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笑被騙得去了一趟小區門口, 還險些在電話裏跟男友吵了一架。


    他回到別墅,問嶽文文:“誰跟你說我男朋友來了?”


    嶽文文瞧也不瞧他:“哦,沒來嗎?那是我聽錯了。”


    溫笑道:“你是故意的?”


    “東西都吃完了,也用不著你收拾。”嶽文文道, “你現在走吧, 我就不送你了。”


    “這是程鵬的家吧。”溫笑忍不住說了一句,最後還是把脾氣收了回來, “文文, 你也知道,我喜歡秦滿好多年了……”


    “我才不知道呢!”嶽文文氣得差點跳起來,“你是要現在走, 還是我找程鵬來趕你啊?”


    “……”溫笑道,“那我跟朋友們打聲招呼再走吧。”


    “不用,我會幫你告訴他們的。”嶽文文想了想, 還是把話說開了, “溫笑我告訴你。秦滿現在也算是紀燃的人了,你就別惦記著了, 你要再讓紀燃不痛快,我們這姐妹沒得做。”


    溫笑皺眉:“你要跟我絕交?文文,我們可是認識八年了。”


    “認識十八年都沒用。”


    “紀燃到底對你哪裏好了, 這人凶巴巴的……”


    “溫笑。”嶽文文忍無可忍, 拿起溫笑的背包朝他身上丟過去,“你再不走,我趕人了啊!”


    溫笑咬咬牙, 在心裏思忖片刻。


    今晚看似順利,其實他連秦滿的聯係方式都沒拿到,秦滿的態度他也還沒捉摸透。現在要是跟嶽文文鬧翻,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接觸秦滿了。


    “行。”他委屈地低下頭,“你別生氣,我走就是了。”


    程鵬給陳安送完宵夜,一下來就見嶽文文跟賊似的守在陽台旁邊的沙發上。


    “幹嗎呢。”程鵬道。


    嶽文文見到他,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哭喪著臉說:“我瞧著他兩好像在吵架。程鵬,我是不是完了?我要被小燃燃辣手摧花了吧。”


    “沒關係。”程鵬倒平靜。他看了眼陽台的方向,道,“放心,沒什麽事。”


    “真的?”


    “嗯。”程鵬道,“真有什麽大事,那也是秦滿首當其衝,你擔心什麽?”


    “那我跟秦滿的抗壓能力不一樣啊!”


    程鵬沉思片刻:“也是。”


    “……”


    嶽文文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唰地一聲,陽台門開了。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立刻站了起來。


    紀燃走在最前頭。他看見屋裏兩人,問:“在這幹什麽?”


    “吃太飽了,隨便轉轉。”嶽文文瞧見紀燃的火氣好像退了許多,懸著的心也落回去一些,“那啥,你們聊完了?”


    “誰跟他聊了?”紀燃道,“我吹風。”


    程鵬見他臉色發紅,又聞了聞他身上的酒氣,道:“吃也吃飽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文文,給他叫個代駕。”


    嶽文文忙拿出手機,剛打開軟件,紀燃就開口了。


    “別叫了。”紀燃覺得自己眼皮此時千斤重。


    他今天起得太早,一整天也沒補眠,剛剛又喝酒發了一通脾氣,現在困得沾床就能睡,“我今天睡這。”


    “我這房子就一間客房。”程鵬道。


    紀燃:“我一個人難道還能睡兩間?”


    程鵬看了眼秦滿。


    秦滿手裏拿著杯喝了一半的酸奶,問:“沙發能睡嗎?”


    程鵬歎了聲氣,道:“能。那行吧,我讓陳安給你收拾出來。”


    把嶽文文和他的小姐妹們送走,程鵬走上樓,撞見了正在樓梯口四處張望的陳安。


    “怎麽了?”程鵬把人拉到自己麵前,捏了捏他的耳垂。


    “沒,沒怎麽。”陳安看了眼客房,“紀燃今天,要睡這?”


