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這般懂事,倒也讓若虞省心了不少。


    點頭應了應,她便進了內室。


    此翻她去匈奴,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總是隱隱不安,莫不是自己已經預料到,匈奴去途凶險?


    可是……這不應當是很正常的嗎?她這隱隱的不安,又是怎麽回事兒?


    想到這裏,若虞還是忍不住擰了擰眉頭,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永兒,許是她太不舍了吧!


    暗香自回到屋子裏後,瞧著熟睡中的小公子,當下便擰著眉頭道了一句:“小公子,您也著實是可憐,這才出生幾個月啊,父母在您身邊呆的日子屈指可數,雖生於富貴之家,可這家多日不圓,一樣可憐得緊。”


    這是來自暗香心頭的感慨,她的聲音不敢太大,倒不是害怕被別人聽到,隻是害怕自己聲音稍許大一些,便將小公子吵醒。


    心頭怎麽想,都怎麽覺得讓主子獨去不好,可就如同主子所言,她與疏影都不會武,即便是去了,也指不定是在給主子拖後腿。


    如此一想,暗香還是隻能強迫自己接受這一點。


    不過……


    這事兒憋在她心頭,怎麽都是不舒服的,於是,暗香還是去尋來紙筆,給遠在西夏邊關的疾風寫了一封信。


    待到她悄悄去將信寄出去之後,她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讓疾風迅速將信交與王爺了!


    翌日一早,若虞便背著疏影簡單幫她收拾好的行李出發,若虞並沒有騙疏影與暗香,她在宮裏是當真有會弄的丫鬟的。


    這個丫鬟名喚玉兒,是先前在侯府的時候父親派給她的。


    因著當時定遠侯對她的感情有些特殊,怎麽說呢,疼愛她卻怕有心人傷害她,所以都是背著她關心。


    玉兒是老頭子訓練許久,準備放於安易山身邊做臥底的丫頭,但是因著她的歸府,老頭子便將玉兒悄悄指給了她。


    這事兒若虞本來是不知曉的,隻是後來她侯府滅門的時候,老頭子叫來玉兒帶她離開。


    後來因為一些原因,玉兒幫她引來殺手,她落了單,最後才被華桒救出。


    她被華桒救出半月後,在蘊山上的亂葬崗發現奄奄一息的玉兒。


    之後帶玉兒回去養傷,待她傷好後,知曉了她的複仇計劃,便主動要求進宮做她的內應。


    玉兒的存在鮮少人知曉,唯一知曉玉兒存在的人隻有她與華桒,所以先前的時候若虞也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玉兒。


    她一離開薑府,玉兒便備好馬在等著若虞,為此行方便,兩人都均以男裝出行。


    “小姐。”玉兒瞧見若虞的時候,還是恭敬的喚了她一聲“小姐”。


    微微頷首,若虞道:“此番出門,咱們這身裝束,還是喚我公子吧。”


    知曉自家主子的顧慮,玉兒也未多說什麽。


    然而……這兩人不知道的是……在她們剛走後不久,後麵又跟了一位白衣公子……


    這一路的出行,倒是令若虞意外的順利。


    而在這途中,若虞也聽見百姓們講過,說是因著安易山的行為,許多久地都出現了流寇,以山為地,據占之,奪百姓之地與糧,強搶民女。


    這種現象,皆因戰亂而起。


    而從中,若虞也聽百姓言,趙堇城已經開始與西夏對戰。


    若虞與玉兒剛出京不久,路上遇到的一些難民均從趙堇城所守的邊關而逃難至此。


    這些現象,若虞是想出手的,可僅憑她一個女子,是解決不了什麽的,而若虞覺得,此事最根本的解決方法,便是讓這場戰亂早日平息。


    而去朱將軍所鎮守的邊關途中,若虞能夠為百姓解決的問題都解決了,解決不了的,都去官府出了麵,當然,她可不是以王妃的身份去的,而是以趙堇城身邊的疾風的身份去的。


    這樣做雖然是冒險了一些,但是,至少可以幫助許多人。


    要知道,那些流寇若是搶了女子,那些女子的一生可就都毀了啊!


    若虞自己未遇到也就罷了,若是遇到了,又怎可能袖手旁觀?但話又說回來,這種莫名的正義之感,估計,也是那老頭子留下來的吧!


