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疾風第一次覺得,自己不了解他!


    疾風是從小跟在趙堇城身邊的,趙堇城的性子啊什麽的,他大多都能猜到一大半,但今日卻不知為何,他一點兒也猜不出來。


    硬著頭皮,疾風開始總結自己從旁處聽來的有關王妃的評價。


    “王妃這個人吧……善良、明理事、仁慈、懂是非、刀子嘴豆腐心……”


    還想接著再說,自家主子突然陰沉著臉,緊崩著下顎打斷了他:“這些定然是胡扯!”


    疾風:“……”


    胡不胡扯他不知道,但是他從旁打聽到的就是這些啊!


    趙堇城微眯了雙眼,狹長的眸子瞬成一條線,過了好一會兒,趙堇城睜眼,原本溫柔的桃花眼中夾著一絲令人著魔不透的神情。


    疾風是感覺自家主子要說些什麽的,但是過了好許久自家主子都不吱聲,疾風都快以為自家主子入神了。


    剛想開口,接下來卻差點兒閃了舌頭!


    自家主子突然道了一句:“你說那般多誇她的話,弄得本王都開始懷疑你是否是被那女人收買了!”


    疾風聽著這話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自家主子,疾風搖頭:“奴才從小隨主子,是什麽樣兒的人您會不知道?”


    以前跟著主子上戰場的時候,敵軍將他打得皮開肉綻,還用鹽水潑他,疾風都沒有吭過一聲兒,如今,王妃也沒給過他啥好處,他會被王妃收買?


    不明白自家主子一天天在想些什麽,最終疾風選擇了沉默。


    趙堇城則是想了一下若虞,那女人若當真是有疾風說的那麽好……


    擰著眉頭看了疾風一眼,過了好一會兒,趙堇城道:“你將她誇得天花亂墜的,可有什麽實事證明?”


    要證明?


    疾風想了想,隨後便點頭道:“奴才就拿先前主子您所見過的事兒來說吧,那時王妃剛入府不久,自己身上本來也沒有什麽銀子,但是她卻拿出自己的銀子給浣溪姑娘!”


    幫浣溪那次……微微眯了眯眼,趙堇城眉梢微動。


    著實啊,那次的事情他不是看到的麽?


    雖如此,但趙堇城並不想承認,當下便冷哼一聲:“假裝善良,虛偽!”


    疾風:“……”


    沒打算與自家主子說什麽,疾風繼續道:“咱遠的不說,就說前些日子,您被太子困於軍營,是王妃機智生出法子,不惜自毀形象將您救出。”


    這事兒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不知情的人,就認為安氏是在胡鬧,沒有禮數,但是,知曉這件事兒的人,都明白,安氏著實是一個難得的賢內助!


    可即便是如此,趙堇城還是擰著眉頭道了一句。


    “為博人信,故作偽裝,作做!”


    疾風:“……”


    深吸了一口氣,疾風又繼續道:“奴才鬥膽問主子您一句,您以為,王妃與安小……不,端王妃的關係,應當如何?”


    安玉容?


    微微擰了擰眉,怎麽好端端的又扯到了安玉容的身上?沒有立馬回應疾風的問題,趙堇城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道:“應當是水火不相容吧!”


    畢竟她們倆的關係有些尷尬。


    怎麽說呢,安玉容是那女人的曾經的主子,而亦是他曾最愛的人!


    而也正是因為她的介入,他與安玉容成為了不可能,而也還好是因為她,他徹底的看清了安玉容的真麵目。


    疾風聞聲點頭:“您瞧,這一點您都明白,但上次端王妃小產時,王妃可是悄悄的命人送過參湯去的!”


    這事兒若虞是沒有跟任何人提過的,包括疏影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還沒有回京城,安玉容因小產的原因臉色參白得緊,那模樣,瞧著當真是離歸西不遠了!


    雖然說,安玉容那樣若虞最先始瞧著是挺舒心的,但再怎麽說,那個人與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血緣關係的。


    時間一久,自己看著安玉容的心情就有些變了。


    所以,當時若虞讓暗香偷偷去給安玉容送過參湯,至於那個人喝沒喝,若虞便不知道了。


    這事兒也是疾風從暗香那兒聽來的,知曉這事兒的人估計就他們三人,現在加上個王爺,算是四人吧!


    而趙堇城當下便忍不住擰了眉。


    安玉容有多狠趙堇城是知道的,她可是一心想讓那女人死來著,先前將她給騙去木屋,不就差點兒害死她了麽?既然如此,安玉容小產,關她何事?


