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都快嚇哭了,見到江容易過來, 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 拉開了與葉晟鴻的距離。


    “夠、夠了。”鮫人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葉晟鴻向來是葷素不忌, 隻要合了他的意,都想要帶上床去。更何況男人的身體比女人要健壯一些,能讓他盡興。


    想到這一點, 葉晟鴻露出了一個陰暗的笑容,他已經忘記了剛才那個柔弱的小鮫人, 將目標換成了江容易。


    “這幾件衣服花色並不稱你。”葉晟鴻將那些齷蹉的想法壓到心底, 裝作風度翩翩的樣子,“不如去樓上看看?”


    珍瓏閣一樓擺放的商品都是常見的, 更上麵的二三樓才有寶物。


    葉晟鴻在沁水城橫行霸道這麽多年, 可謂是眼力不錯。


    他看出了江容易並非沁水城人,身上穿著打扮也隻是尋常, 看來是個普通修士, 隻是長得勾人了一些。


    葉晟鴻最喜歡的就是這些外地來的修士,這代表了身後沒有靠山, 可以肆意玩弄。


    “相遇即是有緣, 你要是看上什麽東西, 都算我送你。”葉晟鴻十分大方,不怕這外來修士不動心。


    江容易完全將他的話當做了耳邊風,沒有理會, 跟著鮫人前去結賬。


    葉晟鴻不免惱怒, 覺得這個外來修士不知好歹, 但看到那張臉時又一陣酸麻,根本提不起火氣來。


    周思危站在櫃台前,見到江容易回來後,掏出了一件東西,說道:“容易,這個稱你。”


    手中拿著的是一枚玉簪子,看起來瑩潤光滑,雕刻著的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錦鯉,魚尾拍打出幾朵水紋,似乎就要從玉中一躍而出,若是仔細看上一會兒,還能看到一縷紅線在錦鯉身上流轉。


    之前周思危一看到這枚簪子,想到的就是江容易。


    這枚簪子的價格並不昂貴,隻是一般裝飾用的低等靈器。


    江容易也不嫌棄,湊過去就要試一試。


    周思危將簪子插、入濃密烏黑的發絲中,點綴其上,兩者意外的相配。


    “怎麽樣?”江容易自己看不見,隻能問麵前的人。


    周思危扶了扶發簪,認真回答:“好看。”


    葉晟鴻一路跟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兩人親密的站在那裏,幾乎要貼在了一起。


    葉晟鴻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周思危,身上的衣服沒有散發出一絲靈氣,是最為下等的凡人所製作的凡物,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件靈器,若不是這個人出現在沁水城,說他是普通的凡人都有人相信。


    可就是這麽一個窮到家的修士,竟然獲得了美人的青睞。


    葉晟鴻上去就要給他一個教訓。


    鮫人將所有商品都清點完畢,報出了價格,“一百二十三萬靈石。”


    有點超出兩位客人的預算了,鮫人心中已經想好要將哪幾件稍微便宜點的東西取出來,為這兩位客人正好湊上一百萬靈石。


    葉晟鴻刁鑽的掃過周思危的腰間、脖子以及手指,這三處地方通常是修士擺放儲物靈器的,而周思危的這三個地方光禿禿的,一點東西都沒有。


    “一百萬靈石是有多了。”葉晟鴻暗含嘲諷的意味,“不知道閣下付不付得起?”


    這是明晃晃的打臉了,葉晟鴻看周思危也不像是個能掏出一百萬枚靈石的人,要知道他身為葉家最受寵的小一輩,一個月的花銷也就一百萬枚靈石。


    更不用說是這個看起來修為不高又寒酸的修士了。


    葉晟鴻嘲笑過後,轉向了江容易,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彬彬有禮的問:“有什麽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


    這兩下對比下來,葉晟鴻已是勝券在握,畢竟無論男女,都知道選擇更強大的一方。


    “什麽?”江容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個路人突然走過來說上一大通話,簡直是莫名其妙。


    麵對美人的時候葉晟鴻總是耐心十足,他想,或許是這位美人從沒遇見過這樣的場景,不明白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晟鴻曖昧的壓低了聲音,“隻要你陪我一晚,這些東西——你將獲得比這些破爛昂貴上幾百倍的寶物。”


    當然,有沒有命拿到,就不在葉晟鴻的考慮中了。


    這個人肯定會同意吧,畢竟沒有人會拒絕從天而降的餡餅,更不用說這個從窮鄉僻壤來的修士了。


    隻要他葉家大少從手指中漏出一點點的東西來,這位沒見過市麵的美人就會像——


    葉晟鴻的腦中還在幻想著香、豔的畫麵,突然感受到腹部一陣疼痛,然後整個人撞上了珍瓏閣的牆壁。


    為了保護其中陳列的寶物,珍瓏閣的四周都布滿了防禦陣法,一般的攻擊都破不了外圍陣法,可是葉晟鴻肉身撞了上去,竟然硬生生的將牆壁撞碎。


    轟然一聲,葉晟鴻重重的摔倒了地麵上,身邊散亂著的是一些磚塊碎片。


    “一百二十三萬枚靈石。”江容易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在儲物袋裏麵撥動了一下。


    要是用下品靈石來付賬的話,怕是整個珍瓏閣被堆滿了都容納不下百分之一,江容易取出了一百二十三枚中品靈石,擺放在櫃台上也堆成了小小的一座山,看起來流光四溢,呼吸間皆是馥鬱的靈氣。


