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去議事院與眾位大人議完事,正想回府呢,便聽到了院正張大人的聲音。


    “王爺請留步!”


    張大人這人與趙堇城的交集交不多,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胡子都白完了,人也瘦得跟沒吃過肉似的,感覺有點兒弱不禁風。


    愣了一下,趙堇城問了一句:“張大人何事?”


    張院正看了趙堇城一眼,微微一笑,然後道:“前些日子皇上賞了下官一些西域送來的新茶,感覺還不錯,王爺想必也是一個懂茶之人,下官正恰想請教一些茶方麵的知識。”


    張院正一向對品茶頗有見解,這大宋懂茶,且又能比張院正還懂的可沒幾個。


    看了張院正一眼,趙堇城微微一笑,然後道:“本王對茶所識可不及院正半分,不過,好茶,還是免費喝的那種,本王樂意之至!”


    思來想去,趙堇城是覺得,張院正想要與他說什麽話,但是,並不想讓別人知曉的那種!


    果不其然,張院正請了趙堇城回到議事廳後,便命人在外頭守了起來,說好是一起品茶,也當真將那珍貴的茶葉拿了出來,一起開始與趙堇城品之。


    隻是在泡茶的時候,張院正突然道了一句:“太子並非是皇上親子,下官是知曉的。”


    突然間,張院正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趙堇城臉色微變,不過片刻之後,便又恢複了常色:“院正這話說得若是被皇上聽了去,後果可不堪設想!不過……院正大人何見得,太子並非皇上之子?要知道,這話可不是能夠隨便說的!”


    張院正聽到趙堇城這話,倒也未怎麽動容,看了趙堇城好一會兒,他才道了一句:“王爺,此處隻有您與下官兩人,沒必要說這些給外人聽的場麵話,其實……下官幾個月前遊曆時至南方時,瞧見了王爺與王妃抱著太子。”


    趙堇城:“……”


    張院正這話……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趙堇城看著張院正許久都未說話,這張院正心頭正直得緊,但是,他的心是否是向著皇帝,亦或是別人,趙堇城並不清楚,但是,且點他很清楚,反正張院正與他的交情不深。


    但是……幾個月前便在南方瞧見了他與榆兒,那麽,為何在此之前,張院正沒有說出來?


    等等,趙堇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看了張院正好許久,隨之便問了一句:“此消息莫不是院正告知皇上的?”


    張院正聞聲,愣了一下,隨之便大方的點頭承認。


    看著張院正這反應,趙堇城原本擰著的眉頭依舊沒鬆,因為……皇帝與趙堇城說,早在榆兒懷孕的時候,便知曉了,可是……為什麽張院正……


    微微擰眉,趙堇城又理了一下,或許,正如皇帝所言,在榆兒懷孕之時,他便知曉了此事兒,隻是後來不清楚他們躲至南方去了,而正恰張院正瞧見了他們,所以,便將他們在南方的事實告訴了皇帝?


    這個邏輯……好似能夠清楚的解釋得通。


    不過,為什麽?


    “院正大人,你既知曉,那為何要將我夫婦二人之行蹤告知皇上?”


    若非是張院正告訴趙岷的話,至少……現在趙岷還在尋他們將永兒藏至的下落,現在,永兒也還不會進宮當了太子!


    張院正其實也不想的啊,他當時也隻是無心的與皇帝提了一嘴,誰知道皇帝知曉了之後,直接派人監視著南方的一舉一動,在之後懷晉王與懷晉王妃都不在南方的時候,直接使計讓那疏妃帶著太子去往洲,再演出那麽一場戲!


    這事兒也是張院正最近才查到的事情,若是他一早便知曉皇上想要這樣幹,張院正是怎麽也不會提上那麽一嘴的,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嗎?


    答案顯然是沒用的!


    張院正就算是想彌補些什麽,似乎都沒有什麽用了。


    “如今事已至此,院正大人叫上本王說出這些事情,又是想如何?”


    板上釘釘的事情,還能改變嗎?就算能夠改變,還能那般完美嗎?


    張院正被趙堇城這話問得,一時間不知曉應當說些什麽,沉默了好一會兒,張院正這才道了一句:“下官今日叫上王爺,是想告訴王爺,若是有什麽事兒需要下官幫忙的,正官定當萬死不辭!”


    嗬!這話說得好聽,他又不是什麽變態,怎麽可能一開始就讓他萬死?


