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陸陸續續的進場,淩飛疲於應對。淩飛參加過不少宴會,完全以自己為主的從未有過,當你是主角時難免都找上你,在淩飛這種人看來很不耐。


    幾乎每個進來的人都要恭喜淩飛一番,少數不願和淩飛結交的人才遠遠站著,和周圍之人交談。


    時間漸漸到了規定時刻,大人物才漸漸入場。有到來的世家家主、豪門家主都在此刻進來。有身份的人一般來得較晚,這都是不成文的規矩,越是大人物越要壓軸出場。因為隻有常人等他們的道理,哪有大人物去等人?


    “來的都是醫藥世家。”阿九在淩飛身旁道。


    醫藥世家幾乎每一個都地位超然,他們都是最晚出場的人。陶家、孫家、張家,三家家主親自前來,看到淩飛熱情上前。


    “淩飛賢侄,聞名不如見麵,果然是英雄少年啊。”陶家家主笑道。


    “這麽年輕就成為淩家繼承者,比你那些哥哥可要優秀多了。”孫家家族也道。


    張家家主笑意宛然:“淩賢侄此番香江之行可是震驚到了我等。”


    淩飛淡淡一笑頷首不語。


    說話間門外又來人,一位英氣的中年人身旁跟著一位年輕女子聯袂而來。年輕女子貌若天仙,若空穀幽蘭般,靜謐淡雅,出塵到了極致。


    “秦家來了!秦妙心也到了!”有人道。


    淩飛側目而視,這二人不是秦伯言和秦妙心又是誰?


    “哈哈,淩賢侄,我們又見麵了。”秦伯言笑著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賢侄早前本就夠讓我刮目相視,這些天更是讓我等驚歎。英雄出少年啊,未來燕京必有你一席之地。”


    “人言生子當如莫問天,而今看來,生子當如淩飛未嚐不可。”秦伯言又道。


    淩飛今晚聽了太多的馬屁,還都是這些強大世家家主,換做一般人早都飄了,淩飛卻是一臉平靜。


    秦妙心在一旁聽著眾人的話默然不語,她目光幽幽,掃視淩飛。秦妙心知道父親讓她過來的大致目的是什麽,這讓她很是反感。對淩飛這個人她不反感,還能算是朋友,可父親此舉讓她對淩飛不反感的同時生出抵觸之感。這種感覺很複雜,卻又真實存在。


    淩飛正好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秦妙心麵容沉抑,很快移開視線。


    “妙心,怎麽了?”秦伯言注意到兩人,問道。


    “沒什麽。”秦妙心平靜道。


    秦伯言打量著兩人,不知作和想法。其他醫藥世家家主掃了眼秦伯言笑容玩味,其中意味難明。


    沒聊幾句淩家人終於來了,來人是淩文敬!看樣子淩文淼和淩文淵是不準備來。向來王不見王,在淩文淼和淩文淵眼中自己和淩文敬地位相同,如果不是必要局麵,他們都不會和淩文敬同時出現。


    “各位,歡迎歡迎。”淩文敬淡笑著道。


    淩文敬的到來宣告晚宴開場。


    淩文敬走向台上,雖說淩飛是主角,但局麵還是得由他掌控。


    “今夜,是慶祝淩飛成為家族繼承者的日子。”淩文敬緩緩道,“淩飛,弱冠之身卻能有如此心性、能力,實屬不易……”淩文敬開始了對淩飛的吹捧,這是演講的必然套路。首先說一下淩飛的個人戰績,表示淩家繼承者的身份他有足夠的資格獲得。


    “我為我淩家有如此優秀的子弟感到高興。”淩文敬笑著道,“家族的強大需要依靠一個個優秀子弟來支撐,淩飛的優秀,讓我看到了淩家更加光明的未來。”


    說辭一段又一段,淩飛目光淡淡,果然是虛偽的世家之主,說話不打草稿都能吹個天花亂墜,場麵話一句比一句溜。


    說了一堆淩文敬才說完:“讓我們歡迎淩飛來講幾句。”