    若虞一路走,一路解決這途中所遇之事兒,原本計劃的二十天到達邊關,卻遲了十日。


    而趙堇城這邊。


    安易山身為丞相,朝中很多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雖說軍事方麵不歸他管,但是先前先帝太過於信任他,這種軍事方麵的折子,他也看過不少,這一點,對於趙堇城來講,無疑是場硬戰。


    因為安易山知曉他用兵的手段,所以,先前在戰場上取勝過的那些法子,他都不可再故技重施。


    西夏那邊發起突然的進攻,趙堇城雖然也料到了,也做過一些防備,但是由於太過於突然,大宋這邊還是吃了虧的,也第一次突戰吃了些虧,但後麵趙堇城都有所準備,軍況倒也能與西夏相平。


    西夏多了個安易山,這一點也著實不妙,雖然西夏進攻大宋,一直沒怎麽討到好,但是,一直這樣耗下去,對哪方都是不好的。


    就這一點,別說趙堇城,就連疾風都明白。


    狡猾如成精的狐狸的安易山,又怎麽可能想不到?


    於是乎,安易山又立馬跑去與西夏的王上商量。


    “王上,老夫認為,此戰不可再拖!”安易山坐在客位上,一臉嚴肅的與夏王說著這嚴肅的事情。


    夏王聞聲,當下便道:“本王也想快些取勝,隻是這戰事除卻第一戰小勝了些,後麵那趙堇城一直有所防範,倒是你,你說過你知曉他軍中軍事,怎麽於他那處,卻還是不管什麽用?!”


    戰事一直不討好,夏王也生氣得很。


    雖然生氣,但是夏王也清楚,若是沒有安易山,他這做仗打下去,別說平了,小輸都算正常,可是……一個帶頭打仗的,哪會希望自己不勝?


    安易山聽著這話,當下也不高興了:“趙堇城著實是位難得的將才,他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應對咱們,也是正常不過,本來先前我將侄女嫁與他,是想讓他歸順於我的,可準曾想到,他竟然是那老頭子的兒子!”


    其實,本來開始安易山就想讓安玉容嫁給趙堇城的,畢竟當時趙堇城對容兒可是癡心得緊,可是誰曾想到,他一個沒注意,容兒那丫頭就將芷榆那丫頭推給了趙堇城。


    當時安易山真的想殺了安玉容的心都有了,本來容兒的下場不會如現在這般慘的,就是她自己太望高位,走到了這一步!


    當時事已至此,安易山便想著,既然芷榆那丫頭已經成了趙堇城的人,不如就順水推舟,成全兩人,再將人慢慢拉過來,結果哪知造化弄人,後麵的事情壓根兒就不隨他而願的發展!


    以至於……


    “王上,這場戰事咱們再拖定是成不了大事,今日老夫前來,就是想與您說個好消息,先前聯絡大魏已有了消息,故,老夫提議,咱們直接與大魏分兩路,直接包抄趙堇城的營地,殺他個措手不及!屆時,我已通知了匈奴那邊,將這邊慘敗的消息散布出去,以壯軍心,再擾敵心,在他們分心這邊戰況,突然出擊!”


    狐狸就是狐狸,連計謀都是一串串相連的。


    夏王一聽,果真是動了心,點頭便應了他的法子。


    而這邊,趙堇城剛與將領們商議完戰事,修了一封書信命人寄了出去。


    接著疾風又突然跑了進來,拿著一封書信,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跑了進來:“主子,主子,暗香從南方來信兒了!”


    “暗香?”方才還暗沉的眸子突然間亮了起來,趙堇城問:“可是王妃讓她傳消息來了?”


    “應當是吧,奴才也是剛收到,還未來得及瞧呢。”將信交由自家主子,疾風繼續道:“這信是一個月前寄出的,原本應當十天前就當到的,隻是因著戰事的問題有些亂,今日才送到這裏。”


    這也算是正常,趙堇城點頭,正想要拆開看看裏麵來了什麽內容呢,突然杜雲安衝了進來。


    “不好了,西夏那邊與大魏的人聯手,突然包圍了咱們,你且快先走吧!”


    “什麽?!”疾風一聽,當下便怒了:“今日白天方才大戰,這晚上便乘虛而入,這種卑鄙的事情,也就他們西夏幹得出來!”


    趙堇城剛撕開信封的一角,這種時候已然不允許他看下去了,當下便將信收了起來,放入自己懷中:“這時候走豈是我大宋軍人所為之事?疾風,你且帶著杜兄先行離開,我來斷後!”


    杜雲安一聽,當下便覺得趙堇城是瘋了,一把抓住想要往外頭衝的趙堇城:“你是瘋了嗎?再怎麽說,你是主帥,要走也是你走,要斷後也是我斷後,你一個主帥衝出去為一個副將斷後,哪有這種說法?”


    不想與杜雲安爭執下去,趙堇城直接粗暴的將杜雲安敲暈,然後直接將人交給疾風:“你護送他離開!”


    “主子,您……”


    疾風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呢,趙堇城直接打斷了疾風的話:“今日之事,你也知曉我早已料到,我已方才修書向那邊傳了出雲,你且聽我的,送他離開,不出半月,與西夏的這場戰事便可停歇,屆時,必是咱們回南方團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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