    “嗯。就睡一晚,明天就走了。”


    陳安點點頭:“那你剛剛讓我,多,多拿一床被子……”


    “放在哪,我去拿。”程鵬道,“樓下還有一個客人要住。”


    陳安立刻猜到另一位客人是誰。他道:“在床上。”


    待程鵬走後,陳安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回房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玻璃杯,他站在客房門口,半天才敢進去。


    “喝,喝點蜂蜜水嗎?”


    紀燃睜眼看到來人,接過水杯一口喝完,把杯子隨便往桌上一放:“謝了。”


    陳安一愣,他沒想到紀燃居然會跟他道謝。


    感覺到他的眼神,紀燃皺眉:“看什麽?”


    “沒沒沒什麽!”陳安道,“我,我和程鵬的房間就,就在隔壁。你如果有,有什麽需要……”


    陳安本身就是個小結巴,被紀燃這麽一瞪,說話就更不利索了。


    紀燃趕緊打斷他:“行了,我知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一會。”


    “哦,哦。”


    陳安剛走到門口,突然又被身後人叫住:“等等。”


    陳安停下腳步:“怎麽了?”


    紀燃撐著身子,沉默片刻:“……蜂蜜水,還有嗎?”


    “有,你,你如果還想喝,我就再,再給你倒一杯。”


    “樓下那人也喝了點酒。”紀燃頓了頓,“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給他送一杯。要覺得麻煩就算了。”


    陳安一愣:“不麻煩,隻,隻是這別墅,不常住,沒有多,多的杯子了。”


    “用我這個。”


    陳安回過神,忙拿過那個空杯子:“好。”


    “還有,”紀燃把被子蓋至頭頂,因為被厚物遮擋,聲音特別沉悶,“別說是我叫你去的。不然我揍你。”


    程鵬抱著被子下樓,見秦滿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看文件。


    聽見腳步聲,秦滿按下鎖屏鍵,屏幕恢複一片黑暗。


    “謝謝。”秦滿揚了揚嘴角,“給你添麻煩了。”


    “給我添麻煩倒是沒事。”程鵬把被子丟在沙發一側,抱腰倚在牆上,開門見山道,“隻是紀燃天生不擅長應付麻煩,他性格比較衝,容易闖禍,我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的私欲,隨隨便便去給他樹立一個仇人。”


    溫笑能打進嶽文文的好友圈,當然不是靠一個柔弱純潔白蓮花人設。溫笑家裏有點家底,最厲害的是他能讓所有前男友都對他念念不忘,分手了也願意為他做許多事。


    秦滿笑容不變:“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都會處理幹淨。”


    “秦滿,你也太自信了。”程鵬挑眉,“你口氣這麽大,難道忘了自己是個破產戶?”


    “處理事情,除了金錢,還有很多種解決方法。”


    程鵬笑了聲,沒應,轉身準備上樓。


    “對了,還有。我不是你公司的客戶,你沒必要把對付客戶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秦滿哂笑道,“你要真對我有什麽好奇的,可以直接問,不需要大動幹戈,花費這麽多人力查我。”


    程鵬被發現也沒慌張,他回過頭,坦蕩道:“紀燃是我朋友,我也隻是不放心。如果冒犯了你,那我很抱歉。”話裏一點歉意都沒。


    “你是他的朋友,我當然不會怪你。”秦滿把手機丟到桌上,“隻是你也該多花點心思在自己身上,別到時隻顧著旁人,自己卻栽了跟頭。”


    “什麽意思?”程鵬的表情略有鬆動,“你查我?”


    “禮尚往來。”


    程鵬還想再問,就聽見上方傳來幾道腳步聲。


    陳安穿著拖鞋走下來,見狀愣了愣:“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程鵬道,“怎麽下來了?”


