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看了一眼若虞,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娘子莫擔心,沒幾日為夫便可出去了。”


    這話也不知道趙堇城是不是在安慰她。


    皇上有心想整他,丞相有意想害他。朝中兩位有權的人都對他不滿得很,僅憑他手上的半朝兵權,想要脫困,也是得有些日子的吧?


    “您也莫要閑妾身多嘴。”回握了趙堇城,若虞抿了抿唇:“隻是母妃身子不太好,她可經不起折騰。”


    明白若虞的意思,趙堇城笑得溫柔極了,輕輕的在若虞的額上一吻,他笑道:“你且放心吧,為夫心頭有數,今日莫在此處久呆,你且先回去吧!”


    剛想點頭,隨後便又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趙堇城,若虞有些委屈了:“我可剛來沒多久呢!”


    瞧著自家娘子這模樣,趙堇城覺得好笑得緊,伸手捏了捏若虞的臉,趙堇城道:“可莫要忘記了,你方才哭鼻子也費了好些時間,再者啊,你在皇上那裏唱了那麽大一出戲,你若是呆久了,他會如何想?”


    若虞:“……”


    這話說得……好像也有那麽些道理。


    點了點頭,若虞算是應了下來。


    瞧著若虞這般聽話,趙堇城滿意的笑了,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便輕聲囑咐了一句:“記得,出牢門後要憤怒一些!”


    知曉趙堇城的意思,若虞再次點頭。


    之後趙堇城便問了一些永兒的情況。


    沒一會兒,趙堇城便讓若虞離開了這裏,若虞也是聽話的,當真是帶著火氣離開了開牢。而趙堇城更厲害,直接將若虞帶來的飯菜籃子扔了出去,並著未吃完的飯菜,滿地都是!之後,趙堇城還怒道了一句:“就當是一王當初瞎了眼,才會任由你這樣的女人進門!”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至了皇宮,趙岷那裏。


    趙岷一聽到這個消息,當下眸中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


    旁邊的大太監都有些拿捏不準皇上的這個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皇上也沒有再提起與懷晉王有關的事情,反倒是問起了他:“丞相那邊如何了?”


    不是說好要看看懷晉王妃的動靜麽?怎麽好好的又問起了丞相的情況?


    大太監很快也反應了過來,微微躬身,他答:“先前人來報,丞相大人近日都沒有怎麽出過府,至於他在府中做什麽,奴才就不知曉了。”


    畢竟丞相府麽,戒備也是挺森嚴的,要真想知道丞相府裏頭在幹什麽,還當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隻是……先前皇上也沒有讓人去探過丞相府,那他不知曉也是屬於正常的。


    哪知皇上一點兒也不高興了,當下便板著一張黑臉,大太監瞧著,心頭都進進冒汗,皇上心頭不爽,但是他也沒有拿著誰發著脾氣,隻是自顧自的生了會兒悶氣後,便又突然叫了他:“你且去派人盯著寧王府,朕總覺得,有些事情沒那般簡單。”


    在太監聽到這話,當下便是一愣,過了好一會兒,便又多嘴問了一句:“那丞相與懷晉王妃那裏……”


    “都派人盯著吧。”


    丞相有古怪,趙岷早便察覺,從安玉容的反應與態度來看,他都能明顯的瞧出來,至於懷晉王妃……她對趙堇城沒有什麽感情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怎麽說呢,畢竟她親爹含冤的時候,這女人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啊!不然,安易山那隻老狐狸又怎麽可能會將礙事的她收留於府?


    右手食指撥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趙岷陷入深思。


    趙堇城與若虞說,他隻在裏麵呆幾日便可出來了。


    從這話裏頭,若虞也不難聽出來,他已經將事情差不多安排好了,隻是……若虞聽聞,他一京便直接被請進了宮,如此,他又何來的時間安排?


    為了保險起見,若虞還是沒有乖乖的聽趙堇城的話,回了懷晉王府之後,便立馬安排,明日一早去丞相府。


    晚間安排,新帝的眼線自然是收到了消息,這個消息,在若虞還未去丞相府前便傳到了新帝那裏。


    新帝一聽,當下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冷笑了一聲,問了大太監一句:“你說……她這是要求丞相幫忙,還是兩人早已成夥?畢竟那兩人可是有血緣關係的!”


    大太監什麽都不懂,聽到新帝這話,立馬便想好討好新帝,順著新帝的話就來了一句:“依老奴之見,定是那懷晉王妃與丞相早有勾結,不然您瞧,今日為何貴妃娘娘會幫懷晉王說話?再者……先前娘娘與懷晉王……”


    後麵的話大太監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歸趙岷卻明白大太監想要表達些什麽。


    自古帝王心多疑,更何況像趙岷這種謹慎的人?


