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能及時幫她擋掉方才的那一劍,估計是早就到了這裏,隻是一直沒有現身罷了。


    不然,怎麽可能會恰好在這關鍵時刻出現?


    雖然心頭有些不滿趙堇城的做法,但是,怎麽說現在自己的小命隻能寄托在這位大爺的身上了,如此,若虞自然是不會惹這位爺生氣的。


    嗬嗬幹笑了兩聲,若虞道:“妾身方才可是什麽都沒有說,定然是爺您幻聽了,妾身這般尊敬您,又怎麽會罵您呢?”


    說到這裏,若虞又十分認真且嚴肅的問了趙堇城一句:“在爺您的眼裏,妾身就是這樣沒規矩的女人麽?”


    趙堇城聽到若虞這話,當下冷笑了一聲兒,瞧見不遠處的刺客依舊鍥而不舍的前來行刺,順手一腳將地上落下的那把刀踢出去,正中刺客心髒。


    若虞瞧見當真是嚇掉了半條命的,方才那刺客是在她身後的,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而趙堇城方才那一舉若虞當時還當真是以為這人惱羞成怒了。


    不過好在都是虛驚一場。


    趙堇城瞧見麵前那臉色被嚇得慘白的女人,當下便冷笑了一聲:“本王還以為你是有多大能耐,現在一瞧,也不過爾爾。”


    難得在這種情況下若虞還能翻出一記白眼兒,嘴角微微一抽,若虞便道:“您這人當真是,在妾身麵前過過嘴上的幹癮當真那般重要?”


    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一片血腥,若虞本來就有些白的臉更加白得嚇人,一瞬間,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滿是屍骨的畫麵,那殷紅的血液灑滿了一地。


    這樣的畫麵刺痛了若虞的腦袋,忍不住抱著頭,痛苦的叫了一聲。


    趙堇城先是瞧見了這女人的異樣,先是以為這女人對這血腥場麵有些不適,但卻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瞧著自己麵前的女人抱著頭將自己縮成一團,莫名的,心頭就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了似的,趙堇城微微擰眉。


    走上前摸了一下這女人,但這女人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似的,往後一縮,倒在了地上,趙堇城聽到“咯”地一聲,腳骨被崴。


    彼時所有的刺客都被趙堇城帶來的人給拿下了,但是很多刺客當場便死了,隻剩下兩個活口。


    有一個受了重傷,正在昏迷,還有一個一瞧見被抓直接咬破了嘴裏含著的毒藥,當場斃命。


    趙堇城看了一眼四周,叫疾風先將唯一活著的刺客進行醫治,再將其口中的毒藥取出關至大牢,自己卻先行將若虞帶回了王府。


    暗香疏影並沒有什麽大礙,受了些驚嚇,緩了一會兒便好了。


    趙堇城瞧見若虞那害怕的模樣,整個人就跟入定了似的,本來想放這女人下來自己走,但細想一下今日這一出是因自己而起,於是,趙堇城沒忍心,還是老實的將人抱上了馬車,因著害怕在馬車上不穩,免不了磕磕碰碰,於是趙堇城直接將人抱在懷裏坐著,一刻都沒有鬆開過。


    兩個主子坐馬車,暗香疏影自然是跟著馬車走的。


    隻是,讓兩個丫頭意外的是,到王府時,王爺竟然親自將主子給抱了下來,那動作小心得,就像是懷裏抱了個稀世珍寶似的。


    暗香剛想說些什麽,疏影卻直接伸手拉了一下她,對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趙堇城將人抱回了北苑,剛想問這女人是不是心裏不舒服,結果他手還沒鬆開,這女人的手直接反手拉住了他,原本蒼白的臉上帶著的恐懼消失得一幹二淨。


    被溫柔灌滿的桃花眼彎得跟月牙兒似的,潔白的牙齒露出了標準的八顆,儼然笑得跟個大家閨秀似的問了趙堇城一句:“妾身方才的演技如何?王爺是不是都當真了啊?如此,是不是對王爺要破的案子十分有幫助?”


    趙堇城:“……”


    敢情這女人一路上都是裝出來的?


    趙堇城原本還帶著愧疚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心頭的不爽越加的濃烈,總有一種自己的真心被一隻沒有良心的狗給糟蹋了!


    當下趙堇城氣得直接將旁邊的茶壺給拍碎了,轉身帶著怒氣往外頭走,一句話都沒有留。


    暗香疏影剛想著兩位主子的關係緩和了一些,要不要幫主子們慶祝慶祝之類的。


    而就在兩丫頭討論得最激烈的時候,王爺卻不知為何,黑著臉帶著氣從主屋裏頭走了出來,那氣場冷得,就差沒有將“爺在生氣,生人勿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瞧著王爺離開了,兩丫頭連忙提著裙子進了主屋,一進去便瞧見王妃跟個人事兒的人似的,平靜的收拾著碎掉的茶壺。


    暗香上前直接搶過了若虞手上的壺渣:“主子,這些讓奴婢來收,當心劃破手。”


    瞧見暗香這緊張的樣子,若虞當下忍不住笑了一句:“這些我又不是沒有做過,你這般緊張做甚?”


