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肯定要寄啊。不僅是大哥的, 阿銘哥的我也不會落下。”做葡萄酒用的糖, 可是用一種有滋補效果的植物提取出來的,長期喝可以調養身子。這麽好的東西,我咋會忘記大哥和阿銘哥呢?


    搖了搖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雲媽嘮嘮叨叨的說了起來, “寄東西倒沒啥,就是郵費貴啊。幸好你爸爸手藝好, 做出來的木桶輕薄,用來裝酒正好。咱要是像白酒似的,用瓷的、玻璃的裝,光是這些瓶瓶罐罐都要多花不少錢。”


    雲初很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他們倆這不是都有津貼嘛, 不差那點兒錢。過段時間我在做一些其它的吃食,到時候一塊兒寄過去。”現在家裏花錢的地方少了,很沒必要計較這些。


    “嗯,小晨雖然如願了,可是也沒自由了。他這樣的情況,找個媳婦都不容易啊。以後啊,他的婚姻就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我是不敢管, 也管不著了。”


    “還是小陽這個工作好, 離家近又自由。他還這麽爭氣, 媳婦都自己找好了。嗯, 下回他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問問他啥時候訂婚、結婚。”


    “小明啊,他最有心眼子了,這點像你爸,我倒是不擔心他找不到老婆。我認為啊,他是眼光高,還沒遇見看上眼的。等他遇見了中意的,絕對下手賊快。”


    雲初和雲四哥看了看雲爸,又看了看雲三哥,最後隻能傻眼的聽著雲媽嘮叨了。


    “咱們家最傻的就是小亮了,不過沒事兒,他在外麵還是屬於聰明的。再說了,他臉長得好啊,濃眉大眼的,比你另外三個哥哥都受歡迎,娶媳婦絕對沒問題。”


    大家聽著雲媽的話,看著雲四哥如調色盤一般變來變去的臉色,都笑了起來。


    “初寶兒啊,媽媽最擔心你了。你小時候身子不好,媽媽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的,好在老天開眼,讓你健康了起來。如今你長大了,性子又冷淡又早熟,連個同齡的夥伴兒都沒有。外人隻說你乖巧懂事,我卻希望你活潑好動一些。”


    雲初對雲爸他們的期許的眼神視而不見,心裏想著:我這是未成年的殼子加成年的靈魂,不早熟才怪。活潑好動啥的,還是算了吧,太考驗我的演技了。


    “對了,還有阿銘,這可是我看好的女婿人選,他……”


    雲爸呆愣了一下,立馬反應了過來,“如蓮,你喝醉了,來,我扶著你回屋裏躺會。”說完,不由分說的就上去把雲媽扶了起來。


    雲媽並沒有掙紮,她很是溫順的靠著雲爸,輕聲的說了一句,“哦,原來我醉了啊,怪不得我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等到雲爸扶著雲媽離開了,雲初和雲四哥馬上看向了雲三哥,希望他能解釋一下這是咋了。


    輕咳了兩聲,雲三哥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媽這是喝醉了。我記得我六七歲的時候,咱媽喝醉過一回。她喝醉了之後,不吵也不鬧,就喜歡把家裏人挨個數落一遍,數落完她倒頭就睡。當然,她睡醒了就會忘了自己說過啥。”


    雲四哥覺得自己大開眼界了,“以後還是別讓咱媽喝酒了,她喝醉了說我傻沒啥,結果她把心裏的女婿人選都暴露了。”


    “媽媽的想法很好啊,我也覺得和阿銘哥在一起很不錯,反正他掙的錢都在我手裏,他還很聽我的話。”雲初的嘴角翹了翹,她想起了邵銘給她寫的第一封信。


    在信中,邵銘反複的提醒了雲初別忘了他們之前的約定,把雲初看的直樂。不就是怕自己沒在家,她跟別人處了對象嘛,六年的時間,她還是等的起的。


    “其實,前段時間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你長大之後早晚是要嫁人的,要是嫁給比較熟悉的阿銘的話,你很有優勢。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阿銘對咱們家的感情深厚,咱家雖然沒和他認成幹親,但是他一直把咱們當成親人;其次,就像你說的,他的錢都在你手裏,他習慣性地照顧你、聽你的話;最後就是他從小就喜歡你,很喜歡。當然,以後家裏對他的考察肯定少不了。”雲三哥理智的分析了雲初對邵銘的影響。


    “阿銘喜歡初寶兒?他那時候才13歲吧?喜歡才6歲的初寶兒?”雲四哥覺得雲三哥可能是看錯了。


    “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一開始是對小夥伴的喜愛,後來慢慢的不知從啥時候變了質。”估計邵明自己都不知道,雲三哥淡淡的猜測道。


    “哼!”雲爸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初寶兒,你別聽你媽媽和哥哥的。你還小,現在最隻要的任務是學習。飯菜都快涼了,你和老四快吃吧。老三,你出來一下,咱爺倆聊聊。”如蓮也真是的,幹嘛這麽早就想這些啊。初寶兒還小呢,再過十年嫁人都不晚。真真是沒想到,家裏住著這個,不僅不是防狼的,而且自己就是個狼崽子!


