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追查安易山的事情一下子便傳開了。


    全京城乃至大宋的每個關卡都在搜查安易山的蹤影。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三天,還是沒有安易山的消息。


    趙堇城坐到一間茶棚裏,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一臉嚴肅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主子,咱們追查好幾天了,還是沒有丞相的消息,算算日子,若是再有幾日追不到,估計……安丞相都要回到西夏了!”


    趙堇城聽到這話,眉頭擰得死死的,似是在思考著些什麽,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道:“話思是這樣說,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至於是哪裏,趙堇城並沒有想到。


    安易山一向都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而且,他的想法也特別的多,若是趙堇城猜得沒錯的話,安易山早在算計若虞的時候,估計就將後麵的後路便安排妥當了。


    怎麽說呢,畢竟在大宋平靜了好幾十年的人,若是沒有那點兒忍耐度,又怎麽可能幹成現在這種事情?


    微微擰了擰眉頭,趙堇城便又開口與疾風道:“如今很多事情有咱們都沒有證據,隻能靠猜測,但你應當也知曉,猜測可並沒有什麽把握,安易山那隻老狐狸一向都精得很,咱們尋了這麽多日沒有尋到,指不定……他們中途或一開始,就沒有到這裏來!”


    沒有……到這裏來?


    疾風愣了一下,但是主子的意思,疾風是聽懂了的。


    主子說得沒有錯,安易山著實是一個特別精的人,主子在朝中這般多年,而他也跟在主子身邊這般多年,安易山曾在先皇麵前多次詆毀主子,那些事兒,他也是知曉的。


    而安丞相說話也是特別有技巧的,明明就是想參主子一本的,結果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再不然就是一臉正氣的說什麽為了大義,再若不然,就是說什麽知曉主子也是為了百姓好,但是他的這種做又怎麽怎麽的……


    疾風見識得多了,自然也能多少猜出安丞相是個怎樣的人。


    而趙堇城這種親身接觸過的人,自也是知曉安易山的真正為人了。


    隻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他這裏沒有什麽進展,也不知杜雲安與朱將軍那裏,又如何了……


    但是……更讓趙堇城擔心的是,榆兒那邊,一切可還順利?


    好不容易翻過大山,瞧著天色有些晚了不敢再上路的若虞一群人尋了鎮上的一客客棧住,現雖天色未暗,但太陽也都下坡了,剛進了房間,若虞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暗香與疏影聽見了,連忙上前問了一句:“主子可是受了風寒?”


    若虞拿著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後微微搖頭:“應當不是吧……”


    疏影瞧著,便直接去尋了店小二上了一壺熱水。


    過了沒一會兒,店小二便帶著熱水進來了。


    疏影接過,幫自家主子倒了一杯,暗香瞧見伸手接過,直接遞到了若虞的手上。


    “主子,您先喝喝熱水,奴婢去鎮上幫您請一個大夫過來。”


    說著,暗香便要轉身走出去。


    若虞眼疾手快的伸手直接抓住了暗香的手腕,當下便搖頭:“我無礙,不用去尋大夫。”


    疏影聽著自家主子這話,當下便擰了擰眉頭:“您不尋大夫怎麽可以?您這樣子倒是當真像是受了風寒的,您也知曉,咱們這日以繼夜的趕路,再過不了幾日便可以到南方了,小公子還小,正是容易傳染風寒的時候,您想想,您到時候拖著一個病著的身子去見小公子,那不是讓小公子也傳上風寒麽?”


    這樣一提,暗香也附和著點頭:“對啊對啊,奴婢可是聽說了啊,像小公子那樣大小的嬰孩,可是很容易傳染的,再者,那樣大的孩子,染上風寒可是都得治的,但是,這小小年紀喝太多治療的藥物,可是對小公子身體不好的!”


    若虞聽到這話的時候一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隨後便同意了疏影她們去為她請大夫。


    但是在兩個姑娘離開之前,若虞便忍不住道了一句:“兩個小姑娘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暗香疏影兩人是聽到了自家主子的這個問題,但是兩個人也隻是相似一笑,別的話什麽都沒有說。


    離京這麽多天了,但是京城那頭也沒有傳出來什麽消息,若是若虞說,自己的心頭是不擔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現在的這種情況,她若是不乖乖的去南方,著實是在為趙堇城添亂。


    雖然說戲班的戲院裏頭演的那些什麽伉儷情深的夫妻,磨難多,苦難多,說什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有難一同當。


    講真的,用一般的人的看法來講,他們著實是感情很深,是很幸福的那種!但是,像若虞這種想法獨特的女人來瞧,那就是傻子的做法!


