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進宮兩個時辰未歸,若虞心頭更加的不安了。


    捏著手帕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華桒坐在旁邊瞧著麵前這人走來走去,當下便有些無奈道:“你且鎮靜一些,指不定他是因為什麽事兒給耽擱了。”


    這話若虞知道華桒是在安慰她,捏著手帕的手更加緊了些,若虞歎息:“您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徒兒又怎麽通常著急?此番他回京,明明就是皇上都安排好了的,他現在去了兩個時辰,徒兒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有問題!”


    華桒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若虞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再說什麽反駁,擰了擰唇,保持著沉默。


    玉兒在旁邊瞧著,當下直接將自家主子給拉到旁邊坐了下來:“您就聽聽華先生的話吧,奴婢也知曉您著急擔心,可如今這情況,您這般也無用的啊!”


    這話玉兒說得沒錯,若虞自己也知道啊,可是……


    咬了咬牙,若虞還是老實的在旁邊坐了下來。


    剛想開口說什麽,若虞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她一驚,連忙起身提著裙子往外頭跑,結果還未跑出門,便直接將進來的人撲了個滿懷。


    趙堇城是看清了來人的,在瞧見若虞撞過來的時候,他直接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腰,細細打量了一下懷裏頭的女人沒有受傷,趙堇城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事不好了。”環抱著趙堇城的腰,若虞擰眉道了一句:“妾身懷疑,皇上挾持了暗香疏影回京,連帶著永兒一起!”


    妾……身?


    聽到若虞的這個自稱,趙堇城愣了一下,“妾身”這個自稱,似乎她許久都未說了……


    他與她在無妄城那般久,她都是直接用的平稱的,莫不是回京了,就想著那該死的禮節了?


    現在也並不是趙堇城想這些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頭的人,微微頷首,隨後便直接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抱進了屋子裏坐著。


    正喝著茶的華桒瞧見了門口似被“粘”在一起的兩人,嘴角一抽,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


    將若虞放至旁邊的凳子上坐著,趙堇城開始進入了正題:“今日進宮時,途中便聽到一個宮人叫‘疏貴人’,細細一想進京城南方那邊奇怪的反應,便也明白了一二。”


    南方奇怪的反應?若虞有些不解:“南方有什麽奇怪的反應?”


    華桒聽到自家徒弟這話,當下便接道:“許是疾風未收到暗香的回信吧!”


    嘴角一抽,若虞瞪了趙堇城一眼:“那先前妾身提出來的時候,您卻說這沒什麽異常?”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胡思亂想!”華桒翻了一個白眼兒,然後道:“也是苦了趙兄了,什麽事兒都在為你著想,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識好!”


    若虞:“……”


    都什麽時候了,這人還有心情跟她絆嘴?


    不打算理這人,若虞看了趙堇城一眼:“王爺知道些什麽?”


    在若虞的旁邊坐了下來,趙堇城擰眉道:“進宮前時引路的宮人與為夫提了兩嘴,說是宮裏皇上新納了一個疏美人,還帶著皇子……若是為夫沒有猜錯,應當是永兒。”


    “什麽?”若虞整個人都呆了,趙堇城的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若虞霹得外焦裏嫩!


    本來先前就擔心著永兒,她整顆心都是提了起來的,結果再一聽趙堇城這話若虞感覺自己提著的那顆心一不小心,落入了萬丈深淵了一般。


    鼻子不知為何一酸,若虞感覺自己眼眶溫熱,緊接著豆大般的淚珠就跟沒關閥門的水匣子似的啪啪往下掉。


    “以前便知曉他那個人有毛病,如今一瞧,簡直就是神經病,永兒是我的孩子啊……”


    趙堇城最害怕的就是若虞哭了,一瞧見若虞這般,趙堇城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若虞的背,趙堇城安慰道:“娘子別哭,現在咱們隻能想法子解決,而非是在這裏哭的。”


    華桒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若虞,當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為師本來是以為你成長了,如今這一瞧,這沒腦子的女人哪像為師那機智無雙的徒兒?一出事情就隻知曉哭,你哭能將永兒給哭回來?那皇帝會直接向你道歉,然後將永兒給你送回來?愚蠢!”


    趙堇城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了:“華兄這話言重了,榆兒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人,她……”


    “得了。”知曉趙堇城要解釋些什麽,華桒直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起身將手背到後頭,一副鄙視的表情看著趙堇城懷中的人:“你為她辯解得再多,也隻不過是為她的愚蠢做掩飾罷了,欲蓋彌彰趙兄可知?”


