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倆閑扯後我們在湖畔上又重新將水袋灌滿,然後就收拾隨身攜帶的東西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對我們來說現在更為重要的就是尋找食物,眼下隨身的烤羊肉已經不多了,想要保證隊伍的穩定,不發生類似前一支隊伍的血腥教訓就必須得讓隊伍有個可以信得過的隊長。


    這次我的水袋幾乎隔幾個小時就讓他倆喝兩口,離開了湖畔也就意味著我們將要一路向著危險走下去,不會再返回來取水,不然永遠也別想走出去。


    我們就會被一個天使一般外表的魔鬼給生生耗盡餘生,所以我改變主意,不打算主動去找大塊兒,除非途中碰見。


    慘白無趣的“沙漠行軍”從今天起就構成了我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我不得不承認沙漠的嚴酷,兩天後我們發現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後來者。


    他已經奄奄一息,從我們發現他到後來的幾天裏他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們喝完水袋裏的水,以及吃完僅剩下的一點烤羊肉之後就打起了這個後來者的主意。


    這種生活是極其殘忍的,到現在我已經不相信我們是被什麽燈神給弄過來的,仿佛全世界都是沙漠一樣,我和其他的人都是世界末日的幸存者。


    之前的穿越都好像做夢一般一點都不真實,唯一親身經曆的除了沙漠還是沙漠。


    在我們拖著沒有靈魂的身體行走了四天以後我們終於對那個後來者開刀了,三個人就這麽以後來者的身體維持著最後的生命。


    前幾天還說要做個好隊長的,現在看來是行不通的了。


    我已經堅信大塊兒現在也開始和我們一樣了,隊員們都被自己的隊長一點一點啃食了。


    渴了就挖植物的根莖,利用太陽從沙窩裏取出點點淡水保持體內不缺少過多的水分。此刻既感覺生命枯乏無味又覺得得來的太珍貴,每個人的肉體都被自己的靈魂給出賣了,慘無人道的為了苟且偷生就了結他人的生命。


    這些天來我們的行軍毫無進展可言,不知道究竟是在兜圈子還是在沿著一條直線行走。無論怎麽走始終看不到沙漠的邊際。


    為了確定沒有走冤枉路,我們一邊走一邊向後觀望,一串串筆直的腳印已經證明了我們並沒有走重複路線。


    可腳下的路依然感覺遙不可及,仿佛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一樣。


    我們三人從一路說笑到一言不發已經有十多天了,各個都胡子拉碴的跟個野人沒有什麽區別了,我曾想象沙漠就是個天然的養野人的理想聖地。到這裏你就不可能有什麽信仰,不可能發善心,但凡有一點意識也全部都想到為自己而活。


    慢慢的我們都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口渴嚐嚐令我們產生幻覺,有時候三個人就分開走,走到互相都快看不清對方的身影時再慢慢拖著身體匯聚在一起。


    由於脫水嚴重我們當中的二潘已經開始發生一陣一陣的昏厥想象。


    時間過得很快,有防腐過得很慢,我們三個聚集到一起的第二十五天了,仍然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


    我們拖著的半截後來者已經都發臭了,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進行下去。


    大朱期間還問我要過步槍,想結束這種“狂妄”的生活。我千方百計跟他說堅持就一定會有勝利,這才使得他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可生活仍然是殘酷的,二潘已經開始產生各種幻覺,最終在撐了兩天後他就一度陷入昏迷狀態再也不曾醒過來。


    他的這種昏迷我不認為是意誌不堅強,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隻感覺他在昏迷中好像是清醒的,在清醒中好像又是昏迷的,動不動就閉著眼睛微微翹起嘴角泛起笑意。


    後來者的半截身體已經被我們扔下,因為他已經不能給我們補充身體營養了。


    為了活命我們兩個在第三天就把二潘開刀了,這種沒有人性的屠殺讓我痛哭了一整天,然而並未有一滴淚水流出來。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許是體內水分都快被蒸發幹了吧,又或許是老天收回了像我這種人的淚水。


    水袋已經破爛不堪,眼看就不能從草棵根莖蒸發淡水了。麵對這種情況我們是束手無策的。


    沒有補給水就意味著生命的結束,隻能扔下負重走一天算一天了。


    步槍和空水袋還有二潘被我扔下了,大朱在我身後拖著兩隻腳慢慢跟著。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想喊他跟上自己,卻沒成想嗓子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呼吸都帶有風箱的呼啦聲了,我知道這種跡象表示我已經快走到頭了。


    傍晚時分我們兩個徹底的分開了,我不知道大朱是繼續在行走還是累趴下了。我不想在停止中等待死亡,隻要有一點力氣就會拚命往前走,前方到底有什麽誰也不知道,隻是感覺會有希望而已。


    在我左邊大概幾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也是幾乎快要耗盡體力,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耷拉著兩條胳膊有氣無力的掙紮著向前方行走。


    我隻是用餘光看見了那個人的身影,沒有過多的體力支撐我扭一下脖子看看那人是誰。他好像跟我一樣也是埋頭往前挪動腳步,懶得看我一眼。


    人的生命走到最後的關頭也是很奇怪的,不由得就會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像有人的方向靠攏。


    現在的我就是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自己的方向走偏了,在像那個人一步一步的靠攏,當然對方跟我也一樣在向我一點一點的靠攏。


    就這幾百米的距離我們兩個垂死掙紮的人硬是走了兩個小時,當走進了我才發現這個人正是大塊兒。


    我想問他這幾天過的怎麽樣,可隻能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無精打采的眼神告訴我他很想念我,在我們再次放慢腳步後才算稍稍給嗓子留了點微薄的力氣說話。


    大塊兒跟我說從走的第二天他就開始回來找我,可費盡周折怎麽著也找不到我,另外他發現了四個後來者,都成了他的手下,他吩咐那四個人一起尋找我。


    說自己當不了隊長,隻能憑胳膊上的力氣硬使喚人。無奈過了幾天他們幾個人就開始反目成仇,心懷鬼胎。


    大塊兒看大勢已去隻得在黑夜裏將他們一個一個撂倒,最後拖著其中一人當做補給品走到了今天。


    我問他有沒有看見老布掉進一個坑裏,大塊兒說他們五個人到那兒取過水,確實發現了老布,知道這肯定是我所謂,眼下他也沒有什麽威脅了就沒管他,更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我這才恍然大悟,老布這個心懷鬼胎的東西臨死了還給我們設這麽一個套。還好我沒能找到大塊兒,不然他早就成了我的槍下之鬼了。


    我和大塊兒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個小時的話,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們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後,準備走最後一程。


    我說到:“大塊兒,看見眼前的這座沙丘了嗎?我倆從這裏翻過去,然後就往下出溜,等停下來之後就等著變成木乃伊吧。哈哈……”


    大塊兒勉強的笑了笑,說能跟隊長一塊兒去“取經”應該是一件好事。


    完事我們就半趴著半走著來到了沙丘頂端,大塊兒正想栽頭往下滾的時候,我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給攔了下來,指著前方用力說道


    “塊兒啊,你快看那是啥?”


    說完我就已經沒有了力氣,支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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