    雲初看著桌子上吃到一半的飯菜很是無語,她覺得下次寫信的時候,有必要跟邵銘說一下今天的事兒,好讓他做好被雲爸刁難的準備。


    農活漸漸地閑下來了,雲媽卻沒有閑下來。她把家裏冬天穿的、用的東西或拆洗或縫製了起來。雲初放學之後也會幫幫忙,比如做棉鞋。


    這時候絕大部分人穿的棉鞋都是自製的。先是按照大人或者小孩的鞋樣兒子,用袼褙剪成鞋幫和鞋底的形狀;然後把鞋底用布包好邊,用麻繩一針針的納好;最後,將絮好棉花的鞋幫與鞋底縫在一起就行了。今年隻有雲初的鞋小了,需要做新的,其他人去年剛做的鞋還好好的,並不需要再做了。


    雲媽一邊納著鞋底,一邊感歎道,“還是小晨和阿銘好啊,吃的、用的都由軍隊包了。每個月啥花費都沒有,淨賺一筆津貼。也不怪每年都有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的想著去當兵。”


    雲初點了點頭,“但是當兵也苦啊,光是訓練就折磨的人夠嗆,再說了,還指不定啥時候就要被派上戰場呢。”說完,她便繼續往鞋幫裏絮起了棉花。


    “幸好最近幾年沒聽說過有啥大型戰爭了,不然當初我說啥都不讓阿銘去當兵。”雲媽可不想邵銘卷入戰爭中去。


    “阿銘哥身體那麽好,不當兵可惜了。”反正已經當上兵了,現在再說不當早就晚了。


    “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身體再好都可能挨槍子。”雲媽並不覺得邵銘肉體凡胎的,能躲過子彈。


    雲初閉上嘴不在接話茬了,她實在是不知道咋告訴雲媽,邵銘如今已經能躲過子彈了。估計她說了也沒人相信啊!


    時間慢慢地到了十一月,冬天悄悄地到了,幹巴巴的樹枝在枝頭上掛著,枯萎的小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隻有山上的鬆柏樹,還勉強維持著那一點綠。


    漸漸地溫度一天冷過一天,大家都已經穿上了過冬的大襟襖、緬襠褲,頭上戴上了有護耳的帽子,腳上也穿上了五眼係帶的大棉鞋。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裏,外麵的時局卻沒有隨著降溫穩定下來,好在鎮上因為天冷,出門的人少了,倒是平靜了不少。雲初和雲四哥不想招惹上是非,謹慎地過起了家裏和學校的兩點一線的生活。


    今天又是一個星期天,中午時外麵突然刮起了風。冬天的北風吹得人身上像刀片劃過似的疼,它的風力還很大。雲初吃過飯後,坐在被窩裏看起了書,耳邊響起的就是嗚嗚的風聲和窗戶發出的“喀嚓喀嚓”聲組成的交響樂。


    雲二哥推門進來的時候,雲初特別的吃驚,上回不是說兩個星期後再回家嗎?現在剛過了一個星期啊?這個時間頂著這麽大的風回來,難道是出事兒了?


    似乎是看出了雲初眼中的驚訝,雲二哥解釋道,“我這次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跟咱爸爸媽媽商量。初寶兒,你也來堂屋裏聽聽吧。”


    很重要的事兒?雲初立馬點了點頭,“二哥,你先過去,我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到。”二哥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啊,希望不是啥壞事兒。


    雲初掀開堂屋門上的門簾子走了進去,坐到了衝著她招手的雲媽的身邊。她剛一坐下,雲媽便把自己手裏的鹽水瓶遞給了她。


    雲二哥今天回來的也湊巧,雲家能在家的人都在家了。他看見雲初坐好之後,馬上開口說道,“最近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題為《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裏吃閑飯》的文章,裏麵引用了老首長‘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說著說著,他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來一份報紙,遞給了雲爸,“還是你們自己看看吧,看完咱再說。”


    看到雲爸接過了報紙,大家都湊到他身邊一起看了起來。一時之間,屋內安靜了下來。


    “看來明年要有不少的中學畢業生,被分配到咱們農村來了。希望分到咱們村上的都是省心點兒的,不然凜大哥要頭疼嘍。”雲爸看完之後,很是幸災樂禍的感歎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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