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路坎坷走來,勢必要嫉惡如仇。


    這是很多人曾經對秦墨的評價。


    在天隱市,他隱忍了太久太久,從秦家到新炎街再到食楊街,秦墨都是一路忍過來的。


    受到欺淩,他從不反抗。


    受到侮辱,他依舊平淡自若。


    活生生的成了一隻沒有脾氣的王八,以至於讓那些嘲笑他的人,讓那些想讓他死的人,都漸漸不再關注他。


    畢竟,一個慫的沒了脾氣的草包,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更不會對人們有什麽威脅。


    甚至,新炎街的人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沒有人再關注他了。


    直到……現在……


    那個隱藏了數月之久的少年,再度露出他的獠牙。


    他一出手,就令整條新炎街近乎毀滅!


    他凶猛的獠牙張開,就令三大世家失去了他們百年來的領地!


    曇花刹那盛開,卻醞釀了數個春夏秋冬。


    今夜少年歸來,隱忍數月人生起伏!


    那一首簫曲《少年歸來》,便意味著他秦墨歸來之日,便是新炎街易主之時!


    他說過,他遲早會讓這些人後悔。


    他做到了。


    從今日起,新炎街,老子說了算!


    若是以往,新炎街的人們肯定會哈哈大笑,肯定會把秦墨的話,當成一個笑話。


    但現在,沒人笑的出來。


    往日人們臉上那些譏諷的神情,全都變成了震驚,變成了恐懼,變成了麵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害怕。


    他們低著頭,不敢再抬起來去看秦墨。


    包括三位殘疾家主,他們憤怒的臉色通紅,他們憋屈的臉都快綠了,卻說不出一句反抗的話語。


    麵對眼前的秦墨,他們真的隻有妥協。


    哪怕是新炎街的炎符隱禁陣,都對秦墨產生不了絲毫威脅。


    比起食楊街,新炎街或許是那個光腳的,但比起眼前的秦墨,新炎街哪怕再衰落,也是那個穿鞋的。


    秦墨才是真正的光杆兒司令。


    他不怕和這些人換命。


    因為,他早被這些人逼得一無所有了。


    三大世家和秦墨玩不起……


    他們不可能用炎符隱禁陣來威脅眼前的秦墨。


    秦墨隻是死三個人,他們卻是三個世家的滅亡,麵對秦墨這般沒有底牌的瘋子,任何稍有籌碼的人,都和他玩不起。


    “秦……秦先生……”


    仲金瑞衝著秦墨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街道令可以給你,以後新炎街就是你的了……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絲容身之地?”


    角色的瞬間轉變,令眼前的三位家主,成了央求秦墨的人。


    三位殘疾的家主,還有幾十位新炎街的人,他們加起來都不夠眼前秦墨殺的,他們沒有和秦墨鬥下去的資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消耗殆盡的新炎街,已沒了和秦墨叫板的資格了。


    這幾近哭泣的哀求,這無助的樣子,三位家主妥協的模樣,還有新炎街人們那央求的神色……像極了秦墨被從新炎街趕出去時的模樣。


    風水輪流轉啊!


    讓秦墨怎麽可能放過這些肮髒的人?


    當初,他們又是怎麽對他的?


    “曾經的你們,又可曾給我一絲容身之地?”


    當秦墨反問出這句話時,新炎眾人全都沉默了。


    別怪秦墨的無情,因為他遭受過太多無情的遭遇,又讓他怎麽對這些無情的人,生出一絲同情來?


    三位街主顫抖的拿出街道令。


    街道令,是街道主的象征,也是領地所屬權的象征。


    就相當於古代的兵符,一旦擁有了街道令,那麽就擁有了這條街道的所屬權。


    當秦墨正式將街道令握於手中之時,三大高武世家,一百多年的天隱市曆史,正式從天隱市消失了。


    從此以後,天隱市再無這三大世家。


    也宣布著,他們有可能永遠也無法再進入華夏武道的巔峰。


    被這個殘酷的城市,所淘汰了。


    秦墨握著街道令,在三大家族麵前,將其高高舉起。


    他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他睥睨著這些曾經羞辱過的人們。


    苦盡甘來,隱忍數月,當初那些嘲笑他的人,成了墳堆裏的骸骨,而如今的他,成了新炎街的主人!


    秦墨,正式成為新炎街街主!


