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沒顧疏影的阻攔,若虞直接推開人群,目光投至最裏麵正在講這件事情的人。


    明明那人說過的,新帝在這個時候是不會拿他開涮的,為什麽又會給趙堇城安這樣的一個罪名?


    沒錯,是新帝給趙堇城安的罪名!因為,若虞完全不會相信,趙堇城會給先帝下毒!


    趙鈺是最先輸掉的那個人,那個人雖然先前平平,但後來野心太過於過,性子也太急了一些,所以,還未坐上他喜歡的高位便落了馬,


    先帝駕崩後,趙然繼位,而趙岷就是拿趙然給先帝下毒之事,將趙然給拉下台的,在這個時候趙岷說,給先帝下毒的人另有其人,這是在打自己臉?


    而且……趙然是在在位之時被趙岷指出這一事的,當時雖然趙然也解釋過不是自己,但是大眾還是選擇相信了趙岷的話。


    而在這個時候又說趙堇城才是主謀,那不也相當於是在打趙岷的臉麽?而且,當時這件事情還是趙岷親自主審的案子。


    這趙岷……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太明白這件事情,若虞連忙提著裙子,拉著疏影便往府裏頭走。


    此時的懷晉王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府中的下人也差不多走的走了。


    人啊,就是這樣,你好的時候,大爺都好,隻要你一有難,便害怕你會殃及到自己,從而在此之前就先跑。


    若虞也是覺得這人些搞笑,他們的賣身契可都還在趙堇城手裏呢,跑?能往哪裏跑?


    古氏瞧見若虞,先是訝異,不過片刻便又恢複如常,屈膝對著若虞行了個禮,古氏擰眉道:“此番爺之事太過於複雜,妾身身份不高,娘家也……妾身想了些法子,但都對爺沒有好處。”


    古氏本來就是古楊將軍臨終托孤,古將軍一死,古氏娘家的勢力自然是相當於無的。


    她沒有什麽法子,那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若虞擰眉想了想,她現在不知道新帝是怎麽想的,亦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是新帝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因為……新帝應當也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但若不是新帝,那又會是誰?


    不太明白,但是若虞也不太敢直接去找安易山。


    先前聽過趙堇城說的那些話,若虞也覺得,她這個舅舅似乎著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些。


    如此的話,那麽,她若是去找他,他非但不會幫若虞,背地裏陰她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間,若虞有個大膽一點兒的想法,那便是……這事兒是不是丞相給弄出來的呢?畢竟……新帝也沒有什麽理由去翻這件舊事兒出來不是?


    再加上,丞相也著實會有不滿新帝的地方,那便是……後位一直空缺……


    瞧了一眼自己一身的打扮,若虞擰了擰眉:“我先去梳洗一番然後進宮麵聖,如今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自也不知曉應當如何做,對了,你可知王爺被關於何處?”


    古氏丹鳳眼一垂,她道:“妾身打聽到了,是在天牢,說是皇上下令,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妾身也從旁想了些法子去見,可就是沒成功。”


    微微頷首,若虞便去吩咐人先給她打水洗漱,隨後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梳洗。


    這種時候,若虞若是說自己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先前老頭子的事情,她還是心有餘悸,趙堇城如今的情況可比當時老頭子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


    謀害先帝啊,那可是什麽樣的重罪?且先不說這位爺手上的權力會不會直接被朝廷回收回去,就說他之性命,都是堪憂的!


    如此想來,那人早前從臨南城回來的時候,便料想到了吧?不然,又怎麽可能會與她說那麽多廢話?


    而且……還引導她將思想放在攻打臨南的事情上頭。


    突然間被氣笑了,若虞覺得,趙堇城……不是人吧?


    一個人的思想怎麽會那般多?而且,都是被他料準的那種!


    這人這般厲害,怎麽不會擺個攤子算命?這樣可就沒有那般多的性命危險,百姓還會更奉信他的那種!


    笑著笑著,若虞哭了,若是說她彼時是不慌的,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哭了一會兒,若虞便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起身,自己將衣裳換好。


    彼時的疏影已經整理好了,並且也備著馬車等著她。


    若虞並沒有直接上馬車,反倒是先是賬房那邊的倉庫拿了一件玉如意。


    別誤會,她可並不是拿去賄賂誰的。隻是這種東西在這個時候,總是會派上用場的,至於怎麽用……


    上了馬車,馬車便直奔皇城,等到了宮門口後,若虞便下了馬車,帶著疏影,疏影抱著玉如意便往裏頭走。


    守衛自然是要攔的,一瞧見她,當下便擰了眉頭,拱手先給若虞行了個禮:“懷晉王妃回來了?您沒有請旨進宮,可是不能入宮的!”


