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若虞在聽到池宇說那話時,大致也明白了這孩子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她現在都沒有辦法見到華桒,又怎麽可能讓華桒來教?


    再者……華桒收徒弟,那都是看心情來的,他畢生也就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她,一個是師妹,而這兩個徒弟,都是女子,至於池宇想要跟著華桒學,那恐是有些為難!


    玉兒自幼生長在侯府,對於府侯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知曉華先生那個人的性子,自家小姐當初也是在他身上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華桒答應教她來著。


    華先生一向都是自由慣了的人,不喜歡約束,老侯爺雖然與華先生提過教小姐之事兒,可是,卻並沒有動搖到華先生的念想,也就是當初小姐的“死皮賴臉”,才讓華先生不得不答應教她!


    而今這小池宇想讓華先生教……


    瞧著自家主子臉上那為難的表情,玉兒當下便連忙打著圓場,伸手毫不客氣的敲了一下小池宇的腦袋,當下便哼了一聲,問:“你這是怎麽個意思?是覺得,玉兒姐姐教得不好?”


    小池宇哪裏會懂得說話之前思量這些啊,在聽到玉兒的話時,當下連忙搖頭,頭搖得跟三歲小孩子愛玩的波浪鼓似的,當下便解釋道:“玉兒姐姐別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先前夫人有教過小人,說是百人有百見,玉兒姐姐教得極好,但是,小人想要變得更好,所以,越多人教,越好不是?”


    這話說得……當真是在為自己解釋的,連話都沒有思慮清楚便直接說了出來。


    瞧著池宇那樣子,若虞當下便看著玉兒,笑道:“你就別逗他了,不經逗的。不過小池宇啊……”


    看了一眼池宇,若虞便又道:“雖說百人有百見,但是,別人最多隻能給你提提意見,習武可不比常事,武術的練習,每個師父有每個師父的習慣,你若是武功學得太雜亂的話,瞧著也沒有什麽章法可言,我師父著實是一個奇人,但是,他與常的師父所教的不一樣,再者,玉兒姐姐的師父經驗傳授很到位,其師父手下可教了不少的徒弟,而我的師父,雖然自己厲害得緊,可是卻也沒怎麽收過徒弟,傳授經驗這方麵,定然不足玉兒姐姐的師父。”


    她看著池宇,當下便又笑道:“也不怕你笑話,我雖習過武,但是,武力遠不及玉兒姐姐,不然,像我這種一般人都奈何不了的人,為何家裏人還會派一個玉兒姐姐來保護我不是?”


    玉兒在旁邊聽著自家主子瞎掰時,當下也是吃驚得緊,如若不是她知曉真正原因的話,在自家主子說著這話的時候,她都要信了!


    張張嘴,但玉兒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將嘴給閉上。


    池宇在聽著若虞這話的時候,是信了的,看了若虞好一會兒,池宇便直接對著若虞拱手行禮,然後繼續回去練習去了。


    瞧著池宇那般認真的練習,若虞瞧著,對於方才對那孩子說的話,又有些不忍心了,微微搖頭,端起一旁的茶水便想要喝,玉兒瞧見後,眼疾手快的奪過了自家主子手裏端著的茶,連忙道:“主子,您現在有著身子,不便飲茶水,等會兒奴婢還是為您去取一杯清水喝吧!”


    若虞:“……”


    最近的口味怪得緊,若虞是喝什麽都覺得沒有什麽味道,本來就是想單純的讓嘴巴裏覺得有味呢,結果玉兒卻……


    但是玉兒也是為她好,她也說不得什麽,若是這事兒再讓趙堇城知曉了……那便有得麻煩了!


    如此想著,若虞當下便微微笑了笑,隨之便直接點了點頭。


    趙堇城這邊查的事情格外的順利,這鄭杉也是一個比較負責人的好官,昨日剛吩咐下去的事情,今日便直接抓住了墨玉軒的掌櫃!


    這掌櫃姓袁,趙堇城在聽說抓住人了之後,便隨著鄭杉一起去天牢看人去了!


    因著是背著師爺來的,趙堇城想了法子將師爺支走了,為了避免這縣衙裏頭有師爺的眼線,所以,趙堇城也沒有讓鄭杉直接將人帶到公堂上去審。


    那袁掌櫃在看到縣令時,本來還從容得緊,後來,再看到趙堇城時,臉上的表情崩提有多麽的精彩。


    瞧著那袁掌櫃臉上的表情,趙堇城明白了,這人是認識他的!不過現在這人還在強做鎮定,倒是讓趙堇城覺得有些意外。


    “不知小人到底是犯了什麽錯,縣令大人不分清紅皂白將小人抓至牢房!這可不是一個百姓父母官當做的事兒啊!”


