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瞧著那東西後,也沉默了許久。


    有這東西,便更能證實他的猜想了。


    本來還想找找這裏頭有沒有其它可疑的東西,但是卻在這個時候,趙堇城卻聽到了宮人的聲音由遠及近。


    “丞相大人,您是可算是來看娘娘了,娘娘她……著實是可憐。”


    這聲音是珠兒的。


    趙堇城聽到珠兒這話的時候,倒是半眯了眸。


    意思是……貴妃沒了,作為最疼愛貴妃的丞相大人,卻是在貴妃沒了的第二天才來宮裏頭?


    一般的情況下,不應當是當天便來了的嗎?更何況……向貴妃沒的時候,還是響午啊!既然丞相昨日並沒有來宮裏看過貴妃,那麽,昨日無事的丞相大人又去了哪裏,難道……


    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頭捏著的手帕。


    丞相聽到珠兒這話,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昨日有事便耽擱了,今日可有人來看過貴妃?”


    “今日?”珠兒聞聲,往安玉容鳳棺那頭瞧了一眼,微微搖頭:“還未曾有人來過,皇上因著龍體不適估計今日都不會來了,後宮裏的那些娘娘都巴不得……”


    這話珠兒並沒有說完全,但是,光聽著這一點,安易山也明白了,當下眉頭蹙得更深了些。


    “那些娘娘們有讓人來傳過話,說是得巳時才會過來。”


    本來麽,這後宮裏的女人,娘家比較有勢力的就是安玉容了,再加上安玉容平日裏又囂張跋扈得緊,後宮裏頭的那些娘娘們都不太喜歡安玉容。


    但又奈何這後宮之中無主,而她手裏又捏著鳳印,而她背後又有丞相撐腰,如此,即便是後宮裏頭的那些娘娘不太喜歡安玉容,也還是得表麵裝得和諧得緊。


    人麽,天生就會趨炎附勢的,安玉容一死,立馬就跑去拍後宮另一個比較得寵的妃子的馬屁了。


    這些事情不用珠兒說出來,在場的人都很明白。


    趙堇城站到簾子後頭,從簾縫中瞧著那頭安易山的表情,另他驚訝的是,這安易山竟然是一眼都沒有瞧棺材裏頭的安玉容,就好像是……他是那種奉命去百姓家中查冤死案的捕頭似的!


    當然,這個比喻是有些過分了,但是意思卻是差不多的。


    就丞相這樣的反應,哪裏像是死了女兒的人?


    安易山也仔細的觀察過這大殿了,著實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方才他進殿中去看了看皇上,等到出來後,便瞧著趙堇城不見了。


    起初他就是懷疑趙堇城是來了這裏,但後來問了那些宮人後,卻瞧見趙堇城是往鳳鸞殿相反的宮道走的。


    安易山是有所懷疑的,所以哪著走了好幾條宮道。到最後聽到宮人說並未瞧見過貴人!


    如此,安易山反應過來,自己是中計了,所以立馬跑來了鳳鸞殿,但是,珠兒卻說……並沒有人來過。


    難道……他真的沒有來過?


    謹慎起見,安易山還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再次確認沒有什麽問題後,便對珠兒道:“容兒之死我還得去查明,不能讓空兒死得這般的不明不白,你且在這裏好生守著容兒,等我查清了事實之後,便給容兒一個公道!”


    說罷,安易山又看了一眼安玉容的棺,之後才離開。


    珠兒聞聲連忙行禮恭送。


    等到安易山離開了好一會兒後,趙堇城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裏,但是,他離開後並沒有往皇帝所住的宮殿走,反倒是去了方才自己為了掩人耳目的那條宮道的另一個方向。


    算好時間,最終趙堇城與安丞相相遇於浣衣局。


    丞相在瞧見趙堇城時,臉上都沒有什麽好的表情。


    但是出於禮節,還是先打了聲招呼:“王爺。”


    瞧見安易山,趙堇城裝作很意外的樣子:“丞相大人為何來了些處?”


    安易山聽到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及時回答,他總不可能告訴他,他是為了來監視他而來尋他的吧?


    當下便道了一句:“老夫到現在還是有些沒有辦法相信,芷榆便是殺害容兒的凶手,所以,老夫正要去天牢問問芷榆,到底是為什麽要害死容兒呢!”


    這話說得……


    趙堇城眉梢微動,他並沒有拆穿安易山,這浣衣局與天牢是相對的兩個方向。


    雖沒有拆穿安易山,但是趙堇城還是借著安易山這話垂了眸子,然後問了丞相一句:“丞相大人當真是覺得,是榆兒害死的貴妃?”