    這話趙堇城並沒有說出來,他擰著眉頭看了張院正好一會兒,最後才道了一句:“本王暫時沒有什麽需要院正大人做的,等日後當真有的話,自會尋院正。本王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院正保重!”


    說罷,趙堇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張院正剛想起身去攔,哪知趙堇城走得比誰都快,張院正無奈,隻得又重新坐了回去。


    擰著眉頭思考了好許久,最終,張院正決定,自己再跑一趟懷晉王府!


    想是這樣想的,可是,就在張院正剛一起身的時候,宮裏頭的人又突然傳來了消息。


    “院正大人,皇上有請!”


    皇……上?


    這個時候,皇上尋他做什麽?細而一想,張院正突然間想到了些什麽似的,擰著眉頭,看了來請他的宮人好許久,張院正便道了一句:“本官知道了,不過,本官還有一份公文要批,不知可滯讓本宮先批了再同公公去?”


    議事情又不是什麽普通的院,既然是公文,那想必也是重要的,傳話的宮人也未多想,當下便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院正大人請,勞請您盡快一些,咱家也是得快些帶您進宮的!”


    點了點頭,張院正先是道了一聲謝,後來便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桌子邊,看了


    一眼桌上的公文,瑞看了一眼那位宮人,當下便拿起筆墨開始批。


    趙堇城離開了議事院,並沒有直接回王府,反倒是去尋了杜雲安。


    杜雲安自此次戰役之後,便被封了一個鎮雲將軍,近來無事,便跑去帶一帶護城軍。


    趙堇城去尋他的最低點,杜雲安正帶著一隊護城軍在巡視著。


    他一瞧見趙堇城,當下便讓手下人自己按照往常的路線去巡視,自己便與趙堇城尋了一個茶樓,在二樓選擇了一個靠著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拿起茶壺開始幫趙堇城倒著茶,杜雲安笑問:“前些日子聽父親說,你有煩心事兒,怎麽,是什麽煩心事兒啊?可否與皇上冊封太子之事兒有關?”


    杜雲安是不知曉永兒的真實身份的,所以,便直接問了趙堇城這麽一句話。


    趙堇城聞聲,環顧四周,瞧了一眼四處沒有人之後,才輕聲道了一句:“太子實乃我與榆兒之子!”


    正倒著茶的杜雲安聞聲點著頭,等這頭一點完,突然間發現好似什麽不太對勁,過了好一會兒,杜雲安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了


    一句:“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了杜雲安一眼,趙堇城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他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杜雲安:“……”


    為自己倒著茶時,因著趙堇城這話,杜雲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以至於他倒的那杯茶都溢了出來,那滾燙的茶水將他手燙紅了之後,杜雲安才反應過來,差點兒將手上的茶杯一塊兒甩了出去,好在自己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直接鬆開了茶杯,茶杯落桌,發出“碰”地一聲悶響杯著原本滿滿的茶水因此碰撞而四濺,桌上落的茶水直接順著桌子流到了杜雲安的身上。


    好在杜雲安今日穿的是盔甲,所以並未將他裏麵的衣裳給打濕。


    “你是說,皇上他……”


    知曉杜雲安接下來要說些什麽,趙堇城連忙伸手拍了杜雲安一下製止了他要說的話。


    杜雲安瞧見也明白了趙堇城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心頭還是有些意外。


    怎麽說呢,趙堇城這人想要隱藏些什麽,那技術簡直太好了一些,他與趙堇城兩人走得這般的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


    “皇上怎麽發現的?”


    趙堇城聽到這話後,並沒有立馬回答杜雲安,反倒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如實的將今日與張院正的談話告訴了杜雲安。


    之後,趙堇城便又加了一句:“前幾日剛回京時,皇上召見,倒是直接與我說過,榆兒有身子的事情,在大夫診斷出來時,他便知曉了!”


    說到這裏,趙堇城原本擰著的眉頭,擰得更加的深了:“不過,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像是大夫告的密!”


    大夫是趙堇城臨時尋的,而且那大夫的醫德甚高,性子也有些古怪,他應當不像是那種會直接將榆兒的診後結果告訴趙岷,即便他是皇帝!


    但是,若不是那大夫的話,那麽,榆兒有身子的事情,又極少有人知曉,那麽,趙岷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突然間,趙堇城想到了疏影!


    如果是疏影的話呢?似乎,疏影先前說收到信件說榆兒被困往洲,她帶著暗香與永兒直接去了往洲,這事兒倒是說得通了,可是……疏影她……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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