋到你,我與陸離的約定也一筆勾銷。你是大宗師,難道你以為我連知行合一也做不到嗎?太小覷我了。”


    秦牧怔然,露出笑容:“我先前的確是小覷了你。”


    星犴瞥見他這個笑容,眼角抖了抖,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大殿:“別對我笑。我還會再來找你。你開創出很多東西,劍十八式,元神引,讓我有憐才之心,但是等到你的肉身達到可以入眼的程度,我會來找你。我想擁有一尊霸體肉身。”


    秦牧瞠目結舌,目送他遠去


    星犴走至那口大鼎旁,目光閃動,正欲將這口大鼎也收走,突然鼎中星沙遊動,星沙漸漸隆起,成形,化作一個年輕男子的沙雕。


    星犴心中一驚,閃身而去,飛速穿過十裏峽穀。


    他還是怕了,唯恐十裏星沙劫陣再度爆發。


    秦牧帶著江淼走出大殿,卻見那口大鼎中站著一個沙人,星沙在其表麵不斷流動。


    “大師兄?”


    秦牧試探道:“天聖教的開山祖師,我是當代教主,前不久見過樵夫聖人。大師兄,你還活著嗎?”


    那沙人張嘴,卻說不出話,突然沙人崩塌,星沙在地麵上流動,化作一幅圖案。


    秦牧急忙看去,隻見地上的圖案是一張地理圖,山川走勢,河流走勢,曆曆在目。


    地理圖中的山川地理不斷變化,秦牧連忙用心銘記,星沙連變十多次,又流回大鼎之中。秦牧微微皺眉,星沙所化的地理圖除了第一幅圖外,其他的地理圖他根本沒有任何印象,縱觀大墟的山川,沒有一處符合圖中的地理。


    第一張圖中的地理是大墟中的某處,而其他十三張地理圖中沒有一處是延康或者西土的地理,與太皇天的地形也不相同。


    “大師兄到底想說什麽?”


    秦牧眯了眯眼睛,天聖教的開山祖師一定是察覺到神龍已死,自己的立功有所成就,所以引動星沙化身來看這裏的情形,不過他應該不在大墟或者延康,應該是在另一個世界,聲音無法傳來。


    他借星沙來排布地理圖,應該是為了指引秦牧去尋自己。


    “這十四張地理圖無比複雜,該到哪裏去尋他?”


    秦牧突然醒悟過來,心道:“我見識淺薄,但樵夫聖人見多識廣,這些地理圖他一定認得!不過第一張地理圖,或許可以尋到一些線索,不如先去那裏看一看。”


    他想到這裏,心中放下一塊石頭,笑道:“江淼,咱們走!”


    江淼應聲稱是。


    秦牧突然又折返回來,抱住大鼎,吃力得想要將大鼎抬起來,江淼撓頭,秦牧喝道:“還不來幫忙?”


    江淼連忙上前,兩人臉色漲紅,費盡所有力氣也無法將這口大鼎抬起分毫,江淼喘了口氣,試探道:“教主,我覺得還是算了吧?你大師兄的本事太高,連星犴也不敢收走這口大鼎。咱們肯定是抗不走的……”


    秦牧隻得放棄,突然瞥見那些鎖龍的鎖鏈,不由眼睛一亮,急忙奔過去,道:“弄走幾條鎖鏈也是不錯!這些鎖鏈能夠鎖住神龍,用的材料一定極為高等!哪怕是熔化了煉寶也是極品中的極品!”


    江淼隻得跟過去,兩人吃力得拖動一條粗大的鎖鏈,總算將鎖鏈拖出大殿。


    秦牧打開饕餮袋,試圖將鎖鏈的一端放入袋子裏,怎奈鎖鏈太粗太大,根本放不進去,而且鎖鏈的另一端則深埋在峭壁中,也拽不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沒了主意。秦牧大怒,轉身離去:“虧你還是大師兄,小氣鬼!”


    江淼連忙跟上他,秦牧陰沉著臉,飛上空中,四下搜尋一番,查明地理,帶著他向第一幅地理圖標記的方向飛馳而去。


    兩天後,他們來到一個小村落,地理圖上標記的就是這個地方。


    秦牧與江淼走入這個小村落中,四下打量,隻見這個小村落與大墟中最為普通的村落一般,不過村落中到處都是龍首人身的神人雕塑。


    “為何大師兄讓我們來到這裏?”


    秦牧心中不解,看到一棟草屋前坐著一個正在編製漁網的白發蒼蒼的老者,連忙上前,躬身見禮道:“這位長老,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白發老者昏花老眼抬頭打量他,露出驚訝之色,笑道:“我將帝碟交給靈家,為何會在你身上?”


    秦牧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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