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趙堇城帶著池宇出了客棧的時候,便被人盯上了,趙堇城功力是深厚的,所以,他感應到了,但是,小池宇畢竟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他壓根兒就沒有感覺身後正幾雙眼睛正盯著他們。


    雖然感覺不到身後的危險,但是,這個孩子倒是挺會看人眼色的,趙堇城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他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著時,也未隱藏自己臉上的表情,所以,在這個時候,趙堇城即便是沒有說什麽,但池宇還是發現了趙堇城的不對勁。


    伸手扯了扯趙堇城的衣袖,池宇臉上也沒有什麽別的表情,反倒是直接問了趙堇城一句:“公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妥啊?”


    池宇在說著這話的時候,趙堇城還有些吃驚,他驚的是,這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才習武沒幾日,便能有這般敏銳的觀察力了?他家娘子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再怎麽說也是跟在華桒手下習過一年餘的,她都沒有感應身後被人監視的能力,這習了兩日武的孩子便有了?


    很意外,但是趙堇城卻隻是對著池宇笑了笑,並未說些什麽。


    池宇在瞧見趙堇城這反應的時候,當下便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呢,隨之便又聽到了趙堇城道了一句:“咱們得快些去縣衙了,彼是的縣令,指不定就等咱們了!”


    公子不願意回答他那個問題,想來也是有原因的,池宇並未對那個問題執著,也未對那個問題窮追不舍,點頭應了下來,他乖乖的跟著趙堇城往縣衙走。


    身後的人一直蠢蠢欲動,趙堇城感覺到了,但是,這一路上,他都是帶著池宇走的大街,百姓格外多的那種,也好在身後的那些人也是有顧慮的,瞧著大街上人多,便並沒有動手。


    他要對付那些人倒是沒有問題,他倒是有些擔心池宇,孩子麽,自然是需要鍛煉的,但是,那些人的身手,可不是那般簡單,就算是要鍛煉孩子,趙堇城也沒有那般殘忍到將這孩子直接與那些高手曆練,再者,這樣一來的話,壓根兒就不叫做曆練,而是叫做殘忍!


    將池宇扔給那些人,一招便直接將他拿捏得死死的,那還練個啥?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趙堇城便盡量選擇大道兒走,這樣,那些人不敢動手,他便也就不用擔心池宇會被那些人給害了去!


    他選擇走這大道,也還有別的用意!


    池宇雖然是走到趙堇城身後的,但是,趙堇城也是一直注意著池宇的,摸約著過了一刻鍾的樣子,他們到了縣衙,小池宇這已經是第二次來到了這裏。


    先前認識池宇的人,瞧著他與趙堇城走到一起,還是有些驚訝的!


    怎麽說呢,小池宇先前可是一口咬死了那位公子是殺人凶手,這才幾日的功夫,都直接大著膽子跟“殺人凶手”給走一塊兒了,能不讓人驚訝嗎?


    但是,驚訝歸驚訝,那位公子也著實是無辜的,而且,最近縣太爺對那位公子的態度也是好了不少,再加上趙堇城氣宇不凡,瞧著怎麽著也應當是有些來頭的人,這樣的人啊,他們一個小小的衙役,可是不敢得罪的!


    趙堇城也注意到了那衙役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雖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卻並沒有說什麽。


    到了縣衙的時候,小池宇遇到一些人,有那麽一些比較皮一些的哥哥老愛逗弄他一翻,說他處麽才兩日不見便老實了這般多之類的。


    趙堇城這一路上也隻是聽著,並沒有去幫池宇,池宇似乎也沒有想要靠趙堇城幫忙的意思,扒開了那結討厭哥哥們的手,便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趙堇城到了後宅的時候,縣令正拿起官帽戴著,旁邊的師爺還在一旁念叨著什麽,因著太遠,趙堇城沒有聽到,隻是,他的直覺是那師爺正在與縣令說著他些什麽。


    縣令看到他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意思,上前看了趙堇城一眼,他這是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呢,便瞧見他對麵站著的人直接地著他拱了拱手:“大人,可是在下來晚了?”


    被懷晉王這樣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不過片刻他便反應了過來,清了清嗓子,找了找自己的聲音,鄭杉道:“並無,剛與師爺一同說好,現在開始準備出發,你便來了,時間剛好!”


    沒有遲到便好,輕輕的點了點頭,趙堇城微笑。


    旁邊的池宇瞧著兩位將話說完了之後,便直接對著鄭杉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大人!”


    因著池宇是站在趙堇城身後的,他的身形完完全全將池宇給擋完了,所以,縣令是沒有看到池宇的,但現下瞧見了,他也是意外得緊!


