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趙岷提醒過安玉容,讓她暫時莫要找安若虞的麻煩,本就對若虞恨之入骨的安玉容又怎麽可能會聽?當時的她一氣之下便讓珠兒去想法子整安若虞。


    但是,就在昨日,她聽說了城中難民之事兒,故而想借此機會讓安若虞顏麵盡失!


    她一早就從汪公公那兒打聽到了皇帝會讓安若虞去操辦布場施粥之事兒,於是,安玉容便想從這裏下手。


    為在旁更方便的看好戲,安玉容還特意的請旨要為難民之事兒出些力。


    她是丞相之女,更是老皇帝的兒媳,如此,老皇帝也是希望她能立些功勞的,當安玉容一提之時,老皇帝便直接準許了!


    今日也是她故意到這麽晚,為的,就是想瞧著安若虞出醜。


    若虞是不知曉為何安玉容會出現在這裏的,但是,她若是安心立功,安玉容在旁單純圍觀,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瞧了一眼安玉容的陣儀,再瞧了一眼她嘴角的笑容,若虞不傻,頓時便明白了安玉容的用意。


    當下彎著眸,麵若桃花般的走向前,屈膝對著安玉容行了個禮,她道:“瑞王妃。”


    這一行禮,在場的百姓可都瞧著呢。


    瞧著堂堂懷晉王妃對瑞王妃行禮,當下便有人議論了。


    “哎,這懷晉王妃與瑞王妃同為王妃,為何懷晉王妃要向瑞王妃行禮?再怎麽說懷晉王妃也算是瑞王妃堂嫂吧?如此……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有人帶頭這樣一提,當下周邊的百姓的議論聲更大了些。


    “你這話說得沒有錯,如此,莫不是瑞王妃太過野蠻,所以非得想擺架子?”


    “哎哎哎,對了,聽聞懷晉王妃曾經可是瑞王妃身邊的丫鬟呢,這懷晉王妃到現在還對瑞王妃低聲下氣的,莫不是害怕瑞王妃尋她麻煩?”


    “如此一說,瑞王妃太小肚雞腸了?”


    百餘之人百餘說辭。


    百姓們的議論聲可是一點兒也不小,在場的人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方才還風風光光出場的安玉容一下子麵兒上有些掛不住了,偏生為了偽裝她的好性子還不能與這些刁民計較!


    若虞在旁邊瞧著安玉容那副吞了蚊蟲的表情,眉眼更彎了些。


    雖然說安玉容才是趙岷的妻子,但如今這情況,趙岷可是一點兒也生氣不起來。


    瞧著安玉容臉上扯出的那副假笑,趙岷伸手虛扶了若虞一把:“堂嫂,早便與你說過,咱們如今也算得上是親戚關係,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見外?”


    若虞聞聲,微微頷首:“是奴婢的不妥!”


    竟然還自稱奴婢?


    趙岷聞聲,眉梢微動,但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瞧了一眼安玉容在旁邊那憤怒的樣子,趙岷微歎一聲,當下便道:“父皇吩咐本王做的事情,本王可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幹呢,既然這裏有娘子與堂嫂,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說罷,趙岷走到安玉容身邊,伸手拍了拍安玉容的手背:“娘子,那這裏就且交給你與堂嫂了!”


    安玉容聞聲,當下便應了下來:“王爺放心,妾身定當竭盡所能!”


    有安玉容這樣一句話,趙岷倒是放心了些,隻是……轉頭瞧了一眼那頭的安若虞,這女人倒是沒什麽反應,不知道何時,這女人竟然又跑到了難民堆裏頭去。


    眼角浮笑,趙岷嘴角微勾。


    安玉容在旁邊瞧著,忍不住擰了眉頭。


    而在不遠處的樹下,趙堇城板著一張臉瞧著這頭發生的事情。


    “心頭不舒服?”華桒一邊看著若虞那個方向,一邊問趙堇城。


    趙堇城聽到華桒這話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一轉頭,卻發現華桒目不轉睛的盯著安若虞那處。


    心頭就像是被一塊石頭堵著了似的,趙堇城冷笑一聲:“華桒是在說你自個兒?”


    對於趙堇城這話,華桒倒是並沒有否認,反倒是大方的點頭:“確實不太舒服啊!”


    趙堇城:“……”


    冷哼一聲,趙堇城甩了甩袖子便要離開。


    華桒是沒有想到趙堇城會這般的,但是轉而一想,他倒也是明白了,微微勾唇,華桒邁著步子追了上去:“你現在心情是否與我一樣?”


    趙堇城聞聲,當下冷笑問:“你這是在開玩笑?”


    粗魯的踢開了前頭擋著他路的小石子,趙堇城道:“你說的話倒是對了一半,再怎麽說吧,那女人都已為吾妻了,再怎麽說也應當在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是?”


