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不了吊腳樓,原因就在於溪流。


    賨人的吊腳樓向來依溪流而建,可問題是沒有溪流從飛地範圍內穿過,附近倒是有兩條小溪,離飛地最近的小溪在據點西南部外圍,相距數十步,另一條小溪,則是遠在三裏之外。


    據點內沒小溪,就好比現代人沒有了電,對賨人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賨人出神入化的修吊腳樓技術,頃刻間回到啟蒙狀態,茫然不知所措。飛地現有的那些吊腳樓,全是魚不智將據點賜給青穀部落後自動轉化而成,徐庶用主城技能人才做的實驗,也是在那些建築物中完成,沒有一座吊腳樓是青穀部落自己修建的。


    青穀部落也不是什麽都不能建造。


    柵欄、箭塔之類防禦設施建築可以建造,倉庫、采礦場、榖倉也能修。


    實際上,除了民居,建築物列表上所有不需要技能人才主持的建築物,飛地都可以建。但功能性建築物和民居都建不了,飛地建設相當於被封印,不解決這個問題,任何發展計劃隻能是虛無飄渺的空談。


    倘若飛地無法建設發展,那麽,逐鹿領在高原的所有投入都沒有意義。


    想想逐鹿軍為保衛飛地所付出的代價,看看戰後跟益州府的撕破臉皮,如果拚命爭到手的是個無法發展的據點,對逐鹿領的打擊可想而知。


    “竟有這種事!”翟冏錯愕不已。


    “前所未聞!”易風神情也十分凝重。


    “可有頭緒?”荀衍問道。


    徐庶點頭:“已排除幾種可能,目前看,最大可能或與據點無溪流有關。我和度節族長商量過了,打算將飛地西南角柵欄向外擴張,將勢力範圍推進到小溪處,若能在溪流區域修建吊腳樓,問題症結便呼之欲出。”


    荀衍半晌說不出話來。


    聽聞飛地竟打算擴張,魚不智也皺起了眉頭。


    飛地西南角靠近小溪,當初逐鹿軍破壞水源,正是在西南角打出水井,將柵欄向小溪方向延伸,倒也算是因陋就簡,相對比較省力的辦法。


    不過,遊戲中據點有麵積限製,規模不同,麵積上限不同。飛地被逐鹿軍攻占後,處於一級鄉鎮規模,柵欄圍繞處便是飛地勢力範圍。如今想向西南方延伸,並非直接把柵欄往外擴即可,而是其他邊緣地區也得調整。牽一發動全身,西南角擴出去多少麵積,飛地其他地方就得縮減多少麵積。因此,盡管據點西南部離小溪看似不算太遠,擴過去的工程量仍然相當大。


    連這種工程都開始上馬,可見徐庶和度節也是被逼得沒轍了。


    更讓人擔心的是,即便這次嚐試證明了建設停滯確是因沒有小溪緣故,也僅僅是找到了問題症結所在。將來應如何破解飛地建設困局,溪流問題當如何解決,各種建築物應如何規劃,逐鹿領還需付出艱辛的努力。


    總而言之,飛地發展建設的複雜程度,以及工作量很可能非常誇張。


    “得給飛地派個能幹的政務官。”魚不智當即說道。


    他跟度節認識極早,讓度節打仗,沒問題;可若是讓度節搞建築規劃,純粹是趕鴨子上架。真要說到搞建設,徐庶是一把好手,能力與經驗俱佳,臨時客串政務官對徐庶來說並非難事。但徐庶現在肩上的責任已經非常重,領地軍務一把手,所有據點都要關注,還兼著情報中心差事,魚不智實在不忍心再給這位心腹謀士加擔子。更何況,領地政務是瑣碎活,長年累月,需始終麵對,還是安排專人負責更放心。


    “屬下正有此意!”徐庶欣然讚同,很快接著說道:“鑒於飛地周邊羌人蠢蠢欲動,形勢緊張,刀兵之禍隻在須臾之間,赴任者不僅要能妥善處理內務,還須有膽有識,懂得一些軍略戰陣之道,必要時有能拔劍上陣的魄力和決斷。如果了解羌人風俗行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魚不智抹了把汗,徐庶的要求也太高了!


    能治政,懂軍略,危急敢上陣拚命,簡言之文武雙全,光前麵這幾點,逐鹿領三大副城主都不能同時滿足,有此資質的早就被擢拔重用了,用得著去飛地當政務官?而且徐庶還希望接任者對羌人有了解,這便更難找。


    但徐庶的要求有理有據,飛地政務官,還真得那樣的人坐鎮才可放心。


    “各位,可有適合人選?”魚不智道。


    眾人麵麵相覷。


    這個時代士子修六藝,舞刀弄劍乃平常事,在領地經曆諸多戰爭洗禮,麵臨過那麽多生死考驗,逐鹿領的文官們普遍具備了強大的精神屬性,平時治政,戰時揮戈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個人上陣跟帶兵作戰完全是兩碼事,徐庶擺明要一位有統兵才能的去高原,直接秒殺領地絕大多數文官。即便有心去飛地建功立業,硬指標不達標,也羞於開口應承。


    但逐鹿領畢竟人才濟濟,終究還是有人條件相對接近。


    “某願往。”當即有人表態。


    眾人一看,請纓者是馮鸞,紛紛點頭。


    作為車騎將軍馮緄之子,家學淵源,舉過孝廉,任過郎中,文武兼備。馮鸞加入逐鹿領後,曾短暫治理野馬鎮,不久便被朱儁借去打理上郡事務,期間表現優異,證明了自己絕非靠父輩餘蔭上位。馮鸞是將門之後,深受父輩英雄事跡激勵,建功立業之心遠勝於常人,明知飛地艱苦,馮鸞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


    客觀地講,馮鸞除了對羌人不夠熟愁之外,確是非常適合的人選。


    可縱觀席間諸人,誰對羌人的了解超過馮鸞?


    沒有!


    “你不能去。”誰都沒想到,魚不智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們不能給劉焉在巴郡摻沙子的機會。”魚不智解釋道。


    眾人恍然大悟。


    魚不智執掌巴郡,太守府的人事任免尚未出爐,益州府早就虎視眈眈,一心想在巴郡安插人手,幾個重要職務都被魚不智以“有適當人選”擋回,其中就有馮鸞預定出任巴郡功曹。馮鸞願去高原為領地分憂,精神可嘉,卻很可能給益州府幹涉巴郡人事的機會,所以馮鸞不能赴高原上任。


    同樣道理,徐庶和荀衍也不能去。


    三位曆史人物都被排除,遍觀與會之人,再找不出合適人選。


    “在下願舉薦一人,應可勝任。”易風拱手道。


    “何人?”


    “程畿,程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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