    疏影直接將若虞扶到旁邊坐了下來,道:“您還是先歇著吧,對了王妃,回府時您與王爺都還好好的,方才是怎麽了,為何王爺會負氣而離?”


    聳了聳肩,若虞淡淡的道:“大人物麽,這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說到底王爺也太小氣了些,我不過就與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罷了,誰知道他會那般大的反應?”


    一聽到這話,疏影一下子便愣了,就連正收拾著茶壺渣的暗香,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


    “……主子,以後這玩笑,您還是少和王爺開一些。”


    這是來自暗香的提醒。


    疏影在聽到暗香這話的時候當下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若虞倒是不太明白,但聽著這話,就能感覺到趙堇城這是有故事的樣子。


    本來是想問怎麽回事來的,但是暗香疏影一致回答說對那事不太清楚,於是乎,若虞最終沒問出個所以然。


    但回想起宮門口的那些血腥,若虞的臉色還是變了變,額頭上都冒出了些細汗,疏影瞧見自家主子如此,當下便小聲的叫了一聲兒:“主子?”


    若虞強勾出一抹笑容,道:“沒事,興是我今日太累,休息一會兒便好,方才我腳崴傷了,去幫我尋個大夫吧!。”


    趙堇城一出府,便直接進了宮。


    但隻要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女人給擺弄了一道,心裏說什麽都是不舒服的。


    於是乎,今日的懷晉王是非一般的狠!


    進了宮,趙堇城直接去了天牢,今日懷晉王妃遇到刺客的事情現在在皇宮裏頭已經傳遍了,趙堇城這黑著臉來天牢,一瞧就應當是王妃受傷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疾風瞧見自家主子這般,當下也是愣了一下,心頭的想法也與其他人差不多,畢竟王妃當時的臉色著實難看,而王爺還護得很緊……


    “那刺客現在如何了?”


    一進天牢,趙堇城倒嚴肅著臉走到疾風的身邊,問了這麽一句。


    疾風聞聲先是愣了一下,隨之便拱手回答:“回主子,方才已讓大夫幫其包紮過傷口了,現在人已經醒了,醒了的時候發現嘴裏的毒藥被弄了出來,便想咬舌自盡。”


    一聽到這話,趙堇城當下便冷笑了一聲,“真是蠢,即便是咬了舌頭,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死去?不過這些人不愧是那人培養出來的死士,倒也是忠心。”


    一聽到這話,疾風當下也點了點頭,“您說得沒錯,所以奴才什麽法子都試了,就是從這人的嘴裏翹不出什麽東西來。”


    趙堇城聞聲,沉默片刻,隨後便道:“誰說證據一定是要問出來的?”


    這話聽得……怎麽那般可怕呢?


    疾風剛想問自家主子些什麽,自家主子卻突然問:“那人是否是有劍傷?”


    隱約記得,那個人被疾風刺了一劍。


    瞧見疾風點了頭,趙堇城便道:“你且讓人準備一些鹽水。”


    “鹽……水?”疾風聞聲一愣,轉頭看了一眼天牢裏頭被關著的刺客,莫名的對其產生了一抹同情。


    趙堇城讓人將牢房打開,看了一眼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刺客,一撩袍子便在其旁邊蹲了下來。


    瞧了一眼被包紮好的傷口依舊在流著血。


    嘖嘖了兩聲,趙堇城直搖頭:“這傷叫人看著還當真是觸目驚心啊!瞧瞧,這般嚴重。”


    微微勾了勾唇,趙堇城笑得一臉生畜無害的樣子:“本王聽聞鹽水可以消毒,不知道對你這傷可否管用。”


    話音一落,疾風便端著鹽水從外麵進來。


    趙堇城起身,直接接過那一盆鹽水。


    “你若是老實交代,本王大可以饒你一命,如若不然……給本王一個治愈你的機會可好?”


    這話問得溫柔,但是動作卻十分的粗暴。


    趙堇城將鹽水盆放在旁邊,直接將那刺客從地上拽了起來,原本被包好的傷口又扯裂了一些。


    那刺客倒是一個嘴硬的,不但沒有說,反倒是冷笑了一聲:“卑鄙!堂堂懷晉王,竟然也會用這麽卑鄙的手段,還真是可恥!”


    一聽到這話,趙堇城當下便笑道:“戰場上混的人,正義能有什麽好處?”


    這刺客將話說得這般正義,卻忘記了自己幹的是哪一行。


    趙堇城也不跟人廢話,直接拿起那盆鹽水,果斷往刺客身上一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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