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說這話是認真的?


    抬頭望著麵前的人,若虞水靈的桃花眼微微一彎,清澈的眸中帶著一絲疑惑:“為何會遇上麻煩?”


    趙堇城:“……”


    有時候趙堇城當真是不知道這女人是真的蠢還是假的蠢!


    明明吧,有些時候她對於一些事兒可以很快的判斷出利弊,而有些事就算是與也挑明了,她也不太明白!


    看了麵前這女人一眼,趙堇城沒好氣地道:“近來難民成群,途中不得已而投入山匪麾下的自然會有。”


    低著頭,趙堇城伸手捏了一把自己腰間上掛著的玉佩,他繼續道:“你也知曉,山匪到底是如何為生,咱們此番出去,翻山越嶺是再所難免,而此番出行,遇上山匪的可能性也極大,因著咱們此番領命而去,人手你也看到了,就咱們四人同行,所以……”


    後麵的話,趙堇城沒有說出來,他把話講得這般明了,就算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了。


    若虞知曉趙堇城的意思,目前她可是靠這位爺而活的啊!就她目前的這個身份,這位爺若是沒了,或遇上了麻煩她沒有出手,待事兒她會有好日子過?


    當然不會!


    若虞也非是傻子,而在這個時候,更需要與這位爺說好聽的話來表現自己。


    當下若虞便狗腿地討好趙堇城,伸手溫柔的幫趙堇城捏著腿,她一臉諂媚:“王爺,您說的這是什麽話?君外營生,妾仰君活。您若是有事兒,妾身又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一記白眼差點兒沒翻過去,趙堇城冷笑一聲兒,嘀咕道:“本王是在問你願不願意與本王生死與共同進退,誰問你會不會袖手旁觀了?”


    眉梢微動,若虞嘴角微抽,她的意思還不明白?


    礙於這位爺的身份,若虞沒敢說些什麽,當下便笑道:“您這話問得有些多餘了,妾身自然是會與您生死與共,共同進退的呀!”


    這話說得……還挺好聽的。


    趙堇城莫明的笑了笑,閉上眼睛未再說話。


    若虞瞧著趙堇城這般,原本給趙堇城按摩著的手停了下來,收了手,她好生的坐了回去。


    馬車直向城門而行,而彼時的若虞並不知道,在城門口旁邊的一棵桃樹下,正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四月入尾,桃花花瓣凋零,而男子眼中也有些落寞。


    男子瞧著那熟悉的馬車往城外行去,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都未曾眨過眼。


    於他身後走來一個非大宋服飾衣著的女子。


    她順著那男子的目光看去,女子臉上的表情似怒似哀。


    “她就是您的第一個徒兒?”女子開口,往馬車方向那處瞧了一眼,便又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明明您心裏是有她的,為何當初要拒絕人家?”


    華桒聽到這話,神色微動,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不懂?”


    “我不懂?”女子似聽到好大的笑話似的,看著華桒,她有些失望地道:“不,是你不懂。”


    伸手一把將華桒抬了過來,女子有些微怒,但似乎一直壓製著這份怒,她道:“或許你說得對,我是不懂,明明人家曾經對您有意,與您表明之時您卻狠心拒絕,好吧,您拒絕了也就罷了,但等到人家離開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心裏對她的真正感情,但是,這一切都晚了,她已經嫁了人,而且嫁的還是您好友,可如今您卻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那麽,這一點您就做得對嗎?”


    華桒聽到這話,有些憂傷的笑了笑:“你說這話……到底是想表達什麽?”


    那女子聽後,並沒有回答華桒這個問題,抿了抿唇,好似想說些什麽,但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妥,便沒有再說。


    華桒瞧了一眼身邊的女子,他伸手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婭娜,你還小,不懂。”


    “又說我不懂?”婭娜有些生氣:“師父,我已經二八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到了徒兒這個年齡,都已經婚配了好嗎?可是,師父您為何……”


    這話婭娜並沒有說完,但是華桒的神色卻變了。


    興是有些害怕華桒,婭娜這才沒有說後麵的話。


    從將手背在背後,華桒沉著臉道:“不該你關心的事就莫要關心,對了,今日浣溪可有過來?”


