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別走,求求你,既然都是同胞,您能不能跟我說清楚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為什麽我會看不見八天後的太陽!到底這是怎麽一回事?”


    車軸漢子輕蔑的話,讓張宇莫名其妙的恐懼感覺更加強烈,他死死的抱住對方的右臂,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似乎這個人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省省吧,每年都會有像你這樣的殉葬者出現。還有七天的時間,自己會找到答案的。這裏可沒有朋友和同胞可言,別她媽的像個娘們!”


    車軸漢子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右肘頓屈,張宇的胸口一悶,差點沒喘過氣,痛苦的彎下身體,緩了半天,起身之後,漢子已經失去了蹤影。


    什麽東西!都是同胞,不願回答自己的問題也犯不上下死手吧?這小子絕對是個練家子!看來,那些身形矯健的各色人等也絕不是泛泛之輩,他們都跑到如此詭異的地方做什麽?


    張宇身高一米八五,體格雖然不能與那些肌肉虯起的外國壯漢相比,但也算得上強壯。畢竟自己還是校籃球隊的主力控衛,散打武術社與長跑協會的核心成員,卻連這個車軸漢子的曲肘一擊,都抵擋不住,實在讓人心驚的很。


    經過這次遭遇,張宇失去了四處打聽的心情。這些家夥,天知道什麽來頭,他在人家的眼裏如同一個廢物,根本沒有人會搭理自己,盡管心中有一萬個為什麽,卻不想再挨頓揍多餘的胖揍。


    順著地麵指示燈引導的方向,張宇麻木的跟隨著人流一步步前進。這個詭異的地方隻有一條圓形的長長走廊,走廊兩側都是住人的房間,也許和他住的那間一樣。


    來到高達四米的兩扇大門之前,對麵同樣湧入的人流讓小夥子對此地的大概建築結構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他媽得有上百人!諾大的餐廳占地足有至少四百平方米,倒有些顯得空曠。東張西望之後,張宇沒找到楊莉,卻發現了和自己相仿的“同類”。


    大約有十幾人,男男女女都有,與那些表情冷漠麻木的精英相比,這一小撮人格外顯眼,年齡跨度也非常大。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十五六歲的孩子,一個個表情恐懼而慌亂,戰戰兢兢四處觀望,有的身體哆嗦個不停,甚至眼淚都流了出來,卻不敢哭出聲。


    還好,這群人裏雖然有兩個陌生的黃鍾人異性麵孔,但至少自己的女朋友沒有受牽連。張宇的心稍稍輕鬆了些,這才仔細的觀察起眼前的一切。


    餐廳是正方形格局,卻分成了一大一小倆個區域,大的是“a區”共有四排條形的座位和桌子,小的“b區”隻有兩排,差不多能坐下二十人。令人稱奇的是餐廳所有的桌椅也全是黑漆漆的,與周圍一體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倆個分區前方是個高出一米類似“舞台”或者“主席台”的區域,上麵站著三個戴著麵具的神秘人物。滲人的白色麵具隻有三個窟窿,三人都是一身白色西服,如同鬼魅般的杵在舞台正中,中間的一個還拄著一根銀色的精致拐杖。


    “淑女紳士們,請按照袖口的標誌到各自的分區坐好,吃過早飯,我們再開始上課。交流可以,但不要喧嘩,更不要做出失態的舉動,否則,你將失去今天的用餐資格,隻能回到真正的禁閉室裏冷靜一下了。”


    這個聲音顯然就是房間隱藏的播放器裏傳出的聲音,也是舞台三人中中間那個身高較矮的男人發出來的,磁性優雅的聲音與詭異的氣氛實在有些脫節。伴隨著溫和而又不失嚴厲的語氣,肢體語言也格外的豐富。


    張宇仔細看了一下袖口,這才發現側麵繡著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字母“b”。所料不差,自己這群“待宰的羔羊”自然是坐在那個小區域裏的另類了。


    莫非這是什麽“邪教”的聚集點,他們成了最可憐最無辜的祭品,準備上路的節奏?經過走廊的教訓,早已變得冷靜的張宇走到b區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孩子,你懂英文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今天我還有個新聞發布會呢!”


    還沒等他坐定,左側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白人男子,年齡在七十歲左右,神態冷靜而又迷惑,舉止投足不似尋常人等。


    “先生,我與您一樣也是稀裏糊塗的。您是m國人?”


    ......


    “我們是被綁架了嗎?這怎麽可能,我可是沙特的王子,我不想死!也沒心情吃什麽早餐,你們想要什麽可以告訴我,我有的是錢,隻要放了我,......”


    未待老人回答,前排一個白人青年男子就開始大聲喊叫了起來,沒有招牌式的民族服裝,還真看不出這個一身黑色內衣的家夥是腦纏白布牛叉的阿拉伯王子。


    獨特的吸引方式持續不到一分鍾,伴隨著“啪”的一記悶響叫喊聲便戛然而止,兩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白衣人一左一右架走了癱瘓休克狀態的可憐王子。


    “這裏沒有什麽王子貧民,你們也沒什麽討價還價的資格,誰想做個餓肚皮的垃圾就他媽的別給我發出不和諧的噪音,多活一天真的很不美好嗎?”


    主席台上一個粗暴的聲音驟起,嚇得b區幾個正在啜泣的女人和孩子捂住了嘴巴,隻剩下肩膀聳動顫抖。很顯然這是右側那個人高馬大麵具者的傑作!


    異常安靜的氣氛中,十幾個同樣佩戴麵具的白衣人推著餐車開始分發食物,張宇發現,a區的人對剛才的變故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一個個冷漠的坐在那裏,或是低頭若有所思,或是閉目養神,有的眼神空洞發呆,有的用一種殺豬的眼光觀察起身邊的同類。


    食物很豐盛,味道也不錯,每人一塊三明治外加一盤什錦水果,還有兩個煎蛋一碟烤腸和一杯純牛奶。甚至不夠吃可以再要,b區那個人高馬大的黑人和車軸漢子的同胞就起碼多要了好幾份。


    “小夥子,我是南非一家珠寶公司的老板,這次來美國參加產品展示會,昨晚慶祝宴會之後,醒來就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唉!恐怕我們是凶多...吉少了!”


    聽到老人的話,周圍的幾個人連同張宇紛紛放下手中的食物,目光不解的望了過來。


    “先生,他們貌似對我們還算客氣,吃住雖然普通,可也稱不上虐待,怎麽會凶多吉少呢?您住的房間也是黑色的嗎?有誰知道現在是早上幾點鍾?大家都死昨天晚上來到這裏的嗎?”


    一個皮膚棕紅的也不知道是白人黑人還是黃種人的中年男子,說出了所有人僥幸的心理和想要初步了解的問題。


    “聽見剛才那個家夥說的話了嗎?我們在他們眼裏沒有任何價值,甚至都不如商品,不說是垃圾也差不多了。至於目前的待遇,我想.....”


    老人看了看不遠豎耳聆聽的幾個女子,壓低了聲音,“也許是斷頭飯吧!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還有a區那些淡定的人,他們和我們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食物,住的也可能是一樣的地方,但是表情卻一點也不緊張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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