    前些日子池宇有多麽的想讓他將懷晉王給抓起來,那場景可是曆曆在目啊,這不過兩日的時間,那小家夥倒是冷靜了?他的爺爺方才去世,現下能夠如此理智與冷靜,想來,懷晉王也應當花了不少時間!


    而也正是因為懷晉王是這樣有本事的人,所以,大宋才能夠在這般多的為人劫難之下,還能如偉峰一般屹立不倒,而這懷晉王的能力,也著實是令人震驚!


    這樣的人,怕莫是什麽事兒都盤算好了吧?如此,那他們現下要調查之事兒,這人怕不是也……


    鄭杉有些恍惚。


    趙堇城瞧著這鄭杉出神,眉梢微動,當下便拿起自己手中的竹扇對著縣令甩了甩,因著這一動作,鄭杉才回過神來。


    瞧見這人回了神,趙堇城當下便有些意外的問了一句:“大人這是怎麽了?許是煩心事太多了,所以便覺得有些累?”


    人家堂堂一個王爺,微服於此都沒有閑自己累呢,他一個九品芝麻小官,哪裏還敢在這樣的大人物麵前說自己累?當下便連忙搖了搖頭,鄭杉道:“沒有沒有,方才我隻是想事情太過於入神,對了,疾公子,今日咱們要去池宅,帶上這個孩子……怕是有些不妥吧?”


    池宇到底是池家的人,現在雖然著他像是一個沒事兒的人一般,可是他終究還隻是一個孩子,那個地方是他唯一的親人離世的地方,而且,還是死得那般的慘,重遊傷心地,哪有不傷心?一個小孩子,到時候若是再做出些個什麽舉動來,無心的毀掉了什麽重要的線索,那麽,他們又應當如何?


    而趙堇城壓根兒就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眉稍微動,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池宇,唇角微勾,當下便直接問了他一句:“心裏可有難受?”


    池宇聞聲,愣了一下,拱手對著趙堇城低了低頭:“小人回答不難受,您可信?”


    這人……怎麽與自家娘子呆了兩天,這說話的口吻都有些像她了?


    “你猜!”沒有回答池宇的問題,趙堇城反倒是直接問了池宇這麽一句。


    麵對於公子的回答,池宇頓了頓,隨之便道:“小人難受自然是有的,但是,小人心裏更明白,要為爺爺查明真相,抓住真凶,嚴懲不貸,才能以慰爺爺的在天之靈,所以……即便是難受,小人也能夠撐得住,至少……得到爺爺得到公道的那一天!”


    小小的孩子竟然能夠有如此毅力,趙堇城對於這個孩子,倒是又有了別的看法。


    許是因為自幼生長的原因吧,所以,池宇這個孩子,可比一般的貴家孩子要懂事兒得多。


    回想起自己的八歲,以及兄長的八歲,趙堇城突然間明白了為何自家父王會選擇在他幼時便帶他去戰場磨練!


    戰場啊,那可是刀劍無眼的地方,雖然他隨著父王出征,便是,他最開始是沒有去殺敵,父王在軍務忙完之後,便會抽空教他習武,平日忙時是讓自己的副將盯著他。


    就這樣,他在戰場上度過了十餘年,他年紀雖輕,但是,戰場上的經驗與天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回了神,趙堇城看著縣令,當下便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大人,咱們便去吧,畢竟池家還是這孩子比較熟悉,指不定著實能夠幫到咱們些什麽。”


    鄭杉剛想要點頭呢,後頭一直悶聲沒說話的師爺卻突然開了口。


    “不可!”師爺上前,先是對著趙堇城頷了頷首,隨之便又拱手對著鄭杉行了個禮,連忙阻止道:“大人,萬萬不可啊!這池宇,到底還隻是一個孩子,他可是什麽都不懂,這般盲目隨著咱們去的話,定然會有咱們控製不了的情況,若是那樣,咱們此番再去池宇尋找蛛絲馬跡,還有什麽用呢?”


    師爺會選擇反對池宇跟過去,這倒是令趙堇城有些意外。


    因為,他一早便覺得這師爺是有問題的,他若是將這池宇帶過去的話,那人定然不會說些什麽的,畢竟……如此他當真是有問題,那麽,他便應當巴不得趙堇城將池宇帶過去,然後讓池宇將那些不應當露出來的痕跡給毀掉的!


    可是,現在這師爺卻阻止了,這是怎麽回事兒?是他良心發現,還是他對師爺誤會了?亦或者是……這人還有別的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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