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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萊仙與摘星樓交接。


    摘星樓也是正道六大門派之一, 實力位於倒數第二,和蓬萊仙是一對難兄難弟。


    可能是實力偏弱, 兩個門派倒也相處的平平安安。


    但到底是兩個修真界的大型宗門, 為了產生什麽不必要的麻煩,蓬萊仙與摘星樓中間產生了一塊三不管的地域, 裏麵往往充斥著一些修真界的敗類以及苟延殘喘的魔道之人。


    留仙鎮就是處在三不管地域的附近。


    好在蓬萊仙斬妖除魔的名頭太過響亮,魔道頹勢之下,也不敢去隨意觸犯。


    綜於以上原因, 留仙鎮偏僻得很, 往日裏能路過一個外來人都算是新鮮事, 不用說是來的這麽輛顯眼的馬車。


    這街邊買菜的小販, 拎著菜籃子的婦人,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少女, 全都停下了腳步, 張望著這輛馬車。


    還沒等馬車到麵前, 嘴碎的人已經開始交談了起來。


    “也不知道裏頭坐著的是什麽人。”


    “許是哪家的少爺。”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氣派的馬車。”


    一群人為了多看一眼這輛馬車,個個都探出了頭, 打算將馬車的樣子牢牢的擠在心中,到時候等有了後代, 都可以說上一說。


    前頭拉車的三匹白馬並沒有要停下腳步留宿的樣子, 直直的就要走出留仙鎮。


    但就要離開的時候,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馬車一個轉頭又停在了客棧的門口。


    留仙鎮的客棧是最沒生意的一處營生了。


    這裏極少有外人,更不用說是住店了。


    老板娘懶散的坐在裏麵看著話本,直到客人走到了麵前才反應了過來。


    “是打尖還是住店?”老板娘先是問了一句,才抬起了頭。


    周思危回道:“住店。”


    老板娘呆住了,她在留仙鎮待了三十幾年,見過最俊俏的小哥也是蓬萊仙的仙使,就算是仙使都比不上麵前這個男人英俊。


    老板娘隻覺得那一顆年紀不小的芳心又開始砰砰亂跳了。


    周思危等了一會兒,在沒得到回應後,又重複了一邊,“住店。”


    “好、好的。”老板娘恍如大夢初醒,漲紅著臉,連說話都說不清楚,“請、請問要幾間?”


    話剛一說完,老板娘就想打自己一嘴巴子,麵前明明隻有一個人,問要幾間豈不是多此一舉?


    可沒想到男人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個人,“兩間。”


    周思危瞥了眼身後的江容易,將他遮擋在了身後,“一間。”


    還好江容易隻是曇花一現,沒有讓老板娘看清他的樣子,不然又得愣上好一陣子。


    “一間夠了。”周思危補充道。


    老板娘遞出了門牌以及鑰匙。


    等兩個人上了樓後,老板娘急忙拿出了鏡子。


    鏡子中照映出的是一名年華逝去的婦人,依稀能夠從眉眼中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貌。


    老板娘歎了口氣,若是再早十年遇上這樣的人物,她非舍了臉麵纏上去不可。


    可現在都是半老徐娘了,哪裏還會有人瞧得上她呢?


    老板娘想著想著,掏出了一盒脂粉,對著鏡子掩飾去了代表歲月流逝的皺紋,她抹得認真,都沒有發現外麵彌漫起了一層霧氣。


    霧氣由淡轉濃,好像是從什麽東西裏麵噴湧而出,如萬傾波濤卷來,但又悄無聲息的,由飄渺霧氣織成了一籠帳子,結結實實的將整個留仙鎮籠罩了起來。


    外頭就已經是雲霧繚繞,連個陽光都見不著,天空也變得陰沉沉的。


    就這一會兒子功夫,留仙鎮上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影。


    “奇怪。”老板娘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嘟囔了一聲,“這時候該來送豆腐了。”