    眉梢微動,若虞麵上含笑,沒有說話。


    那守衛似是覺得若虞沒有聽懂,當下便將話說明了一些:“小人也知曉王妃救夫心切,但是懷晉王之事實在是太大了,先前皇上便下了令,要向懷晉王求情的人都不讓進宮,況且,您也著實沒有先請過旨不是?”


    “你可是說完了?”不慌不亂,若虞直接問了守衛這麽一句話。


    守衛聞聲,當下便是一愣,隨後便木訥的點了點頭。


    瞧著守衛這一點頭,若虞倒是笑得溫柔:“那本妃且問你,本妃來此這般久,可與你說過要向懷晉王一求情?”


    這話……問得守衛一愣,回想了一下,好似懷晉王妃當真是沒有為懷晉王求情。


    瞧著守衛如此,若虞便笑道:“你既知曉我是懷晉王妃,那自是知曉,安貴妃算下來應當是本妃家姐的吧?畢竟,丞相大人可是本妃的義父呢!”


    這個關係,可是在先帝在世的時候就親定了下來的,守衛敢否認嗎?


    當然不敢,這一下被若虞這話問得有些不知道應當回答些什麽了。


    沉默了一會兒,守衛也沒有要讓的意思。


    若虞也知曉這守衛不會這般輕易的讓她,當下便側了身子,讓疏影將玉如意端上了一步讓守衛瞧見。


    “先前本妃去南方遊玩,本是想帶些南方特產給獻與家姐的,可是回來時,本妃低調得緊,那些物件被山匪洗劫得一幹二淨,但想著,離京數月,自當得先拜訪家姐,再順便恭祝家姐榮登貴妃之位,自是得拿些禮物來獻,守衛大哥不讓本妃進宮,可是覺得本妃誠意不夠,沒資格給家姐獻禮?”


    這話說得嚴重了些守衛當下嚇得跪了下來。


    “王妃誤會了,小人並非這個意思!”


    他一個小小的守衛,哪裏能得罪這位的一個大人物?但是公事在身,他也著實不好讓啊。


    這一下倒是讓守衛為難了。


    若虞也瞧明白了守衛的心裏想法,當下也沒有逼他,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可曾記得兩年前的定遠侯?”


    定侯遠?守衛點了點頭,定遠侯,可以說,這大宋的人就沒有人不知曉他的!


    前些日子定遠侯被冤之事兒真相大白,那事兒可是轟動了整個大宋,但是……懷晉王妃突然提起定遠侯,是怎麽個意思?


    有些不太明白的抬頭看了一眼若虞,她隨後便問了一句:“小人自是知曉,隻是……您提起侯爺,是為何?”


    眉眼微微一彎,溫柔的桃花眼如三月春潭一般柔和,若虞搖頭:“也沒有什麽好大的用途,隻是想說說,家父蒙冤兩年有餘著實委屈了一些,此番除卻拜訪家姐祝賀外,想順便去尋皇上討個說法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守衛點頭,可這頭剛一點完,整個人便愣了,什麽?家父?定遠侯是懷晉王妃的父親?


    這個消息守衛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守山見狀,連忙將那個守山給拉開,然後讓了道:“王妃,您請,隻是最近宮中戒嚴,您晚上要出宮,可得早些了。”


    瞧著這個守衛這般懂事,若虞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便直接帶著疏影便往宮裏頭走。


    雖然她今日是帶著為趙堇城的事情來的,可她進宮卻並沒有直接去尋新帝,反倒是真正的去尋安玉容,至於為什麽,那便是她是原定遠侯府嫡女的身份起作用了……


    守衛在知曉懷晉王妃還有這個身份時,當下便跑去告知了新帝。


    新帝一聽到這個消息,又氣又笑:“好啊,好啊!好一個丞相大人!也怨不得為何那女人一開始便傳出了那般惡劣的事情,他能那般淡定,還跑到父皇麵前請旨收人家做義女!”


    顫抖著手拍了一把龍椅的龍頭把,趙岷又道:“更怨不得,他能夠將人護得那般嚴實,朕先前查那女人身份時,什麽也沒有查到,原因都是咱們的好丞相搞的鬼!”


    冷笑一聲,趙岷道:“咱位這位丞相的野心可是一點兒也不亞於朕啊。”


    看了一眼守衛,趙岷問了一句:“懷晉王妃現在何處?”


    跪頭又磕了個頭,守衛道:“回皇上,在安貴妃宮中。”


    半眯著眸子沉默了好一會兒,趙岷輕笑一聲與旁邊的大太監道:“許久未去看望向貴妃了,咱們就去關心關心向貴妃,擺駕鳳鸞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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