    陳安:“我泡了蜂蜜水,給秦,秦滿。”


    秦滿接過水杯,道:“謝謝。”


    這個話題因為陳安的出現而被打斷,程鵬不想在陳安麵前討論這些事,於是道:“明天起床時動靜小一點,安安這兩天不去學校,需要充足的睡眠。”


    陳安忙說:“我沒、沒關係的!”


    “知道了。”秦滿笑了笑,“陳安,這有多餘的毛巾嗎?我出了些汗,想擦擦身子。”


    紀燃原本特別困,往床上這麽一躺,反倒睡不著了。


    入了夏,空調打得他有些冷,他習慣性往旁邊一挪,才想起今晚他是一個人睡。


    他和秦滿做/愛次數不多,但也算是同床一段時間了,他早已不像當初那麽抗拒,完完全全把秦滿當做是大型取暖機。


    他睡覺不愛蓋被子,半夜被凍醒了就會往秦滿那邊靠,也不管對方會不會被他鬧醒。到了後來秦滿都會幫他蓋被子,但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早晨幾乎起床時,幾乎都和秦滿帖著身子。


    秦滿的肌肉觸感極佳,也很燙,靠起來非常舒服。


    紀燃趕緊打住思緒。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冷了,再想下去,空調的溫度恐怕還得調低一些。


    他閉眼,打算強迫自己睡覺。


    寂靜的夜裏,突然傳來一道扭動門鎖的聲音。


    是誰?又是陳安?


    紀燃不想再應付那個小結巴,幹脆閉眼裝睡,連呼吸都裝得十分完美。


    來人動作很輕,走路都放慢了力道,幾乎聽不見腳步聲,但紀燃能感覺到對方正朝他這走來。


    他都睡著了,小結巴怎麽還要過來。紀燃在心裏嘖了聲,正想睜眼趕人。


    “睡了嗎。”


    居然是秦滿的聲音。


    紀燃一愣,下意識居然是繼續裝睡,而不是立刻起身把人踢出去。


    被褥被掀開,紀燃心跳莫名開始加快。


    不是,他為什麽要裝睡?


    那小結巴居然沒幫他鎖門嗎??


    還有,這王八蛋大半夜來他房間做什麽?難不成是他剛才在後花園罵狠了,秦滿咽不下這口氣,趁夜黑風高來報複他了?


    紀燃正胡思亂想,就覺得臉上一熱,床頭的人居然在摸他的臉。


    他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被吻住了。


    ……等會?又親??


    這秦滿是變態嗎?接吻狂魔??剛剛在後花園被咬得還不夠???


    既然選了裝睡這條路,紀燃肯定是要硬著頭皮裝到底的——他就算醒了,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這個場麵。


    好在秦滿隻是親親碰了一下,就像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觸碰。


    這人如果敢再動手動腳,他一定跳起來打爆他的頭。紀燃心想。


    直到一個溫軟濕潤的東西覆到了他臉上。


    紀燃愣了大半天,待那東西遊移到他下巴,他才反應過來——秦滿居然在給他擦臉。


    他力道很輕,把臉擦完後便是耳朵,再然後是脖頸。


    毛巾離開時,被擦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陣涼意。


    紀燃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人指定有點毛病。


    他正吐槽得歡快,秦滿突然捏了捏他的臉。


    “先起來。”


    伺候過紀燃這麽多回,秦滿早已經有了經驗。這人一旦醉狠了,睡下去就基本沒了意識,就算中途被吵醒,也還能繼續安安穩穩睡回去。


    所以他沒有遲疑就把他叫醒了。


    紀燃則是嚇了一跳,立刻瞪大眼——這人早知道他在裝睡了?


    玩我呢??


    他那句“狗東西”剛要脫口而出,就見秦滿正坐在床頭,一邊手扶著他的後脖頸,另邊手上拿著水杯。


    水杯特別眼熟。


    是他剛剛用過的。


    蜂蜜的味道甜得發膩,飄散在空氣中。


    “喝點水再繼續睡。”黑夜中,秦滿的聲音特別沉,帶著十足的耐心,“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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