    她這才發現外麵那連綿不絕的霧氣,驚歎道:“怎麽這麽大的霧。”


    這小聲的自言自語,在安靜的留仙鎮內顯得格外響亮,好像是驚擾了什麽,霧氣一點點的飄入了客棧中。


    等老板娘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客棧一樓已經被霧氣所包裹,瞧不見老板娘的身影。


    過了許久,霧氣才漸漸消退。


    老板娘依舊保持著被迷霧包圍前的姿勢,一動未動。


    她的臉上還敷著厚厚的一層脂粉,顯得麵色蒼白,嘴唇不自然的嫣紅。


    老板娘動了動手腳,動作間透露著僵硬的感覺,她又嚐試著走了幾步,這才完全適應了這具身體。


    靈馬的腳程很快,他們花了三天兩夜的時間就來到了留仙鎮。


    但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長的路途。


    無盡海域在乾元大陸的東側,需要離開蓬萊仙,穿過摘星樓和白玉京的屬地,最終才能抵達無盡海域。


    周思危本不想在留仙鎮停留,但即將出鎮的時候,一直昏睡的江容易突然提出要在留仙鎮睡上一宿。


    他雖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聽從江容易的話,轉頭又回了留仙鎮。


    修真之人本就無須睡眠。


    周思危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江容易已經躺倒在了床上,將自己的身體埋在充滿了陽光氣息的被褥中。


    他在床上等了一會兒,幾乎都要睡著了,都沒見周思危要過來的意思。


    “喂。”江容易一手托著下巴,轉身朝向了外麵,“你在想什麽?”


    周思危難得的陷入了沉默。


    江容易伸出了食指,朝他勾了勾,“過來。”


    周思危好像身體不受控製,聽從著江容易的話,掀開被子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隻是他躺得極為筆直,和衣而睡,連身邊人的邊都沒沾上一下。


    江容易就沒周思危這麽安分了,他的手按上了身邊人的胸膛,借力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借點靈氣。”


    他這麽說著,然後湊到了周思危的嘴邊。


    周思危一動不敢動,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好像都放慢了。


    江容易的嘴唇很薄,也沒什麽血色,就像是褪了色的胭脂紙,又有另一種的風味。


    他的睫毛顫了顫,如同蝶翼翻飛。


    然後江容易親了上去。


    醇厚的靈氣通過這個姿勢,源源不斷的進入了江容易的身體內。


    周思危的靈氣都是經過馴服的,比外界的暴躁的靈氣要溫順,一進入江容易的體內就聽從命令,安撫著他體內亂成一團的筋脈。


    周思危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麵還留有柔軟的感觸。


    江容易得了靈氣,麵色紅潤了一些,“怎麽,不肯?”


    周思危幾乎不能言語,憋了許久才吐出一句,“不是。”


    江容易像個沒事人一般又躺了回去。


    借靈氣並不是需要口口相對,隻是見周思危這幅呆樣,想要逗逗他。


    江容易瞧了一眼他泛紅的耳垂,心想,沒想到百年過去了還是這麽不經逗。


    他們兩個第一相見是因為劇情。


    周思危剛剛失去了修為,又被未婚妻退婚,失去了天之驕子的光環。


    可能是因為這些經曆,周思危年紀雖小,卻格外的成熟穩重。


    江容易認識他的時候,就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無趣極了,所以那時江容易就喜歡逗這位主角,讓他的臉上出現一些氣急敗壞的表情。


    除了江容易的小心思外,他確實是需要靈氣。


    周思危可能是沒有感覺到,可他在魔道混了這麽多年,一進入了留仙鎮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氣。