    趙堇城不知曉若虞與安玉容還有那麽一層關係,所以對若虞此舉很是不解。


    沉默了好一會兒,疾風都以為自家主子接受了王妃的人品了,本想開口再說些什麽,誰知道自家主子突然開口道了一句:“麵若巧兔笑麵狼,太假!”


    疾風:“……”


    他算是明白了,自家主子對王妃的成見太深,深到什麽地步呢?深到自己親眼所見都不承認了!


    這種情況之下,疾風又應當如何?


    他……當然做不了什麽,當下便選擇了閉嘴。


    趙堇城正想著若虞的事情想得入神,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卻並沒有聽到疾風說話了。


    當下便擰了眉:“怎麽?那女人就這點兒事跡?”


    被自家主子這話問得有些哭笑不得,疾風搖頭:“非是如此,奴才之所以不再回答,那是因為主子您心頭認定王妃是個怎樣的人了,如此,奴才說再多有何用?”


    一開始就將人給貼上了“壞人”的標簽,旁人說得再多,又有何用?


    趙堇城是不太喜歡疾風這話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疾風說得並沒有錯!


    當下便歎息了一聲,趙堇城道:“罷了,你還是……去查查那女人的身份吧!”


    疾風也不知道自家主子這話是隨口一說,還是為求謹慎。但他倒是覺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趙堇城點頭,突然間又好似想起了什麽,抬頭看了疾風一眼,他問:“先前本王讓你去查定遠侯之事,可有什麽眉目?”


    定遠侯……


    疾風突然反應過來,先前在軍中的時候自家主子便聽到那些武將在議論定遠侯謀反之事兒,當時主子還生了很大的氣!


    也是,定遠侯雖與主子不過數麵之緣,但是定遠侯曾經也幫過自家主子,可以說,若是沒有定遠侯,便沒有今日的趙堇城!


    先前沒有深入讓疾風去調查,是因為趙堇城覺得這事兒並不是表麵看起的那般簡單,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趙堇城與定遠侯有交情,沒有多少人知曉,他若明目張膽去查的話,非但幫不了定遠侯,自己也會遭殃,畢竟……他已經風口浪尖之上!


    疾風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當下便道:“昨日剛好收到暗衛傳來的消息,說是在清理定遠侯一家的屍首時,府上的小姐尚未發現屍首。”


    “小姐?”趙堇城訝異得緊,微微擰了擰眉,趙堇城道:“本王怎麽不記得定遠侯有女兒?”


    “知曉這事兒的人極少。”看著自家主子,疾風繼續道:“聽府上下人家屬所言,侯夫人當年是偷偷跟著侯爺的,丞相大人的父親並不同意與薑家的這門親事,所以,當年侯夫人才會離家出走,而當時侯爺正接到皇旨出征,故,侯小姐與侯夫人一直流落在外,直到兩年前才被接回侯府。”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疾風繼續道:“薑家老祖宗覺得侯小姐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怕丟了老薑家的臉,故而從未對外說過府上還有一個小姐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知曉侯爺有後的人極少的原因。


    趙堇城擰了擰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疾風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主子未吭聲,自己也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趙堇城便點頭:“你且再深入查一下,看看那位侯小姐,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個死無屍骨的人,不一定是死了的人。


    不知為何,趙堇城隱約覺得,那位侯小姐還活在這個世上!


    讓疾風先下去,趙堇城獨自一人在房間想著事情。


    太子似乎並不願意相信他,從太子的猶豫中,趙堇城也不難看出來。


    不過,太子到底願不意願意相信他,趙堇城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又與他無關的事情,他又何必去操心?


    這是趙堇城的想法。


    而若虞這邊,則又是一個不眠夜。


    老太妃到底是想找她做什麽,她不知道,今日拖了一日,老太妃定然會知道,而趙堇城那個不要臉的人居然直接將這責任推到她的身上。


    如此,這日後的婆媳關係,估計更加難處了。


    但讓若虞心亂的是,這次見到老太妃,她又應當如何?


    雖如此,但若虞也知曉,該來的始終會來,次日一早,若虞並沒有像前一日那秀拖遝,而是起了一個大早,開始張羅著行程。


    這異常的反應就連趙堇城瞧了都嚇了一大跳。


    瞪大眼睛看著前頭張羅著的女人,他道:“今日這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你怎會如此積極?!”


    若虞一聽到趙堇城的聲音,當下眉眼彎成了月牙兒,提著裙子笑得跟得了魚的貓兒似的,她道:“妾身這是在為爺您分憂啊!”


    趙堇城:“……”


    她為他分哪門子的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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