    她覺得所謂的傻,並非是傻在兩個人能一起死一起承擔苦難的想法,而是……他們傻在,明明是有機會一起好過的,卻非得傻在一起去受苦。


    怎麽說呢,就比如說她現在與趙堇城的這個情況吧!


    趙堇城這個人有能耐,若虞也是知道的,不,應當說,不光是若虞,全大宋的百姓都是知道的。


    以前趙堇城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那是多瀟灑的啊!


    想幹啥幹啥,想削誰削誰。


    若虞愛他,但是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成為他的一顆絆腳石!


    怎麽說呢,此翻趙堇城的處境著實是不好的,可以說是處於下風的那種!


    而趙堇城讓若虞離開京城去南方,若虞也知道,趙堇城的這種做法,為的就是想讓若虞安全。


    而若虞之所以會答應,那也是因為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皇宮裏頭的趙岷想讓她做人質,而已經逃跑的安易山也想讓她做人質。


    如此,兩個危險的人物都一塊兒盯上她了,那麽,若虞還有必要與趙堇城上演那一出,會令自己與趙堇城的險境加重的戲碼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的!


    若虞是個明白的人兒,而趙堇城自己也是一個明事的主兒、


    既然他們兩個都明白她當真去了南方對誰都好,那麽為什麽還要為了演那麽一出伉儷情深的戲碼而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如此,不但她自己會處於危險之中,趙堇城也應當會被她被挾持而有所影響。


    都是明白的人兒,若虞自然是不會做出這種沒有長腦子的事兒。


    沒有過多久,疏影便請著大夫來到了這裏。


    大夫給若虞診治,她著實是有些受風寒,若虞自己也能猜出來,估計就是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趕路,晚上基本都是在山上度過的。


    要知道,山上一到晚上,便會變得非常的涼,再加上若虞原本的身子本來也沒怎麽好,所以,受風寒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現在又想想,這個鎮子離南方著實也沒有幾天的路程了,如此,若虞便提議,自己先在這裏養一養,等到風寒好了之後再往南方出發。


    畢竟……若虞也考慮到,自己受了風寒,會傳染給永兒的可能性也著實是夠大的!


    不過……若虞雖然是擔心著永兒那一方麵,遠在京中追查安易山的趙堇城,也著實是讓她擔心的!


    而且……若虞也能夠肯定的是,趙堇城他現在,應當也沒有在京城了!


    因為……他了解趙堇城,也了解安易山。


    事情做到這一步,安易山定然是還有後招的,但是具體是什麽,若虞不清楚,不過,他要離開大宋去西夏,這可能性也是極為大的!


    怎麽說呢,畢竟他一先開始便聯係好了這些事兒的,所以說,趙堇城應當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便一路在追查著安易山。既然是在追一個想要離開大宋的人,追的時間越長越沒信息的話,那便代表著安易山離西夏的國土越來越近!


    如此,趙堇城追人追出大宋境內的可能性也很大。


    若虞能想到這些,也不是沒有原由的,不過……


    在若虞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疏影便端著藥進來了。


    若虞擰著眉頭瞧了那黑乎乎的東西一眼,滿眼都是嫌棄。


    疏影與暗香自然是瞧見了的。


    主子一向不太喜歡吃甘的東西,可是……良藥苦大口啊,這藥本來就應當是苦的,也就是因為苦才會有效啊!


    不過……兩個丫頭都知道,主子一向都不喜歡吃苦的東西,所以,能有這反應也是正常。


    疏影瞧著,正想說些什麽勸說主子將這藥喝下呢,結果哪知道,今日的主子就像是開了掛似的,直接拿著那碗藥,閉著眼睛一口氣便將那東西給喝完了。


    驚得暗香疏影兩人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喝完藥的若虞將碗遞到了暗香的手裏。


    暗香木訥的接過自家主子遞過來的碗,剛想說些什麽,結果主子卻瞧見了她們驚訝的表情。


    還未等到她們開口,主子便直接開口道了一句:“再怎麽說也是為人母的了,人生上什麽苦沒有吃過?這種表麵情的東西,我豈能一直害怕?”


    疏影暗香:“……”


    好像……還挺對!


    正想開口附和呢,結果便又聽到了自家主子問了一句:“京城那邊兒……可有傳來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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