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和正常看病有些不大一樣,攝像老師心中替淩飛無奈。


    正走著一個年輕的女性突然朝著淩飛撲了過來,看護的醫生護士急忙跟著跑。


    女人撲過來淩飛側身一閃讓她撲了個空摔在地上,她大叫:“老公,你幹嘛呀,我是涓涓啊!”


    醫生護士跑過來按住她,忙對淩飛道:“不好意思。”


    “無礙。”淩飛掃了眼這個女人轉身離開,也不管後頭如何大聲嚷叫。


    走到對應的病房,淩飛看了眼手中紙張,就是這裏。


    門打開。


    叮鈴鈴——


    窗外清風拂過,窗前掛著的一串紫色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風鈴底下坐著一位男人,他背對著淩飛看不到臉。


    他很安靜,不似外頭那些喧鬧的患者。


    淩飛緩步走上前,在側麵看到了男人的臉,大概三十多快四十,長相平凡,毫無特點。他正閉著眼睛微微仰著腦袋,似在感受吹來的風。


    淩飛略微思索,開口道:“你好,我是你的醫生。”


    男人睜開眼,眼神何其深邃,那張平凡的臉頰因為這隻眼睛而變得格外出彩,整張臉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看了眼淩飛男人重新閉上眼:“嗯,坐吧。”


    淩飛側目,這個人……有點意思。他直接在男人身旁坐下。


    “沒別的,叫你過來聊聊天。”男人突然道。


    這句話很莫名,讓人摸不著頭腦,初次見麵就好像和淩飛是熟識一般。


    “你這話,很有意思。”淩飛淡笑。


    男人仰著頭:“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淩飛掃了眼閉著眼神色平靜的男人:“你看起來不像有精神病。”


    “如果瘋子不算精神病,那我應該是正常的。”男人緩緩開口,頓了片刻又道,“他們都叫我瘋子。”


    “為何?”淩飛饒有興趣道。


    男人睜開了眼看向淩飛,這雙眼睛內血絲密布,與方才睜眼截然不同!血紅的眼睛讓他顯得無比瘋狂,可臉色卻異常平靜。


    “因為,我這樣一個被所有人認為是神經病的人,竟然和你有著一樣的目標。”男人盯著淩飛,眼中明滅閃爍的瘋狂之色讓人害怕。


    “什麽目標?”淩飛淺笑。


    “燕京,淩家!”男人嘴角牽起,瘋狂的眼神,殘忍的笑意。


    淩飛的笑僵住片刻,臉色慢慢收斂,淩家!這個男人竟然向他提到了淩家!在新城除了與淩家有關之人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才對,可男人卻說出這樣的話!


    淩飛緩緩抬手:“楊老師,你暫時先出去。”


    攝像老師一怔,看了眼兩人,又怎麽回事?心中揣摩燕京淩家四個字。對於他這種普通人來說,不會明白其中的分量。


    “出去。”淩飛再重複一遍。


    攝像老師皺眉:“淩先生,我們的拍攝不能一直這樣,我們……”


    “現在與拍攝無關,你先出去!治病我會叫你。”淩飛淡淡道。


    攝像老師想了想,還是點頭先離開。


    “現在總該好奇我為什麽會這樣說話吧?”男人瘋狂的眼神在慢慢平複。


    淩飛凝視男人:“人,知道得太多活不久。”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基於事實的基礎進行猜測而已。”男人指著自己的腦袋。


    淩飛眼睛一眯,猜測?


    “兩年多以前一個身世背景皆不可查的年輕人來到新城,身份隱蔽,無論是誰動手調查都會被一隻莫名的手所阻斷。他就仿佛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兒,什麽都是空白。”男人悠悠說道,“空白期持續了兩年,這兩年他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無任何一點出彩,無任何一點出奇。唯一值得稱道的點就是他考入新城大學,這所國內知名的重點學校。”


    淩飛靜靜聽著,不發一言。


    “可就在今年,這個年輕人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成為唐仲英女兒的男朋友,與新城一號人物陳景山之子陳瑾浩結仇,甚至毀了他的容!行事果決,手段狠辣,心思深沉,與這兩年來那個名為淩飛的年輕人判若兩人。”男人搖著頭,“緊接著薛渭水的兒子薛亭遠、言家子弟言無蓧,梁老先生的孫子梁凡,蔣長英的兒子蔣旭,個個都得罪一遍教訓一遍,膽大包天!”


    “隨後陳景山、荷禹賭場丁行健……”男人掃了眼淩飛,“可以說是新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挨個得罪了個遍。得罪也就罷了,甚至是……殺了薛渭水。”


    淩飛眉頭一挑:“也是猜測的?”


    “慢慢聽我說,我會全部告訴你的,我的全部想法。”男人緩緩道,頓了片刻他又繼續,“很奇怪,兩年來一直普普通通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普通學生,突然身手了得,醫術超凡。且性格大變,這讓人根本無法想象。所以,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當然,你也感謝你鬧出這麽多的事,不然我可注意不到你,更別說調查你。”男人道,“一調查便發現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淩飛神色不變,心中湧起殺機。


    “嗬,我知道你想殺我。”男人倏地慘笑一聲,“可這真的沒有必要,我和你隻會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什麽意思?”淩飛淡淡道。


    “開始時我就說了,我們的目標一致,燕京,淩家!”男人眼中的瘋狂神色再次變濃。


    “……”淩飛。


    “你剛剛不是好奇我是怎麽猜到的,其實也簡單。”男人話題一轉,避過重點,“你身手恐怖,當晚又剛好去了薛渭水的宴會,以你們之間的矛盾,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你大變的性格,十之八九是你動的手。動機、時間,都沒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你一個人怎麽能做到殺了那麽多持槍的對手。本來我也想不通,但荷禹賭場的保密工作也不是密不透風,你當晚的舉動暴露了你的實力。”


    “這些猜測並不困難,隻要有足夠的訊息,一切的猜測都是水到渠成。”男人緩緩述說,“我想你心裏最疑惑的應該是為什麽我知道你的目標是淩家吧?這一點也不難猜測。”


    “奧斯丁酒店裏在你和你同學幾人去的那一次,袁立宏和你在他辦公室見了麵,而你打了他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一點讓人深思不已,他的為人睚眥必報,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他竟然任由你打他?這不得不讓我遐想非非。”男人說道,“所以我深入調查,從保安那裏得知了一件事,當日淩家淩子衿也在奧斯丁酒店,並且他當時也在袁立宏辦公室!”


    淩飛一頓,淩子衿!這個人他有印象……當時他在裏麵麽?似乎裏麵確實有個隱藏的小辦公室。


    “但是,淩子衿這次的任務不是為新城的奧斯丁酒店而來,他是要去羊城辦事,為什麽特意去了新城再回頭去羊城,如此多此一舉的舉動隻能證明他是有要事特意趕到新城。能夠讓他這種身份的人也覺得是要事的,不多……當然,到這裏我也沒猜出來,隻是懷疑而已。”


    “再之後便是袁立宏借陳景山的勢想要把你處理了,結果卻是讓你掀了局。”說到這裏男人頷首,似是在對淩飛表達讚許。


    “這幾件事看似毫無關聯,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有關係!所以我讓人到燕京淩家調查,直到十天前才得知了這個消息,讓我明白了你身上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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