    淩飛眉頭微微一皺,掃了眼滿場的大人物,還是上了台,走到話筒前:“沒什麽好說的,各位隻當是尋常宴會即可。”


    淩飛簡單的一句話便結束,底下的人微微錯愕,卻隻是笑笑不說什麽。說不說其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意義,並不代表著什麽,不是所有的家族繼承人都有完美口才,有能力即可。


    接下來便進入和平時一樣的交際晚會,該跳舞的跳舞,該交際的交際。淩文敬下台後便走向陶王張幾個醫藥世家所在位置,開始聊起天。


    秦伯言本來是在不遠處,見狀走了上前,秦妙心獨自於窗邊站立,望著窗外出神,心緒複雜。


    “想什麽呢?”淩飛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秦妙心側目,清幽道:“沒什麽。”


    秦妙心仿佛一個山間采藥的女子,總是帶著一股空穀清幽的氣質,不論說話還是行事,總讓淩飛生出這般感覺。


    “看你的樣子不開心。”淩飛道。


    秦妙心凝眸:“你難道不明白。”


    淩飛一頓:“我應該明白什麽?”


    秦妙心張張嘴又閉上:“最好不要明白。”


    “你今天說話和廟裏的和尚差不多,專門打偈語考我呢?”


    秦妙心視線掃過淩文敬等人所在位置:“你帶回來的藏寶圖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淩飛順著秦妙心的目光望向淩文敬等人,心中一動。


    “聽聞上次淩家家主在會議上想為你和莫雨凝保媒,最後沒成功。他的目的不言而喻,你覺得他能善罷甘休?”秦妙心扭過頭看淩飛。


    淩飛目光深深,望著淩文敬等人。


    淩文敬幾人那邊似乎交談不太和諧,秦伯言在內的四大醫藥世家家主都有些要吵起來的架勢。而淩文敬老神在在,輕描淡寫和四人說著什麽。


    淩飛冷冷一笑:“不外乎逼宮之舉。”


    “既然你知道,還不明白我為什麽不開心?”秦妙心反問。


    淩飛曬然一笑:“看來妙心很討厭我。”


    “不討厭。”秦妙心搖頭,“隻是,我討厭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自小我便知道自己的命運,我不甘於此,所以我拚命練習醫術,隻要我有足夠優秀的醫術,就能在家族中有足夠的地位,擺脫這樣的控製。但是……”


    秦妙心盯著淩飛:“我沒想到出現了你,偏偏是出現了你。碧落明心手的出現讓原本的局麵被破壞……”


    淩飛攤手:“誰讓你們個個想要碧落明心手,和我沒什麽關係吧。”貪婪才是原罪,各大醫藥世家都想要碧落明心手,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秦妙心靈慧的美眸霎時間一黯:“是,怪不得你,是他們的貪婪。”


    淩飛側首,突然笑了:“突然覺得,和你聯姻也沒那麽差。長得不差,性格也好,偶爾欺負下你應該很有成就感。”淩飛老是有逗弄人的惡趣味,像安若曦的靦腆、唐娉婉的冷冰冰以及現在秦妙心的清幽,淩飛有打破她們原有狀態的想法,看到這樣的人其他方麵,格外有趣。


    秦妙心一呃,有些羞惱,卻因為性格原因爆發不出來。


    “哈哈。”淩飛想看的正是這種樣子,別樣有趣。


    “不過……”淩飛笑容漸漸收斂,“如果你真的迫於壓力嫁給我,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隻要等我解決局麵,你可以恢複自由。所以,該縮的時候你也記得縮一下,別強撐著。這樣,對我們兩個而言,局勢都有緩解的餘地。”


    “嗯?”秦妙心心中一動,“你想到什麽了?”


    淩飛目光悠悠:“沒什麽,隻是有時候覺得,個人能力再強也不是能解決一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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