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遠走到最後一級樓梯之時,見到對門打開了,喬玲玉從門裏探出頭來。


    “書記,這麽晚才回來呀!”喬玲玉故作隨意的問道。


    在這之前,喬玲玉突然接到淩誌遠的短信,讓她立即開門出來。盡管心中很是疑惑,但她還是快步走到門前伸手打開了門。


    淩誌遠見鄭光明陰魂不散緊跟著他,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姓鄭的如果倒打一耙,說送他錢物的,他就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意識到這點之後,淩誌遠便給喬玲玉發個短信,讓其立即出來。


    兩人為私,三人為公。


    “喬科長,我有點事和你說,你過來一下!”淩誌遠說話的同時,衝著喬玲玉使了個眼色。


    “好的,書記!”喬玲玉說完之後,才衝著鄭光明打招呼,“鄭所長晚上好!”


    鄭光明見到喬玲玉之後,心中鬱悶的不行,暗想道:“這女人怎麽過來了,真是見了鬼了!”


    在這之前,鄭光明便準備好了重禮想要送給淩誌遠,現在被喬玲玉這一摻和,他這禮可就沒法拿出來了。


    想到這兒後,鄭光明忙不迭的出聲說道:“喬部長,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我有一件非常急的工作要向書記匯報,我在下麵已守了三個小時了,謝謝!”


    喬玲玉起先還有點懵,鄭光明和淩誌遠之間不對付,怎麽會這麽晚到家裏來匯報工作的。聽到這番話後,反倒回過神來了,姓鄭的有意向淩書記“匯報工作”,後者不願搭理他,這才請其救場的。


    鄭光明的話音剛落,淩誌遠便搶先開口說道:“沒那必要,你們一起進來!”


    喬玲玉本就是淩誌遠找來救駕的,他又怎會任由鄭光明將其攆走呢,於是便在第一時間搶先開口了。


    淩誌遠的話音剛落,喬玲玉便衝著鄭光明輕聳了一下肩,表示這事和他無關,而是書記的要求。


    鄭光明見此狀況後,心中鬱悶的不行,但卻無可奈何。


    進門之後,淩誌遠啪的一聲伸手打開了燈,衝著兩人說道:“你們隨意坐,我去燒壺水。”


    “書記,您坐吧,我來!”喬玲玉說完這話後,便搶先向著廚房走去。


    鄭光明敏銳的感覺到這對他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伸手拉開了隨身攜帶的皮包的拉鎖。


    淩誌遠用眼睛的餘光將鄭光明的動作看在眼裏,當即便向著廚房門口走去,不給其以可乘之機。


    鄭光明見淩誌遠並未向客廳走去,心中充滿了失落,但也無可奈何,隻得在沙發前轉悠。


    喬玲玉將熱水壺接通電源之後,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淩誌遠和其一起在沙發上坐定。


    鄭光明等兩人坐定之後,一臉諂笑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屁股剛一觸碰到沙發,便向想起什麽似的,連忙向前挪了挪,隻坐了半個屁股在沙發上,身體竭力前傾,做出一副很是恭敬的姿態來。


    淩誌遠見此狀況後,並不以為然,轉頭和喬玲玉交流了起來。


    喬玲玉對於淩誌遠叫其過來的用意心知肚明,配合著與其聊了起來,表現出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兒。


    派出所長鄭光明見此狀況,傻眼了,這是逼著他當著喬玲玉的麵將“彈藥”拿出來呀!盡管心裏這麽想著,但鄭光明還是決定再等等,一會再說。


    片刻之後,廚房裏的水燒開了,喬玲玉當即便站起身來去衝水了。


    鄭光明見此狀況後,毫不猶豫的伸手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拿出一隻厚厚的信封,衝著淩誌遠說道:“書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之前不懂事冒犯了您,以後,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絕不含糊。”


    從鄭光明的角度來說,做領導無非就是想要讓手下人聽話,他這會不但旗幟鮮明的站隊,還有投名狀,淩誌遠沒理由不給其麵子。


    淩誌遠看見鄭光明的表現之後,心中暗叫了一聲好險。之前他如果不叫喬玲玉過來,這會鄭光明拿出信封來,就算他推脫掉了,到時候對方反咬他一口,那可就麻煩了。


    “鄭所長,你這是幹什麽,收起來!”淩誌遠壓低聲音說道。


    鄭光明今日過來是主動認慫的,淩誌遠不想讓其太過難堪,因此將聲音說的並不大,給他留了三分麵子。


    聽到淩誌遠的話後,鄭光明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倒伸手打開茶幾的抽屜,有意將信封往裏麵放。


    淩誌遠徹底惱了,怒聲喝道:“鄭光明,你這是幹什麽,將信封拿走,否則,我便給葛書記打電話了!”


    淩誌遠口中的葛書記指的是鎮黨委委員、紀委書記葛賢駿,他雖有意給鄭光明留麵子,但對方如此不識好歹,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喬玲玉見此狀況後,連忙伸手端起茶杯走了過去。


    按說這種情況下,喬玲玉不該過去,但淩誌遠讓其過來便是幫著解圍的,她不得不站出去。


    “鄭光明,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書記如果有意收你的東西,怎麽會讓我過來呢?你這點小賬都算不過來嗎?”喬玲玉心裏暗想道。


    鄭光明手中拿著一個鼓鼓的信封,聽到淩誌遠的喝聲之後,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恰逢喬玲玉走了過來,更覺尷尬不已。


    略作思索之後,鄭光明將心一橫,開口說道:“書記,當著喬科長的麵,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之前是我多有得罪,現在我正兒八經認識到錯誤了,請您能高抬貴手,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鄭光明心裏很清楚,送信封給淩誌遠隻是手段,目的便是為了頭上的烏紗帽。信封不收沒事,隻要淩書記給他一個承諾就行了。


    淩誌遠兩眼直視著鄭光明,沉聲說道:“鄭所長,你之前曾對我說過,派出所長的任命是縣公安局說了算,和鎮上無關,你這會和我說這些,有何意義呢?”當日,鄭光明確實說過這樣的話語,淩誌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的恰到好處。


    喬玲玉事先並不知鄭光明將要被拿下的事,聽到這話後,才回過神來,怪不得鄭所長今日如此反常,原來是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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