    隱藏得很好,卻逃不過江容易的眼光。


    不僅是個熟人,還是個有仇的熟人。


    曾經的魔道三護法之一,迷霧室女。


    江容易這人最喜歡有仇報仇了,現在無需照顧到劇情的走向,自然是隨心所欲任意妄為了,不用說他身邊還有個周思危。


    隻不過這迷霧室女與周思危有幾分瓜葛,他不願意讓周思危出手。


    所以需要借上幾分靈氣,親自動手,清理門戶處置叛徒。


    留仙鎮內的動靜他已經發現了,現在隻需要請君入甕。


    江容易等著迷霧室女發難,等著等著就闔上雙眸睡著了。


    隻是江容易睡的容易,一旁的周思危卻是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


    身邊傳來了有規律的呼吸聲,周思危這才側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在確定江容易睡的很熟後,周思危這才敢對他做些什麽。


    隻間周思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人的嘴唇。


    軟,又帶著微弱的溫度。


    周思危極快的收回了手,生怕被別人發現了,他等了會兒,沒見到江容易有什麽反應。


    這下他膽子大了一些,挪動了過去,將自己的嘴唇覆上了江容易的嘴唇。


    還自學成才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竟感受了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江容易動了動。


    周思危趕緊躺好,幸好江容易沒有醒來。


    他不敢再做什麽,隻能盯著天花板,平複著身體上莫名的燥熱。


    在《踏仙》這個世界,有靈骨之人才能踏入修仙大道。


    有人靈骨在眸,修煉幻術就比他人更為容易;有人靈骨在腿,便是天生的千裏極速,無人能及。


    但這些都是常見的靈骨,有一種靈骨萬中無一,靈骨處於脊椎,又名劍骨,是天生的劍修。


    門衛還未來得及回答,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旁邊。


    馬車所用的馬匹是三匹白玉馬,是靈獸與凡獸的雜交品種,溫順可訓又腳程極快,可價值一百品靈石。


    這樣的馬用來拉車,上麵乘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馬車停穩片刻後,先是下來一個少年,他輕蔑的看了眼江雲溪,“哪裏來的醜八怪?”


    江雲溪的臉上有著一大塊暗紅色的胎記,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她從小就被人叫做醜八怪,早就習慣了,並沒有去理那個少年。


    原本還目下無人的門衛看見了少年,立刻露出了諂媚的笑容:“少爺,您怎麽來了?”


    那位少年卻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門衛,轉過頭朝著馬車說:“姣如,小心點,可別髒了你的眼睛。”


    原來馬車內還有一個人。


    一陣微風吹過,馬車頂上掛著的風鈴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軟若無骨的手伸了出來,就憑著這隻手就讓人忍不住駐足,想要一探究竟,隨後裏麵走出了一名少女。


    二八年華,正是初綻枝頭的青梅,青澀甜蜜。


    她的麵上敷著麵紗,隻能瞧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還未仔細觀看那雙眼睛,就被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吸引去了注意力,忍不住遐想這少女麵紗下有怎樣的美貌。


    江姣如,商音城第一美人。


    隻不過人雖美,說出來的話卻不中聽,“這又是哪裏來打秋風的乞丐?”


    江雲曦穿著打扮的幹淨清爽,不過是沒有小姐少爺們那樣精致,遠遠稱不上“乞丐”二字。


    “正是,還不趕緊把人趕走!”少年為了討好心中的女神,毫不留情的就要把江雲曦趕走。


    “我是江家旁支,並不是什麽乞丐。”


    江雲曦想要解釋,旁人卻仿佛什麽都聽不見,門衛聽了少年的指使,就要將小小的江雲曦推到一邊。


    一番推搡,在門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雲曦?”窩在馬車內休息的江容易被鬧醒了,他出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江容易等了會兒沒有得到回答,摸索著車壁鑽了出去。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江容易在暗處待久了,突然一見陽光,竟忍不住擠出了幾滴眼淚,他看不清楚是什麽情況,隨意找了個能看到人模樣的方向。


    “雲曦?”