    原本心頭就對安玉容有諸多的不滿,如今再出懷晉王妃這動靜,再加上大太監這一說法,心頭便更多疑了,微微抿了抿唇,趙岷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又道了一句:“最近也注意些貴妃的動靜吧!”


    趙岷生性多疑,若虞也是想著這點的,而之所以從宮中回來便吩咐這些事情下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趙岷更多疑!


    男人麽,都是好麵兒的,更何況是關乎到自己的尊麵,更莫要說趙岷如今是九五之尊!


    心頭合計著,若虞便於次日一早讓疏影安排著,帶著疏影去了丞相府。


    而至於暗香則是跑去寧王府傳消息,請老太妃歸府。


    老太妃就像是被扣在了寧王府似的。


    暗香去寧王府時,並未見到老太妃,而是寧王直接派人傳話,說老太妃身體不適需於寧王府中靜養,不便去懷晉王府被人叨擾。


    最終,暗香連寧王府一個主人都未見到,給暗香的消息也隻是下人而已!


    趙堇城雖然是在天牢之中,但是外頭的事情他卻是一清二楚,監管天牢的顧行之今日帶了一壺好酒來獄中與趙堇城暢飲。


    剛一抬腳進牢中,便瞧見某人正悠哉悠哉的翹個二郎腿傻笑著。


    就這模樣,哪裏是顧行之認識的那個懷晉王?


    命人開了牢門,顧行之直接將手中帶著的酒與杯放於桌上,目光一掃,便瞧見他那些多出來的物品。


    輕笑一聲,顧行之道:“聽聞昨日嫂夫人走時你可是發了很大的脾氣,怎的?可是將人給嚇著了?”


    聽到聲音,趙堇城動也沒動,隻是笑應著:“脾氣著實是發了,可是啊,她膽兒可大著呢,嚇不到。”


    一聽著這話,顧行之當下便白了他一眼:“既如此,那你何不讓嫂夫人於外幫你一幫?如此,你多少也能輕鬆一些?”


    聽著這話,趙堇城沒有應了,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顧行之。


    瞧著這人,顧行之當下便笑道:“你不說我也知曉,你是怕嫂夫人操勞,故寧可自己累一些,也不願讓她多擔憂,你說說你,你如今這細膩的心思,以前我認識你時哪有?”


    哼笑一聲,趙堇城於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瞧著顧行之倒好遞來的酒杯,他接過抿了一口:“這天下,能讓我這般的,也無幾人。”


    顧行之認識趙堇城也有幾年了,他本是一介窮書生,當年入京科考因著一些原由誤了時辰,若非是他相助,他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而他也是見識過他與丞相千金之事兒的,先前以為他已是待丞相千金夠好的了,如今一瞧……


    嘖嘖了兩聲,顧行之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但話又說回來,嫂夫人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聽話,昨日一歸府,便安排馬車次日一早去丞相府,此消息昨晚便傳入了皇上的耳裏。”


    “她……昨日晚歸府便安排了?”趙堇城有些詫異,他這娘子,還當真是不讓人省心!


    雖然他也知曉了她去丞相府的目的,著實,能夠幫到他,可是……他就是因為怕她操勞累著她,所以才會與她說那些話的。


    如今一瞧……倒也是白說了。


    顧行之瞧著趙堇城沒有著急的樣子,當下便有些不解了:“怎的?你就不怕嫂夫人她……”


    “沒有什麽怕的。”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趙堇城唇角微勾:“她做事情一向有她的道理,也沒必要擔心什麽,她有分寸。隻是我唯一擔心的是她身子。”


    自生了永兒後,她的身子都要比先前羸弱一些,再加上她又從南方追他回京……


    想到這裏,趙堇城還是忍不住擰了眉。


    而顧行之瞧著,當下便歎息了一聲,隨後又想起一件事。


    “話又說回來,今日嫂夫人還派一個丫鬟去請老太妃回懷晉王府了,但是……寧王府卻沒有一個主子見,直接讓下人出來打發了。”


    “寧王府?”微微擰眉,趙堇城突然嚴肅了起來:“行之,你且去幫我一個忙吧!”


    若是先前,若虞去丞相府,是要等通報的,怎麽說呢,雖然她頂著王妃的身份,但是在丞相府,她不過是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名義上的幹女兒!


    但如今卻不一樣了,她帶著王妃與定遠侯嫡女的身份來,府上的人都比先前禮讓了她些。


    若是換作先前,她定是要在府外等通傳的,而今日,不知是府中人懂事了,還是丞相開了金口,一瞧見她去,便直接將若虞給引進了府裏頭。


    若虞進去的時候,安易山正在書房看著書,一瞧見若虞,便沉著臉問了她一句:“你來做什麽?!”


    眉梢微動,若虞嘴角帶笑,嘿!看來今日是府中下人懂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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