    袁掌櫃開那樣能賣天價的墨玉軒,自然也是什麽場麵都是見過的,他不會因為突然被縣令抓入天牢這樣的事情而慌得亂求人!


    趙堇城在聽到這袁掌櫃話後,心頭當下也有了一些想法,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竟然可以在這種時候還那般的冷靜,想來也著實是見過不少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今日的這般沉穩!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袁掌櫃他更加覺得有問題!


    鄭杉看了一眼袁掌櫃,也未因著袁掌櫃的那話而膽怯,不緊不慢地道:“袁掌櫃這話可就錯了,而今你有嫌疑,本官自然是有權利對你進行收押,再者,本官也未將你關於此處濫用私刑,袁掌櫃又憑什麽說,本官此等行為不是一個百姓父母官當做的事兒?難不成……袁掌櫃的覺得,本官要對你濫用私刑,這才是一個父母官應當要做的事情嗎?”


    這話問得袁掌櫃一時之間都不知曉應當要怎麽回答他了。


    看了一眼鄭杉身後的趙堇城,趙堇城就像是一個看好戲的人一般,就站在旁邊欣賞著。


    鄭杉也注意到了袁掌櫃在看著懷晉王的,而懷晉王在瞧著他們的時候,一臉淡定,後來,趙堇城看了鄭武一眼,又看了袁掌櫃一眼,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了一句:“看來……袁掌櫃是有許多的話想與本王說呢!”


    說罷,趙堇城緩緩的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袁掌櫃。


    本來是想與這人談的,但是,礙於趙堇城的氣場,袁掌櫃卻被他嚇得連連後退。


    瞧著一直後退著的袁掌櫃,趙堇城卻突然笑了:“你不是有許多話想與本王說嗎?怎麽?害怕本王對你不利?”


    袁掌櫃在聽到趙堇城這話後,強扯出了一抹笑容,並故做鎮定地道了一句:“怎……怎麽可能?草民雖為草芥,便到底也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你堂堂懷晉王,還能做出草菅之事不成?”


    說著這話的時候,那袁掌櫃的聲音都抖了。


    鄭杉在一旁瞧著,連忙又給趙堇城讓出了一大塊位置出來。


    看來,這位袁掌櫃,恐怕也就隻有王爺能夠審出什麽了。


    這袁掌櫃怕趙堇城,趙堇城也明顯的感覺到了,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都不曾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這個袁掌櫃,亦或是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做出了讓這袁掌櫃害怕的事兒,以至於這個人就連與他說句話都要打抖!


    如若說是趙堇城自身的原因吧,但是,同樣是首次見他,鄭杉與他先前所遇到的那些人反應與袁掌櫃截然不同,而唯一能夠解釋這個的,恐怕也就隻有這袁掌櫃當真是做了什麽不敢在他麵前透露的事情吧!


    鄭杉雖然給趙堇城讓了地兒出來,但是,他在旁邊也還是在悄悄的觀察著那袁掌櫃的一舉一動。


    這袁掌櫃吧……瞧著著實是有很多事情隱瞞著的,且先不說他臉上那複雜的表情,就說他那不安分的手,以及顫抖著的身子,大致都能夠猜出來。


    袁掌櫃瞧著趙堇城,一時間似乎是不知曉要說些什麽,隻是慢慢地往後頭退著,等到退到牆角,他無路可退之後,袁掌櫃有些不淡定了:“王爺,這樣逼迫一個平民百姓,可不是皇族所為!”


    “哦?”趙堇城眉稍微動,側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鄭杉,問了一句:“鄭縣令,本王可逼迫過袁掌櫃?”


    拱手對著趙堇城行了一個禮,鄭杉老實的搖了搖頭:“回王爺,並無!”


    看回袁掌櫃,趙堇城略有遺憾地道了一句:“鄭縣令做證,本王並未逼迫你啊!”


    “……”


    袁掌櫃一時間不知曉應當說些什麽了,喊冤吧?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在趙堇城這裏是行不通的,跟人講道理吧,他又是理虧的,再者,那鄭縣令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在這小鎮子上他也是混過些日子的,這鄭縣令雖上任時間不長,但是有多死板,他心頭比誰都清楚。


    若是今日這鎮子上當縣令的人不是這鄭武,他或許稍微打點一下也就罷了,可是……偏生遇到的是鄭武這樣的人,這且不說,明明應當在京城裏頭呆著的懷晉王,竟然也出現於此,這讓袁掌櫃確然不知曉應當如何了。


    瞧著袁掌櫃久久沒有回聲,趙堇城也不打算與他兜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說吧,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受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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