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思危是個剛踏入修真的少年,修為不深,一踏入白檀蓮花的範圍就中了招。


    江容易隱藏了真實修為,免疫了這堪稱秘藥的香味。


    白檀蓮花所引起的反應不痛不癢,但是要不即使解開的話,也可能會喪命。


    本來應該會有一個女主角與周思危一起,幫助解開這股藥性,可是江容易等了半天沒見到女主角的到來。


    他見周思危麵色潮紅,眉目緊皺,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眼看著就要中毒過深了。


    江容易耳邊響起了係統瘋狂的叫聲,必須要救下主角,不然就算是任務失敗了。


    沒有辦法,在沒有女主角的情況下,江容易隻能代為解決。


    等用手幫周思危紓緩了以後,江容易立刻就讓係統把這段記憶省略過去,免得以後見到周思危尷尬。


    還好周思危醒來後好像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略過了這段故事,再未提起過。


    所以江容易一時間想不起來。


    在白檀蓮花麵前才翻出這段久遠的記憶。


    等想起來後,江容易反而是有些心情複雜,心想還不如不想起來,之後見了周思危定會不好意思。


    江容易糾結了一番,才過去采摘白檀蓮花。


    他提起靈氣淩空而去,腳尖輕踩水麵,未沾上一點水漬,飄飄然的落在了池塘中的蓮花前。


    白檀蓮花的精華是中心的蓮蓬,可煉製成丹藥也可作為靈器。


    江容易取下六枚圓滾滾的蓮子,並未全部摘下。


    修真之人講究留有一線,不能完全斷絕靈物的生機。


    就在他打算回去之時,身後響起了沙沙聲響,一條十餘米長的黑蛇蜿蜒遊過,揚起了三角形的蛇頭,冰冷的雙眼盯著江容易,發出嘶嘶之音。


    那邊張煥之手中握著地圖,也沒走多少岔路,跟著江容易的前後腳到了池塘邊。


    項澤瀧年紀尚小,一見到那恐怖的蛇形凶獸就驚呼了一聲,“啊!”


    張煥之趕緊捂住了師弟的嘴,不讓這個沒什麽頭腦的師弟再添麻煩。


    他靜靜的躲在樹叢後麵,透過枝椏看著大蛇的背影。


    還好好像凶獸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沒有察覺到身後還有兩個人。


    等到項澤瀧平靜了下來後,張煥之才鬆開了手,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可憐項澤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自己捂著嘴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張煥之一動不動,等待著凶獸發怒,他隻有一擊的機會,必須要取到靈藥。


    江容易回過頭,認出了這個不打不相識的黑鱗蛇,當初還覺得這條蛇看起來甚為威猛,起了收做坐騎的想法。


    不過後麵出了周思危中毒的那一檔子事,哪裏還想得起黑鱗蛇,恨不得早早離去。


    凶氣十足的黑鱗蛇伏下了蛇頭,凶獸不以雙目識人,而是憑著味道。


    它本想將這個偷取寶物的小偷一口吞噬,可到了跟前就聞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頓時聞風喪膽。


    白檀蓮花五百年一開花,開花後才成熟,伴生凶獸為黑鱗蛇。


    上一次成熟的蓮花正是被周思危與江容易兩個人取走的,期間與黑鱗蛇也大戰了一場。


    黑鱗蛇雖是天生地養的凶獸,但也扛不得住這兩個煞神,不僅白檀蓮花沒護住,身上的鱗片都被剝去好一些。


    黑鱗蛇趴在地上後,張煥之才看見前麵的情景。


    那個半路相識的江容易立在蓮花池上,手心上翻,躺著的正是碧綠的蓮子。


    一人一蛇淩空對持,外人看來是氣勢十足,一觸即發。


    “師兄。”項澤瀧以口型示意,他們此行帶了不少克製蛇形凶獸的物品,此時正是行動的良機。


    張煥之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這個江容易看看來並不是省油的燈,等他消耗完黑鱗蛇的一部分實力再出手,獲勝的機會更大一些。


    至於江容易會不會受傷身死,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嘶嘶——”黑鱗蛇還未修煉至能口吐人言的境界,隻能發出蛇類的聲音。


    但江容易意外的聽懂了,黑鱗蛇的意思是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黑鱗蛇遊入了鵝軟石小路中,朝著花叢深處而去,江容易跟了上去。


    “這、這?”項澤瀧還是沒忍住,指著前方的背影,不可意思的說,“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張煥之的臉沉了下來,他本打算著漁翁得利,可是這一人一蛇非但沒有打起來,還一副相熟的模樣。


    “等。”張煥之下定了注意,“他肯定要搭乘我們的靈舟回去的,我們在這裏等他出來。”


    小小的一座湖心島上還別有洞天。


    江容易跟著黑鱗蛇一起,穿過薔薇花叢,盡頭是一座涼亭。


    涼亭頂部由琉璃瓦片鋪成,邊緣翹起六個小角,掛著的朦朧的輕紗隨風飄揚。


    黑鱗蛇就帶到此處,又嘶嘶了一陣後,自顧自的離去了。


    江容易心中奇怪,走到了涼亭前,走上三階樓梯,掀開麵前的輕紗,這才看到裏麵的情景。


    涼亭內刻了一個避塵陣,裏麵一塵不染,地上散亂著幾件衣物,仿若剛剛脫下一樣。


    江容易撿起其中一件外套。


    天藍色的綢緞,下擺處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袖口一個雪白滾邊,翻開後可見裏麵用金色絲線秀了“思危”二字。


    這是當年周思危還是上衍宗弟子時穿戴的衣物。


    江容易扔下了手中的外套,又撿起一件衣服,這件看起來倒是江容易的審美,紅衣白梅,張揚的很。


    這一地散亂的衣服都是他們兩個的。


    江容易臉一黑,想起來當年幫周思危紓緩了以後,還特地為他換了一身衣服,沒想到都落在了這個涼亭裏麵,這麽多年都未變過。


    他正要走出涼亭,卻意外的瞥見朱紅柱子上刻了一行字。


    “記與無妄進入小池秘境,誤中白檀蓮花之毒,幸而……”


    後麵的字江容易不用看都知道。


    他一直以為周思危不記得此事,沒想到他不僅記得一清二楚,還有空在這裏刻下一番感受。


    江容易咬牙,指尖迸發出無形劍氣,抬手就要消去上麵的字跡。


    遙遙傳來一聲呼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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