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在無聊的時候,就會有無聊的念頭。跟隨著無聊的念頭,我又想到些無聊的事,雖然我稱之為無聊的事,但是這些事卻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裏,從未忘卻過。我想,既然無聊,我應該把這些事寫下來,說不定以後的某天我會看著這些無聊的文字來喚醒那個曾經的我。


    這些無聊的事,有的我是主角,有的不是;有的人還在,有的人已經不在了;有些是愛,有些是恨。


    首先,寫寫關於我的。


    一、關於我的事


    我想把這些事按照年齡段來寫。


    首先第一件事,這是我的母親告訴我的。我小時候,應該是很小的時候,估計剛會走路。有一次我家裏玩一個吹風機,不是用來吹頭發的那種,是北方人生火用的那種手搖式的吹風機。結果不小心打倒了,砸到了我的腳趾頭上,於是我嚎啕大哭,我的母親見狀很生氣,於是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她認為我太淘了。事情還沒有結束,如果就此收場我母親大概也不會記住這件事了,畢竟這種事常常發生。母親教訓完我後,自己去忙別的事,我跟在她屁股後溜達,結果我的母親一轉身,不偏不倚恰好又踩到了我受傷的腳趾頭,於是我又嚎啕大哭,於是我母親又劈頭蓋臉一頓揍,說我受傷了也不省事,活該挨揍。這是上次我的母親打電話時候告訴我的,她邊笑邊講,我也很高興的聽到了關於我的故事。


    我寫這件事並不是在講我的母親多麽的凶狠。我想她能記住這件事,是應為她後來又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腳,她雖然又次打了我,但是,疼的卻是她自己的心,所以她過了近20年還記得,也許這是她愛我的表達。


    第二件事,關於我和我的姥姥的故事。當我學會走路的時候,姥姥就來我們家來幫我的母親來照顧我。當然這件事情是我的姥姥告訴我的,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家租房子住,房東是我們的親戚,房東家也有一個男孩,比我小一歲,名字叫小陳子,因為他姓陳,到現在我已多年未見過他。那時候他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在整個院子裏,就隻有他這麽一個孩子可以和我玩樂,但是那時候他出生也沒多長時間,基本上就在家裏呆著,他的母親還在產後休養中,基本上閉門不出,我們家的人也很少去探訪。


    有一次我跑到了房東家裏找小陳子,房東很高興的把我抱到炕上,讓我和小陳子玩。我的姥姥發現我不見了,於是家裏家外到處找我,包括外邊的公廁,都沒有找到我,因為房東阿姨還在產後休養中,兩家已經很少接觸了,姥姥也從未想到我跑到了人家家裏。到處打聽的她,聽到鄰居們說,附近很不太平經常有偷孩子的人販子,這是真事,那個時候人販子確實很多。姥姥告訴我,她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說如果找不到我,她肯定會上吊尋死,她沒臉見我的母親。她告訴我的時候,包括表情、言語都說明了她確實是這麽想的。我當時心情很沉重,我頭一次感到一個調皮不懂事的孩子是那麽的可惡,如果我的姥姥為了這件事而出事的話,我做牛做馬一生都不得心裏的平和。當我離家出走,走到外邊的天地,走向家鄉的遠方,我依然掛念著我的姥姥,每次電話中她聽到我的聲音就會哭,我雖然不會哭,但我心裏比哭更難受,我都不敢和她講話。年紀大了,或許我的某次電話就會變成了最後的聲音,我是那麽的害怕哪天的到來,我總會因此抱怨這個世界,抱怨人生。事實是我如此的希望這個世界把她永遠的留住。我愛她老人家。


    第三件事,關於我和我父親。時間就像是永不停歇的齒輪,我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開始了住宿生活,學校離家裏有十多裏的路,隻有星期天能回家。第一次孤身在外,我從未像當時那麽的思念家人。又一次開學,我在家裏拚命的找借口不去學校,眼淚也忍不住的流,我的父親見狀說他送我去學校,我無招可出。父親帶我坐車去學校,車上人很多,隻有一個座位了。我父親便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身上背著母親裝的滿滿的書包,書包抱在懷裏。我心疼父親,怕他腿被我壓麻,於是我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我其實是相當於紮馬步了,當然我堅持不了多久,於是在我的父親腿上歇一會後繼續紮馬步。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有沒有發現我的秘密,但是我卻是那麽的心疼他,就像是他愛我那麽的愛他。到學校時候,我又不爭氣的流淚了,我當然不能在我的父親麵前流淚,我也是個男子漢,但是我是他的兒子,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前些時候,我給我父親打電話,他和我說起這件事,當然他依然不知道我紮馬步的事,他隻是說我當時出趟家門都要哭鼻子,我一口咬定,我沒有哭。我和我的父親,都記住了這件事,記住了我們之間的親情故事。我現在離家再也不會哭了,而且我再也不用坐到我父親的腿上了。假如某次上車發現隻有一個座位,我可以很男人的告訴他:“爸爸,你坐吧,我腿好。”


    關於我的事,我就寫這麽多吧,其實這都是關於他們的事,也都是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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