    第二天下午。


    楊浩楓痛苦的從床榻坐了起來。


    經過一天的休整,他身上的傷口基本全止住了,愈合的話估計還要休養一段時日。


    這一戰過後,食楊街損失也極其慘重。


    光是宗族之人,陣亡數十人,而楊浩楓在對壘三位家主之時,也是身負重傷,現在隻能維持簡單的日常生活。


    看著院落槐樹旁的墳墓,楊浩楓輕輕歎了口氣。


    他將兒子的墳墓,葬於他院落中的槐樹下,以此來時刻提醒自己,和新炎街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


    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


    楊浩楓終究還保持著應有的理智。


    在仇恨與家族麵前,他還是選擇了後者,放過了新炎街,同樣也保住了楊家。


    楊浩楓緩緩搖了搖頭,從書桌上拿起今日的晨報。


    周管家每天清晨,都會將報紙放在他的書桌上,這是幾十年的習慣了。


    楊浩楓百無聊賴的看著報紙,心中其實一團亂麻。


    這一戰過後,沒得到新炎街還使得食楊街損失慘重,實在令楊浩楓難以接受。


    “嗯?”


    看到晨報上一則快訊,楊浩楓猛地瞪大眼珠,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到報紙上的快訊,完全傻了!


    晨報快訊:屹立在新炎街的三大百年世家,丁家、黎家、仲家,主動交出新炎街主令,帶領三大世家,退出天隱市舞台,新炎街轉交於秦墨手中。


    看到最後一句話上麵的名字,楊浩楓瞳孔放大,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他整個人怔在了椅子上,目光看著‘秦墨’二字,他如同一個癡呆兒,徹底愣了。


    腦海裏,不斷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秦墨抱著他兒子的屍體回來。


    黎九誠他的大聲辯解……


    再加上現在這條消息!


    這一切的一切,就怕是傻子,也該知道了。


    他們全都被秦墨玩弄於手掌之中。


    他食楊街,成了秦墨的炮灰,幫秦墨拿到了新炎街的主權!


    他楊浩楓,成了被秦墨利用的工具,而真正殺了他兒子,實際上就是秦墨!


    隻是那時,楊浩楓愛子心切,內心完全被仇恨所掩蓋。


    他已非常小心,甚至對秦墨進行了一番盤查。


    但秦墨做的太過天衣無縫,就連車載錄像,他都做了細致的修改,尋常人根本難以找出破綻。


    一切的動機,一切的緣由,以及所有的表象,秦墨都做的太過天衣無縫,以至於能將楊浩楓這種梟雄,都被蒙在骨子裏。


    “秦墨!這個秦墨!!”


    楊浩楓發出歇斯底裏的大吼,他憤怒的將報紙撕成粉碎,他整個人都瘋了!


    身上的傷口,也隨著他憤怒的動作,裂開了,他臉上的傷口再度流出鮮紅的血!


    他怒不可遏!


    他楊浩楓混跡天隱市數十載,不知將多少人當做玩物,但今日,他卻成了一個剛入天隱市的野小子的玩具!


    他的孩子,也死在了秦墨的手中!!


    楊浩楓捂著胸口。


    昨夜他耗光了所有的精力,現在身上重傷未愈,氣急攻心,他胸口都無比的難受。


    “老爺……老爺……”


    門口,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楊浩楓神情很是痛苦,捂著胸口,虛弱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進來。”


    門外的周管家,急促的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到麵色蒼白的老爺,不由小聲問道,“老爺,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


    楊浩楓急促的呼吸著,他麵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在看了那張報紙後,他整個人變得就不對勁兒了。


    “你有什麽事,快說。”


    周管家擔憂的點點頭,隨後將一個盒子遞給了楊浩楓,放在他桌前。


    “中午侍衛在大門口執勤時,發現了這個盒子,盒子上寫著贈楊家主,我們也不知是什麽東西,也不敢亂動,我就拿過來了。”


    楊浩楓看了眼盒子。


    盒子上寫著‘贈楊家主’四個字,字跡很是蒼穹有力,一看也不是尋常人所送之禮。


    楊浩楓一隻手捂著疼痛的胸口,一隻手費力的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匕首完全被紅色幹了的鮮血染紅,但還是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楊浩楓疑惑的皺起眉頭。


    他拿出匕首,又拿起匕首下麵壓著的一封信。


    信:楊家主年僅八歲,登楊家之主之位,一代風流人物。


    今我秦墨不才,謝楊家主樂善好施,為人寬容大度,不怪我秦墨殺你子之仇,還特意為我秦墨攻下新炎街,將新炎街贈予我秦墨。


    我秦墨,22歲,登新炎街主之位,全依仗楊家主的支持。


    感激之話,難以表達,總之我秦墨心頭暖暖的,感受到楊家的溫情。


    我秦墨殺楊家主之子,本就令我有所愧疚。


    外加楊家主贈我秦墨一條街道,愧疚之心就更重了。


    我秦墨無以為報。


    特將殺你子的匕首,贈予楊家主您,微博謝禮,楊家主莫要言謝,言謝你就見外了。


    日後,你我二人街道,願和睦共處。


    新炎街街主,秦墨,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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