    原本還喧鬧無比的江府門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剛才的江姣如,美在朦朦朧朧,欲語還休的那種意境。


    而現在的江容易,是直接大方大方的將整個容貌都呈現在了麵前,是單純的讓人驚豔,一時間無法用語言形容。


    最早醒悟過來的是江姣如,她一向覺得論美貌來說,整個商音城無人能及,可今日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鄉下人,竟把她給壓了過去。


    旁邊圍觀的路人也漸漸清醒,三三兩兩的交談了起來。


    “我看是商音城第一美人都比不過他吧。”


    “正是正是,能見到這樣的人,我現在是死而無憾了。”


    江姣如耳聰目明,將四周的交談收入耳中,不由遷怒的看了眼江容易。


    江姣如的靈骨中等偏下,還遠遠達不到蓬萊仙的收徒標準,她此次前來,無非是想依仗著自己的容貌來攀上蓬萊仙這顆大樹。


    可沒想到,半路竟然出現了江容易。


    “哥哥。”江雲曦覺得委屈極了,但她向來能忍,若無其事的說,“沒事,我沒事。”


    江容易聽到聲音才發現自己看錯了,轉過頭問道:“靈骨測試什麽時候開始?”


    原本來囂張跋扈的少年討好的搶著回答:“明日就是,城中的客棧都是江家的產業,可以隨便找一處先歇歇腳。”


    江姣如銀牙一咬,她雖看不上這個成日在身邊獻殷勤的少年,但也受不了他轉向討好別人。


    她忍了又忍,才佯裝無事一般提醒道:“我們進去吧,別誤了時間。”


    少年這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場宴會,隻能依依不舍的告別了江容易,跟著江姣如進了江府。


    今日的宴會是為了給蓬萊仙的仙使接風洗塵的,江姣如本來沒有資格參與,全靠著這商音城第一美人的名頭才占了一個座位。


    “你說,剛才那人如何?”江姣如隻問了如何,並沒有問與她相比如何,實際上心中也有數,是遠遠比不上剛才那人的。


    少年回想了一下,歎了一口氣,“仙人也不過如此了,怕是仙使也要沉淪。”


    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江姣如的痛處,她本就是個錙銖必較之人,平日裏憑著美貌在商音城內為所欲為,江容易即讓她在江府大門口失了麵子,又相貌比她好看,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他。


    江姣如悄悄的從儲物手鐲內取出了一張黃紙,默念了一句咒語,黃紙無火自燃,一瞬間就化為了灰塵隨風飄去。


    於此同時,坐在江府宴會上的譚景方皺了皺眉。


    旁邊的江家家主一直觀察著譚景方,生怕惹了仙使不快,趕緊問道:“仙使怎麽了?”


    譚景方搖了搖頭。


    蓬萊仙出來的人,對魔氣十分敏感,剛才譚景方就察覺到了一抹魔氣。


    隻是魔氣太過細微,他甚至都覺得是一個錯覺了,商音城是蓬萊仙的地盤,怎麽可能會有魔氣溢出?


    譚景方坐了一會兒,心神不寧,連旁人的問話都有些聽不進耳。


    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江雲曦駕著馬車在城裏尋找著客棧。


    近日來商音城的人頗多,她連續進了三家客棧都沒有空房。


    車軲轆滾過青石板鋪成的路上,江雲曦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映入眼眸的是一片濃密的森林。


    江雲曦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眸,剛才還是商音城的街道,怎麽就變成了森林?


    難不成是在做夢?江雲曦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立刻就傳來了疼痛的感覺,不是在做夢。


    “哥哥!”江雲曦叫了一聲,轉頭看向馬車內。


    江容易睡得正沉,他的身體受了重傷,需要大量的睡眠還進行修複,一下子輕易叫不醒,若是他醒了,定能認出這是一個簡陋的迷魂陣,這周圍全是幻境。


    江雲曦不知道,她停下了馬車,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


    寂靜的森林中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尖銳的笑聲。


    “美人,來陪我玩玩——”


    又是美人。


    江雲曦麵無表情,倒是沒剛才那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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