    這話問得直接,安易山一時不知曉應當怎麽回應,便沒有說話。


    而趙堇城便緊接著這話再道了一句:“榆兒再怎麽說也是丞相大人的親侄女兒,就這種帶著血緣的關係,丞相大人一聽外人說,便認定是自己的親侄女兒所為,這樣當真好嗎?”


    丞相聽到這話後,剛想說些什麽。


    但是趙堇城壓根兒就沒有想要給他說話的機會。


    緊接著又道:“更何況,榆兒這事兒還尚存疑點,丞相大人問都不曾,怎麽就直直認定這事兒了呢?”


    這話一問出來,丞相倒是有些尷尬了。


    因為,趙堇城現在已經覺得他是從一開始便不信任若虞了。


    而事實上,咱們這位丞相原本就是沒有打算相信若虞的!


    畢竟……這件事情可是……


    “並非是老夫從一開始便不信芷榆,而是所有人都在講,就是她……”


    話到這裏,安易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他方才還說過不是他不信任若虞呢。


    結果就被趙堇城這麽一問了句,他便自己開口打自己的臉。


    趙堇城想著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便沒有想再繼續與安易山周旋下去。


    拱手先給丞相行了個禮,趙堇城道:“不論丞相大人如何想,反正在下是優生優育自己的妻子的,內子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在下定會查明白,時間有些緊迫,在下便不打擾丞相大人的正事了。告辭!”


    本想著將人攔下來的,但是安易山卻又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理由將人攔下啊!


    再者,若是這人再說些什麽另他不能夠及時回答的話,使得他懷疑到自己些什麽豈不是對自己更加的不利?


    安丞相到底也不是什麽沒長腦子的人,考慮到這些,安易山自是沒有叫住趙堇城。


    趙堇城自然也是料定了安易山是不敢叫自己的,所以,他頭也沒有回的便往宮外頭走。


    今日本來是想進宮來查一些線索的,但是,趙堇城未未曾想到,自己還能夠查到這麽一些另人驚歎的事情!


    隻是,有件事情趙堇城還是想不通,因為……即便安玉容她……可是,她又為何會服毒?而且,就丞相今日的反應來瞧,安玉容服毒的事情,他應當是提前知曉的,如此,那又是為何?這安玉容不是丞相最疼愛的女兒麽?更何況……安玉容還是他唯一的骨肉!


    有關於這件事情,趙堇城是怎麽想,也沒有想明白。


    等回到王府後,趙堇城便直接讓疾風隨著他一道兒去了書房。


    一回到書房,待疾風一再的確認了這四周沒有誰的耳目後,便拱手對著自家主子行了個禮:“主子,您這般關鍵,可是此番在宮中查到了些什麽?”


    微微頷首,趙堇城從懷中摸出了從安玉容那處拿來的手帕。


    疾風疑惑的接過,但是在看到手帕上所繡的圖案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主子,這是……”


    微微點了點頭,趙堇城道:“沒錯,現在有一點我還想不明白,咱們這位丞相大人的身份,得重新查查了。”


    疾風聽到這話,自然也明白了,微微頷首,疾風剛想應下來,然後趙堇城卻又突然道了一句:“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清楚,關於安貴妃……是否是丞相大人的親生女兒!”


    疾風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的吃驚。


    “這丞相隻有貴妃娘娘這一個,貴妃娘娘怎麽會不是……”


    一提起這事兒,趙堇城原本擰起的眉頭擰得更加的深了:“倒也不是我想得太多,隻是,今日進宮時瞧見的丞相奇怪得緊。明明先前丞相是很疼愛安貴妃的,隻是不知曉是什麽原因,今日進宮時,聽宮人說話的意思,丞相自安貴妃薨了之後,並沒有悲傷,甚至……昨日丞相都未進宮。就這兩點來看,怎麽說,丞相也是有古怪的,這也不由得讓我懷疑,安貴妃到底是否是丞相大人親生!”


    再者,丞相到底是有什麽目的,趙堇城也還不清楚,隻是……就光他今日在宮中所見,所瞧,所查的情況來講,這安玉容與安易山的關係,當真得好生查查了。


    疾風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當下便也明白,這事兒暫時用不著多問,當下便拱手行了個禮,疾風出了書房。


    而待疾風離開後,趙堇城便又將那手帕拿起仔細瞧了瞧,如果說,安玉容當真是自己服的毒,那麽,為什麽她會把這種東西留在自己的身上?


    難不成是沒有時間去毀了它?亦或是……


    正想著,趙堇城突然一晃眼,卻瞧見了這手帕上有個東西若隱若現,但是就這樣看著,趙堇城並不知曉是字還是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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