    趙堇城:“……”


    若虞本來是想好生傷心一下,等情緒發泄完了之後再好生與他們商討一下如今將永兒給救出來的,結果她這剛一嚎……那人就……


    漸漸的止住了哭聲,若虞抽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趙堇城瞧著若虞這般,當下有些哭笑不得。


    “王爺,今日進宮與皇上可有提您想辭官一事?”擦幹淨了眼淚,若虞瞪了那頭站著的華桒一眼,再問了趙堇城這麽一句。


    趙堇城聽到若虞這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趙堇城才搖頭道:“沒有,麵見皇上之前,為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並沒有提這事兒。”


    點了點頭,若虞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趙岷這個人一直就忌憚著趙堇城的權力,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趙岷在察覺到永兒的存在時,便想用永兒來牽製趙堇城,逼他將兵權都交出去。


    但若是在趙岷還未開始威脅趙堇城之前,趙堇城便直接將他的權力給交了出去,那麽,他們還拿什麽與趙岷鬥?而且……還是那般危險的一個人?


    想到這裏,若虞都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趙岷這個人啊,先前她不覺得,現在倒是覺得了,他這個人有些極端!


    若虞也知道,趙岷這個人愛極了他的皇位,所以一直擔心著趙堇城會奪走他些什麽。


    怎麽說呢,趙堇城因著先前的戰績,便贏得了大宋百姓的愛戴與萬軍的擁戴,再加上此次與西夏及匈奴的對戰,趙堇城更是頭等大功。


    這些戰績,而趙岷往趙堇城麵前一站,完全就暗然失色了,怎麽說呢,他至多隻是帶過兵上山繳過匪而已,而且那些事兒,也並非是他全自己操持所勝的!


    趙岷這個人,就是活得太可憐了,為什麽可憐呢?因為他把那些虛無的東西看得極重,說得好聽叫執著,說難聽點就是一智障行為。


    但因著那個人是皇帝,若虞也不好說他些什麽,歎息了一聲兒,若虞感覺這事兒有些麻煩。


    趙堇城聽到若虞定聲歎息,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又看向華桒:“明日便是與匈奴西夏簽訂和平條約的日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皇上定會選擇在明日的時候,當眾介紹永兒。”


    華桒聽到趙堇城的話,當下便擰了眉頭:“你會做人皮麵具之事兒,他知曉了?”


    “自然。”擰了擰眉,趙堇城又道:“稟明戰事,若不直接說,他會起疑的,畢竟,蕭祁可不是咱們這邊的人!”


    是的,蕭祁不是他們這邊的人,是蕭貴妃那邊的!


    若虞大致也明白了,隻是……目前的情況,他們又應當如何?若是永兒明日在那些使臣們麵前出了身份,她若是再想讓永兒回來,可就有些難辦了……


    再者,趙堇城會做人皮麵具,趙岷知曉了這一點,自然會防著的,隻要他一防,他們再用這個進宮帶走永兒,可就難了!


    而且……現在還有這麽一個情況。


    就是知曉永兒的人甚少,他們將永兒帶走,宮人皇子失蹤,自然會查,趙岷知曉永兒是若虞與趙堇城的孩子,定然會重點查他們,世人可不知道懷晉王府有了小公子啊,到時候趙岷定會汙蔑他們一個盜皇子之罪!


    更何況……暗香疏影她們那兒,若虞也不知曉情況,哎……等等,好似……哪裏不對勁?


    轉頭看了一眼趙堇城,若虞問:“王爺,您覺得……那疏美人是……”


    “沒錯。”知曉若虞想要說些什麽,趙堇城直接回應了她:“為夫離宮之前特意去探了探,是疏影沒錯,但是……暗香卻不知蹤影。”


    “什麽?”暗香不知蹤影?


    暗香與疏影一向都是在一起的,更何況永兒被帶回了京,疏影若是被帶走,暗香定然也不會獨自留在南方的,再者,華桒也說過,他去南方尋過,也未瞧見過暗香的身影啊?再者,若是華桒尋到了暗香,也定然會將暗香給帶回京才對,可是……華桒並未提過……


    但是……


    側頭看了華桒一眼,若虞問了一句:“師父來尋徒兒時,可曾帶上過小師妹?”


    若清?華桒沉臉搖了搖頭。


    “也正是連若清也沒了蹤影,為師才會覺得那般的奇怪!”


    不然,他又怎麽可能會那般著急的往京城跑?!


    畢竟……若清那孩子的責任心極重,他交代過的事情,她自然會做好,隻要他當時找到了若清,也自然會知曉暗香疏影及永兒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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