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空間,她在一個全是藥材的房間裏,而自己正坐在一個藥缸之中,周圍全是那難聞的藥材味。


    聞著這些有些難受,若虞起身正想往外逃呢,結果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趙堇城手裏端著一碗藥,目光凶狠的看著正要逃離的她,板著臉遞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喝掉它!”


    若虞白著臉看著趙堇城,漸漸的將目光移至碗中,一瞧那濃濃的藥汁與其散發出來的“藥香”味兒轉身就開始狂吐!


    若虞是被嚇醒的。


    旁邊一直守著若虞的暗香一瞧見她的臉色,連忙叫來了疏影,暗香不知怎的又跑了出去。


    疏影連忙倒了一杯熱水給若虞,她道:“主子,您這一覺睡得可還安好?”


    一聽到疏影這話,若虞連連搖頭,一邊接過疏影遞過來的水,一邊道:“這覺睡得太恐怖了,我現在有點慌。”


    “您慌?”這話疏影倒是不解了,一瞧自家主子臉上的氣色,當下便反應了過來:“您方才做噩夢了?”


    點了點頭,其實的話若虞並沒有說,順口問了一句:“王爺怎麽不見人影?是去打探朝中消息去了?”


    說著,若虞便將水抿了一口。


    而疏影聞聲,當下便笑彎了眉:“說到這裏,奴婢還得恭喜主子您,您可知,您腹中小公子已三月有餘了!”


    這話一出,若虞正抿著,還未來得及咽下的水便被其噴了出去。


    嗆得若虞直咳。


    這下倒是嚇壞了疏影,連忙接過自家主子手裏的杯子,左手輕輕為主子拍著背。


    “您這是怎麽了?即便是知曉了開心,那也得注意自個兒的身子啊!”


    搖了搖頭,若虞等到自己好受了一些,才抬頭問了疏影一句:“你說……我有喜了?”


    點了點頭,疏影答:“王爺尋了城中最可靠的大夫,再三確認過是喜脈無疑。倒是王妃您,您自個兒的身子都不知曉麽?這一路跟著王爺顛簸著,也好在您腹中的小公子是個穩健的,不然您這一路……”


    其餘的話即使是疏影沒有說,若虞也明白。


    低頭瞧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若虞抬手摸了一摸。


    這裏頭……真的有個小家夥了啊……


    輕輕擰了眉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愁。


    倒也不是若虞不喜孩子,隻是……她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並不是時候!


    她想要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這個孩子來的時間一點也不恰當,即便是她要做的事情可以暫緩,但趙堇城的處境……


    伸手拉住疏影的手,若虞微微用了力,十分嚴肅的看著疏影問:“王爺此時在何處?”


    被自家主子這反常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她的手也被自家主子捏得生疼。


    但疏影是個懂規矩的,即便如此,她也十分鎮定的回答:“回主子,王爺正在客棧廚房為您煎安胎藥呢!”


    在廚房?


    若虞聞聲,連鞋子都未穿,提著裙子便往門外跑去。


    等到疏影回過神來時,自家主子已經不見人影了。


    擰了一下眉頭,連忙將主子的鞋子拿上,提著裙子追了出去。


    自家主子也是,跑那麽快出去,她識得這客棧的路?


    若虞心頭有些愁,她愁這個孩子的到來,更愁自己現在的能力並不能好好的保護這個孩子。


    既然趙堇城也知曉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那麽,有些事情,她就必須得挑明了與那人說了!


    在後院轉了許久,若虞都沒有尋到趙堇城的蹤跡,都是後來她尋問了店裏的小二,才知曉廚房為何方向。


    等到她去廚房時,趙堇城已經帶著為她煎好的安胎藥從廚房走出來了。


    知曉自己即將為人父的趙堇城心情特別的好,就連方才給若虞煎藥的時候都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然而,這個二傻子在瞧到若虞的那一刻,立馬怒了!


    本來瞧著某個女人醒了還挺高興的,但是一瞧見那瘋女人連鞋子都不穿便跑了這為,心情一下子便差了起來。


    直接將自己手裏端著的藥往疾風手裏一塞,邁著流星大步至若虞跟前,彎腰一把將麵前的女人給抱了起來。


    板著臉將人給送回房間。


    若虞本來是有事想要與趙堇城說的,但是瞧見趙堇城的臉色,再加上這四周人太多,不太方便,她便乖乖的閉了嘴。


    心頭還有些腹誹,早知曉如此,她還不如乖乖的在房間裏頭等他呢!


