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岷本來就隻是給安玉容提個醒而已,但是,這話到安玉容的耳裏,卻是變了一個意思。


    那便是……那個女人又怎麽迷惑了瑞王?


    心頭雖是有氣,但是安玉容不是傻子,並不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現在臉上,當下溫順的應了下來,心頭卻是有一番盤算。


    趙岷不疑有他,微微頷首,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安玉容本來是想留人的,結果這話還未到嘴邊呢,原本在自己麵前的人卻已經沒了影兒。


    因著趙岷這般,安玉容心頭的氣大得很。


    憤怒的往凳子上一坐,安玉容伸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就連旁側站著的珠兒都被自家主子這反應給嚇了一跳!


    “主子……”


    聽到珠兒叫她的聲音,安玉容放在桌案上的手攥成了拳頭:“天堂有路她不走,偏生來搶閻王道。”


    轉頭,安玉容看向珠兒,“你說,她是不是活膩了?!”


    安玉容的目光有些淩厲,珠兒在旁側瞧見,都忍不住打了個抖。


    “主子,方才王爺不是說,讓您暫時莫要……”


    “你懂什麽!”拍桌而起,安玉容怒道:“一個一心想利用你的男人又怎麽可能會與你說實話?王爺雖是說讓我暫時不要為難她,但是,那女人不過是一個區區丫鬟而已,如今高坐懷晉王妃寶座,還不是全靠我在暗中扶持?可是,今日王爺卻因為那樣的一個女人讓我莫要為難,可見,在王爺心裏,我早已是蛇蠍之婦,如此,我還要聽麽?”


    說到底,趙岷是不了解女人的。


    本來自己隻是與安玉容交代這麽一句,可誰知安玉容會想成這般。


    安玉容這個人吧,就是太霸道了一些,別人有的東西,她一樣想有,而她的東西,別人也覬覦不得!


    安玉容對若虞有恨,而同時,她也擔心,趙岷會當真將心思放在安若虞的身上……


    思來想去,安玉容喚來珠兒,附在珠兒耳畔嘀咕了幾句。


    珠兒一聲,大驚失色:“主子,您當真要……這樣做?若是日後兩位王爺追究起來,那咱們絕對脫不了幹係!”


    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安玉容冷笑一聲:“城哥哥覺得有負於我,就算他知曉也不會拿我怎麽樣;而至於瑞王……他如今可是很需要爹爹的幫助的,就算知曉了又能將我如何?”


    自家小姐的後台強大,珠兒自然是知曉的,但是……方才主子所交代之事兒……還是有些不妥吧?


    正想再勸勸自家主子呢,結果這話才剛到喉嚨邊,小姐便直接道:“讓你去便去,再哆嗦的話,莫要怪我不顧主仆之情!”


    話都說得這般狠了,珠兒自然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若虞正在北苑裏頭喝著茶,思考著瑞王與安玉容現在的真實關係。


    正想著一半兒呢,誰知道趙堇城卻又在這個時候又來了北苑。


    不知為何,若虞覺得,自從這個人誠心打算護她之時,就特愛往北苑跑,隻要一歸府,他最先去的不是自己的院子,也不是後院別的女人的院子,而是她居住的北苑!


    起初的時候,若虞是覺得這人應當在防備著她,但這日子一久卻又覺得……


    也不能怪若虞會這樣想,畢竟趙堇城的反應也太那啥了一些,這人在北苑呆的這些天,就差晚上在北苑住了!


    “王爺今日無事?”生怕怠慢了這位爺,若虞連忙起身讓了坐。


    趙堇城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在若虞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瞧了一眼旁邊倒著的茶,趙堇城直接伸手拿起,一口爽飲!


    這位爺的模樣,就跟是八輩子沒飲過茶似的,那杯茶是若虞喝過的,她瞧見趙堇城端起來飲時便想開口阻止,可是……這話還沒到嘴邊,這位爺已經將茶給飲下肚了。


    趙堇城喝完之後,瞧著若虞那呆若木雞的表情覺得好笑:“你這是什麽表情?跟吞了隻蒼蠅似的。”


    嘴角微微一抽,若虞嘀咕一句:“跟吞蒼蠅差不多。”


    聲音很小,趙堇城雖是聽到了,但卻還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彎了彎眸子,若虞笑得跟微風中輕顫的桃花似的,她道:“沒說什麽,妾身隻是好奇,爺來此有何事找妾身。”


    一聽著這話,趙堇城心頭倒是有些不舒坦了,麵兒上卻笑得跟個沒事的人兒似的,他道:“沒事……本王便不能來此尋你了?”