    婭娜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的,但是又瞧了一眼華桒的表情,她最後又把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已經在城西等您了。”


    華桒聞聲微微頷首,抬著步子就往城西的方向走。婭娜瞧著華桒的背影發呆了好一會兒,最後又往城門口看了一眼,這提小跑著跟上去。


    趙堇城這一路上都很奇怪。


    若虞在旁邊坐著,就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但至於是哪裏奇怪,若虞倒是有些說不出來。


    他們此番先去的地方是周縣,因為他們此次的時間比較緊迫,所以趙堇城便選了一條比較近的山路,從京城到周縣最短的路程需要翻過一座雲山。


    這座山的地勢比較陡峭,若虞她們坐在馬車裏都是一路被顛得不行。


    雲山之所以被稱為雲山,那就是因為此山高入雲層。


    其實,京城離周縣正常的路程是需要七日的,但若是從這座山上翻過去的話,倒是能省下一半的路程。


    也就是因為山勢的險要,平常人都是不敢走這裏的。


    他們是晚上從京城出發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便已經到了雲山的山腳下。


    因著駕車的人隻有疾風一人,四人出行了一整夜,精神都不太好。


    於是乎,趙堇城便說讓大家在山腳下休息一下,等到休息好了之後再趕路。


    若虞聽到這消息差點兒沒有蹦起來。


    疾風尋了一顆較大的樹,趙堇城下了馬車後便看了看四周,隨之便在那棵樹下坐下了。


    若虞拿起一些幹糧,提著裙子走到趙堇城的身邊,因著外出,若虞倒也沒有再顧及那些禮儀了,直接在趙堇城旁邊的一顆石頭上坐了下來,拿了一塊幹糧給趙堇城,再將水壺遞了過去。


    “王爺,妾身覺得吧,這山勢太過陡峭了,這馬車想要上山,可是不太容易。”


    趙堇城聞聲,半眯著眸子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本王知道。”


    若虞:“……既然您知道,那為何咱們出發的時候不是騎馬,而是坐馬車?”


    最先始若虞是不知道趙堇城是要走這條路的,若是她早知道趙堇城要走這條路,打死趙堇城,她也會提意見騎馬的啊!


    趙堇城聞聲,倒是冷笑了一聲兒,問了若虞一句:“你會騎?”


    這倒問得若虞她十分沒底氣的回了一句:“應該……會吧!”


    趙堇城:“……”


    喝了一口水,趙堇城又再次看了一眼四周,他道:“咱們此番出來,你當真以為隻有探查這一個任務?”


    眨了眨眼,若虞有些疑惑的看著趙堇城:“不然呢?”


    哼笑一聲,趙堇城並沒有與若虞多說,直接將水袋扔給了若虞,若虞下意識反應去接。


    那反應出自於自然,動作又快又準。


    趙堇城瞧見了若虞這動作,當下臉色一沉,但卻是很快便恢複了常態。


    轉身背對著若虞,用帶著懷疑的目光斜了後麵一眼,但卻什麽都沒有問。


    若虞是不知道趙堇城偷偷打量了她的,趙堇城這個人也是,喝了水的水袋竟然沒有蓋緊,她徒手去接,手被那裏頭的水給燙紅了一聲兒,好在這水是昨晚裝的,不然她手上被燙的這塊就慘了!


    瞧著趙堇城查看四周,若虞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兒,做大人物其實也挺不好的,疑心病真重!


    倚在樹邊,若虞抱著餅子就開啃。


    暗香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提著裙子跑到若虞的身邊:“主子,舟車勞頓的,您可困了?不如您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等咱們要走了的時候,奴婢再叫您?”


    就喜歡暗香這體貼的丫頭,若虞狼吞虎咽的將手裏的餅子啃完之後,又灌了自己一肚子水,隨之便將東西交給暗香:“那你們走時可一定要叫我啊!”


    瞧見暗香點頭,若虞便十分安心入了睡。


    但是……暗香最後騙了若虞。


    因為暗香這丫頭壓根兒就沒有叫她醒!


    等到若虞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馬車上了。


    而自己正不要命的枕著趙堇城的腿!


    醒來之後的若虞嚇得跟隻受了驚的鵪鶉,連忙坐了起來。


    因為山路的難行,若虞這一大動作直接撞到了馬車窗。


    這一下碰得,趙堇城聽著聲音都覺得疼。


    若虞當下疼得都快哭了。


    正想說問他們為何沒有叫她呢,趙堇城卻突然開口問了若虞一句:“說好的要與本王生死與共可是真的?”


    若虞一愣,剛想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她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掀開簾子,便看到一群子手裏拿著大刀往他們此處跑來。


    趙堇城反應賊快,拉著若虞就跳了車。


    那些人瞧見他們就跟餓狼撲食似的,二話沒說,扛著大刀就往他們這裏衝來,連說句廢話的時間都不留。


    作為此行的兩個男人,趙堇城與疾風自然是跑去幹架了。


    本來還想借著此亂看看若虞反應的趙堇城,一轉頭,卻瞧見那女人十分沒骨氣的,拉著暗香撒腿兒就跑,一點兒也沒帶猶豫的!


    趙堇城:“……”


    說好的生死與共呢?與共呢?共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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