    未過多久,趙堇城便將人給抱回了房間,若虞很明顯的能感覺到趙堇城的怒氣,雖如此,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輕得緊。


    如此一來,若虞倒也覺得,自己似乎也跟著這肚子裏的孩子沾了些福氣。


    等到趙堇城將若虞放了下來,趙堇城便讓多餘的人退了下去,就連疾風也被他關在了門外。


    “做為一個王妃,你連基本的儀態都不懂?”沉臉看著若虞,趙堇城擰眉:“到底也是做了幾個月王妃的人,怎麽一點也不端莊?!”


    若虞聽著這話,倒是有些微惱,雖如此,但她臉上還是掛著假笑:“爺,您明知曉妾身出身不高,這會兒與妾身說這些,是否多餘了?”


    趙堇城:“……”


    心頭有氣,但又不好對著麵前這女人發。最終趙堇城隻能選擇自我調節。


    沉默了好一會兒,趙堇城才道:“罷了,都有人與你說過了?”


    趙堇城沒有挑明自己所說的事情,但是若虞是聽懂了。


    微微點頭,若虞道:“爺是不打算讓妾身知曉?”


    聽到若虞這話,趙堇城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冷笑了一聲,他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孩子懷到你身上,我即便是想瞞,那也得瞞得住才行!”


    意思是,她早晚會知道,他也沒有瞞她的必要。


    趙堇城的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若虞低頭抿了抿唇。


    正想開始說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呢,突然間聞到了一股惡心難聞的藥材味!


    當下若虞想也沒想,順手就推了趙堇城端過來的東西一把。


    也好在趙堇城反應快,順著虎口旋轉一圈端穩了手上的藥。


    “你想做什麽?”


    若虞一愣,看著趙堇城,原本是想繼續傻笑的,但是瞧著那黑乎乎的藥湯汁,她擰緊了眉頭:“妾身隻是覺得這藥太過難聞,妾身聞著心裏難受……”


    沉了臉色,趙堇城道:“這是安胎藥,你必須得喝掉!”


    這話是帶著命令的口吻說的。


    若虞壯著膽子,伸手推開了那碗藥,她擰了擰眉頭,道:“這且等會兒再說,妾身有事想與王爺說明。”


    趙堇城並為之所動,反倒是特別堅定地說了一句:“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更不會與你談,除非……你把這碗藥喝了!”


    他將這話說得死死的,沒有若虞反駁的餘地。


    也不知道這廝是不是知曉她要說的事非說不可,不然怎麽會這般自信,覺得她定會乖乖就範!


    若虞被這廝氣得直磨牙,第一次壯著大膽子瞪趙堇城,而這位爺也難得瞧見未吭聲!


    若虞見自己著實扭不過趙堇城,隻得乖乖的接過他手中的藥,瞧著那黑不溜啾的東西,一咬牙,捏著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這豪爽一口下去,胃便開始沸騰了起來,一陣翻江倒海,想吐也吐不出,胃裏也特難受。


    趙堇城瞧著,突然又有些後悔逼若虞喝下那安胎藥了。


    而趙堇城也難得溫柔的為若虞順了順背,緊接著又倒了一杯水給她喝。


    等喝過一口熱水後,若虞感覺舒服了一些,便開門見山的問了趙堇城一句:“王爺,您喜歡這個孩子嗎?”


    想過這女人會問她一些今後的打算,但是沒有想到這女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這般直白的問他喜不喜歡這個孩子。


    沒有直麵回答若虞這個問題,趙堇城隻是反問了若虞一句:“你覺得,我一大早不顧休息的時間為你煎這個安胎藥,是為了什麽?”


    有了趙堇城這一句話,即便是這位爺沒有正麵回答若虞那個問題,結果也是顯而易見了。


    知曉了趙堇城的心,若虞便繼續道:“妾身想懇請王爺,隱瞞妾身有喜一事!”


    趙堇城聽到這話,心頭也猜到了一二,但是他卻還是問了若虞一句:“怎麽?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你也不想讓別人知曉,你懷了我的孩子?”


    這話問得……


    若虞嘴角一抽,當下便連忙搖頭:“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腹中孩兒長在妾身身上,爺是覺得,妾身是有多自虐,才會連自己的肉都不喜歡?”


    “既如此,那你又為何不想讓別人知曉你懷了我的孩子?”


    趙堇城一抬到這裏,若虞抬頭直視著趙堇城的雙眸。


    若虞幽深的眸中帶著一絲堅定,十分嚴肅的問了趙堇城一句:“敢問王爺一句,現如今局勢為何?皇上可還有除您之心?端王可還拿您當善友?太子對您可還有異心?平王是否對您有所忌憚?若這些問題您還未解決,咱位拿什麽來護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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