    鮫人剛才哆哆嗦嗦的躲在櫃台內,生怕被波及到,看見事情塵埃落定才探出了頭,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葉家勢大,你們還是快點離開沁水城吧。”


    江容易朝她微笑了一下,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問:“拍賣會的邀請函?”


    鮫人沒有想到這兩個聽到了葉家的名頭,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要不就是沒將葉家放在眼裏,要不就是根本不知道葉家的來頭。


    她取出了拍賣會的邀請函,猶豫再三還是說:“葉大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們的。”


    江容易接過的邀請函,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放過我們?”


    葉晟鴻躺在地上縮成了一個蝦米,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


    葉家供奉趕緊上來查看這位大少爺的傷勢,卻被葉晟鴻推了開來。


    “滾!廢物!”葉晟鴻大叫,“還不去把那兩個人給我殺了!”


    正好江容易與周思危從珍瓏閣內走了出來,將這句話完完整整的聽在了耳中。


    “哎呦!”葉晟鴻還在捂著肚子慘叫,一見到那兩個人出來,又惡狠狠的說,“把那個男的給我殺了,另外一個我要帶回府去!”


    葉家供奉心裏明白葉晟鴻這次是踢到了鐵板,其實他十分看不起這位靠著家族勢力為非作歹的大少爺,可是不聽他的話又不行,身為葉家的供奉要是惹了這位大少爺不舒服了,也是吃不到好果子。


    不過他也沒把周思危當一回事,畢竟元嬰期的修為,在修真界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了,幾乎能在沁水城橫著走。


    於是葉家供奉攔在了路前,一句話都沒說,先出手打算打個先發製人。


    他手指勾起,以手為爪,招招都是直取眼睛、咽喉等處。


    葉家供奉修的是陰毒一路的功法,就算修士眼睛瞎了或者是咽喉折斷了,都不會危及到生命,可他的手上纏繞了劇毒,一旦接觸到傷口,任他是什麽修為都要飲恨。


    葉家供奉都沒有盡全力,他覺得這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取下周思危的性命。


    可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招式還未接近到目標的身側,就感覺到胸口一涼。


    眼前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葉家供奉慢慢的低下了頭,看見胸口處貫穿了一道無形的靈氣。


    葉家供奉瞪大了眼睛,元嬰期修士的生命力極為強悍,導致他還可以再次抬頭看向周思危。


    不、不可能……


    這個人明明沒什麽修為……


    還未等葉家供奉想清楚到底是什麽回事,他靈台處的小人就裂開了無數的條紋,最終變為了一塊塊得碎片。


    他到死都想到,堂堂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就這麽容易的死在了一個無名修士的手上。


    躺在地上的葉晟鴻也一臉不可置信。


    這位葉家供奉可是修為高深,跟了他十幾年都尚未一敗,今日竟然連一招都沒有挨過,就這麽幹淨利落的死了。


    葉晟鴻心中恐懼,看著周思危離他越來越近,拖起身體往後挪動。


    往日裏葉晟鴻最喜歡看那些美人垂死掙紮的姿態,可是現在地位掉了個方向,輪到葉晟鴻垂死掙紮了。


    他想要驚聲尖叫,想要痛哭流涕,可事到臨頭,他隻能苦苦哀求,“不、我知道錯了,對不住!是我有眼無珠!”


    葉晟鴻恨不得時間流轉到一刻鍾以前,給自己狠狠得一巴掌。


    沒想到兩個外來修士裏麵會隱藏著絕世高手,連元嬰期的供奉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容易感受到身邊的人一閃而過的殺意,隨口說了一句:“你殺心有點重。”


    他根本沒把這個口出狂言的人放在眼裏。


    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在他們麵前就像是螻蟻一般。


    大象會在乎螻蟻說什麽嗎?


    周思危低低的應了一聲,殺氣消逝於無形,看樣子正打算放過葉晟鴻,不再出手。


    葉晟鴻以為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他開心得還過於早了,就在江容易從身邊走過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僵在了那裏。


    一道銳利的劍氣穿過了葉晟鴻的丹田,將裏麵攪得亂七八糟,保證沒有修複的機會了以後才鑽了出來,回到了江容易的手中。


    這位少爺一副橫行霸道的樣子,必定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沒了修為,日後的生活定是比死了還要痛苦三分。


    江容易有點嫌髒的甩了甩手。


    沒辦法,就算不會在乎螻蟻說什麽話,他還是覺得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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