    華桒聽到這話,當下便忍不住笑著搖頭。


    本來打算說些什麽的,但是轉而一想,還是選擇了沉默。


    沒有聽到身邊這人出聲兒,趙堇城悄悄的瞄了旁邊這人一眼,剛想開口問些什麽呢,沒想到華桒卻開口道:“做人啊,就是應當坦誠一點。”


    趙堇城一聽到這當下就不樂意了嘿,這個人是怎麽個意思?說他不夠坦誠?


    腳下的步子一頓,剛想與這人說些什麽呢,便聽到了旁邊這人道:“你若是有什麽想法,定要及時說出來,不然……一切都會晚的。”


    這話說得就跟他自己很有感觸的樣子。


    趙堇城倒是覺得,華桒離開的這三年經曆了很多事情,以至於人都變了!要是以前的華桒,壓根兒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停了步子,趙堇城轉身拍了拍華桒的肩膀,他滿臉認真地道:“華兄,去照照鏡子吧,你……真的變了。”


    這話說得還語重心長的。


    弄得華桒都有些理解不過來了。


    華桒正想與趙堇城再說些什麽,結果原本還在他身邊的人卻不知為何跑得比閃電還快,轉眼兒間,便沒了個人影!


    瞧了一眼空曠的四周,華桒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兒。


    而不遠處,天站著一個身著鵝黃衣裳的女子,瞧著華桒臉上的表情,目光又往那頭與難民說著話的若虞那處移。


    盯著若虞的一顰一笑,她握成拳的手緊攥著,盯著若虞的目光也沒有最先始的友善了。


    若虞正與一個難民說著自己布粥的時辰呢,便感覺自己後背一涼,總感覺怪怪的,就像是她腦袋要被人盯穿了似的,但是一轉頭往後頭看,卻好似沒有什麽人在瞧她,就連她一直討厭著的安玉容,這會兒都在盯著下人派發布粥。


    莫不是她太敏感了?


    微微的聳了聳肩,若虞繼續著自己的任務。


    其實,到現在若虞倒是有些後悔了,她目光所做的這事兒,哪裏當真如同趙堇城說的那般,隻需要她動動嘴皮子就成了的?這明明就是連力都出的好嗎?


    重歎一聲兒,若虞當真是覺得,自己這般辛苦還幫著趙堇城那廝掙麵子,若是那位爺不拿些獎勵慰問慰問一下若虞的話,那簡直就是說不過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當真能出一份力幫著這些難民,其實若虞倒還當真是覺得挺不錯的。


    雖然心頭是這樣想的,但是嘴皮子上還是不太願意承認!


    若虞這邊的事情也漸漸的步入了正軌,雖然安玉容會時不時尋一些話來刺激她,若虞聽到安玉容那些話後,也隻是禮貌性的對著她微笑,並沒有理會安玉容所說的話。


    而等到這些事情都結束之後,按理來講,若虞應當與安玉容一同去安排一下難民晚上入睡的地方。


    可是,安玉容卻尋了個由頭先回了府。


    若虞再怎麽說也是跟著安玉容一年多時間的人,安玉容到底是個什麽樣兒的人,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雖然知曉安玉容是故意的,但是若虞依舊是隻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再去關心多餘的安玉容。


    今日在外頭一天,安玉容的心情都不好。


    一回到瑞王府時,安玉容一想起今日若虞那般出風頭的樣子,心頭便十分的憤怒,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安玉容氣急,直接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桌上放著的白瓷茶具也掉在地上被摔了個粉碎!


    “珠兒!你瞧瞧,今日都怪你!”


    本來對於自家小姐的發火就已經很害怕的珠兒,一聽到自家主姐又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自己身上,珠兒嚇得連忙跪了下去。


    安玉容伸手一揮,原本在桌沿邊上的茶杯一下子“碰”地一聲兒落在了地上,直接劃破了珠兒白皙的手!


    珠兒被自家小姐這般的失控給嚇著了,當下整個人都往後頭縮了縮。


    安玉容瞧見珠兒如此,當下便冷笑了一聲兒:“瞧瞧,都是你出的什麽破主意,說是隻要那些難民起了哄,保證她所主持的粥棚全亂套!”


    本來幾日前安玉容便想讓珠兒從別的方麵下手,但是這婢女非得說,難民進城是最好下手的時候。


    她信以為然,便選擇了在今日動手,今日故意提前尋好了幾個起事兒的,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趙岷竟然幫安若虞那女人解了圍!不但如此,她今日還落得了個不尊嫂的名聲!而安若虞呢?又多得了個體恤百姓的名聲!


    趙想,安玉容趙是生氣,一生氣,安玉容便想揮鞭打珠兒。


    然而,她剛將鞭了拿出來打了一下空地練手,珠兒卻被嚇得連忙求饒道:“主子饒命,奴婢……奴婢還有一個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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