    連忙搖頭,若虞道:“妾身並無此意。”


    趙堇城瞧著若虞這般,當下便冷笑了一聲兒,伸手將這女人拉至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他道:“近日京城恐有不安,你進出應當當心一些。”


    對於趙堇城這突然的關心,若虞愣了一下,這位爺又怎麽知道京城會不安?認真一想,若虞覺得自己蠢得藥石無靈了。


    趙堇城是什麽人啊,京城的動靜會有人比他更清楚?


    頷首應了下來,若虞道:“謝謝王爺關心。”


    這樣有禮客套的話,卻惹得趙堇城有些不爽。


    這樣的不爽,就連趙堇城自個兒都不知曉是為何,思量一會兒,趙堇城覺得不妥。


    也不知道為何,這女人今日沒有什麽話,趙堇城沉默著喝茶,若虞在思考著安玉容,不過瞬間,偌大的屋子靜了下來。


    若虞思事入神,所以屋子安靜了些也是無妨,但是,趙堇城卻是不爽了。


    自己又等了一會兒,這女人依舊無話,趙堇城壓製著怒火又道了一句:“你今日送趙岷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趙堇城這話將項目從自己的思緒裏拉了回來,看著趙堇城,若虞愣了一會兒,隨後便道:“王爺,您應當也是知曉府外有人在監視著咱們的吧?妾身方才在大廳那些胡扯的話,您以為瑞王會聽不出來?”


    瞧著趙堇城茶杯裏頭的茶空了,若虞順手幫他添了新茶。


    伸手端起若虞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趙堇城淡淡道:“這事兒本王自然知曉。”


    “既然您知曉,那就應當明白妾身為何會找瑞王坦白呀。”擔著手裏頭的帕子,若虞微勾了唇:“妾身明白外頭的那些人是瑞王的,而非是瑞王妃的人,但妾身故意將那些人說成瑞王妃的人,為的,就是想讓瑞王放寬心,可莫要因為猜透了那些人到底是誰的,而讓瑞王疑心更甚。”


    若虞也非是傻子,她明白,像這些人物的疑心病都不會輕,既然趙岷對她有所猜忌,她還不如順著趙岷對她的猜忌再重新改寫一下實情。如此一來,此言即便是假話,那也是足以能夠以假亂真的假話!


    身為成精的老狐狸的趙堇城又怎麽可能猜不到?


    這女人將原因都解釋了,趙堇城倒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是後來他又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華兄離開也有些時日了,先前與他一別便是三年,如今這一別,又不知曉是多久。”


    怎麽好好的又將話題扯到了華桒身上了?


    看了趙堇城一眼,若虞道:“瞧華先生的樣子應當也是一個有打算的人,王爺您就莫要多想了,不論時間多長,他早晚也會回來的不是?”


    這話說得……她就那般肯定那個人會回來?


    雖然聽到了這女人的回答,也更明白了這女確實是了解華桒的,但是他還是高興不起來。


    趙堇城的情緒不太對勁,若虞自然是察覺了。


    想著她見到華桒時,她那驚慌的樣子,加之華桒看她的表情……精明如趙堇城,這個人定然是早就看出了端倪,隻是……他並沒有逼問她而已!


    其實吧,華桒這個人的表情特別的好識,因為,這個人向來對誰都不上心的樣子,所以,隻要華桒多看了誰幾眼,便能準確的發現,他與對方的交情!


    “王爺,您今日與妾身說這般多,可是想問妾身與華先生之事?”


    若虞並沒有與趙堇城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大膽的問了趙堇城這麽一句。


    因為她倒是想明白了一點,既然趙堇城已經起了疑,那麽她又為何不做些事情,讓趙堇城平複他的疑心?


    而趙堇城則是意外的,他意外的是這女人竟然會這般老實的與他說這些,而且還那般的耿直,半點兒都不帶隱瞞的!


    但是,再怎麽說他好歹也是一個王爺,深受大宋百姓擁戴的英雄人物,即便是被人說穿了一切,他依舊要展現他該有的高傲,“本王問你這些做什麽?你那些事兒本王可沒興趣知道,不過……華兄是本王多年的至交好友,他這不聲不響的走了,本王做為他之好友,又怎能不了生關心一番?”


    這話說得,若虞聞聲嘴角便是一抽。


    雖然知曉趙堇城這話是因為麵子才說的,但是若虞還是打算說,看了趙堇城一眼,若虞問:“王爺可知妾身是哪裏人?”


    趙堇城聞聲,當下便擰了眉:“本王怎會知?”


    這女人一直是跟在安玉容身邊的,加之自己之前又未對這人上心,他又怎麽會打聽她是哪兒的人?他又不是閑得慌!


    瞧了趙堇城一眼,若虞拿起帕子掩唇一笑:“奴婢乃齊洲人士。”


    趙堇城聞聲,當下便是一愣,這女人……是齊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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