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高樓開始倒塌下來,鋼筋水泥的碎塊也飛散開來,這些速度極快的建築碎片隨時都有可能落到人群的頭上,不知何時起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包圍了這條街道。


    到處都是慌亂的人群,和父母走丟的孩童被遺棄在路邊無人問津,一些倒黴的家夥更是被擠倒在地,遭受無數人的踩踏,被壓死、被踩死、被殺害的屍體遍地都是,鮮血與火焰染紅了土地。


    心生歹意的暴徒手持匕首、消防斧、合金棒球棍之類的武器開始對自己的同類實施暴行,或是入室搶劫、或是報仇、甚至隻是單純在癲狂的情況下想要發泄獸欲的家夥也有。


    在災難麵前人類不僅沒有眾誌成城、團結一心,反而漠不關心、趁火打劫的人站大多數,一些人試圖靠呼喊恢複秩序,但起到的效果微乎甚微,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更多的人願意去做一個可恥的懦夫而非一個英雄。


    所謂的文明禮儀在這混亂的場麵下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當然這也不能苛責什麽,因為在那超越生死的大恐怖麵前,一般的人根本喪失了與其對抗的勇氣。


    城市外圍已經被自衛隊搭建起來的帶刺鐵絲網圍繞起來,不過就目前的結果來看隻能防止人群逃出去,對各種怪物根本起不到阻攔與限製作用,當然由臨時從各個地方抽調過來的自衛隊成員和警察的第二道防線將會把任何試圖翻越這道圍牆的生物擊斃。


    “快放我們出去!”


    “求求你們放我們出來吧,我們這有一個傷員,感覺撐不了多久了。”


    一位自衛隊的士官拿著喇叭呼喊著:“我們不能肯定你們身上是否潛藏有寄生物或者攜帶致命傳染病,甚至幹脆就是怪物偽裝,所以受災區內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裏,這是為其他國民負責,也是為大家負責!”


    “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吧,自衛隊和警察成立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保護民眾嗎?我們這裏還有不少傷員啊,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律師站了出來,他是難民們初步推選出來的交涉代表,他的態度無比的謙卑,之前見到的種種怪異現象和被怪獸擊落的戰鬥機都震撼了他的心靈,他可以肯定現在恐怕連內閣大臣們都被這裏發生的現象嚇到了,那麽麵對十有八九進入緊急戰備狀態的陸上自衛隊,再高高在上用“我是納稅人我是大噴子我噴你們政府人員無罪”的口吻無疑會碰壁,與之相對采用相對柔和委婉的語氣或許可以帶來些許轉機。


    那位長官一臉冷漠地看著隔離牆內的人群,仿佛看著一群死屍,隻要他們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他就會直接下令開槍,這些臨時抽調過來的精銳警察他也同樣擁有指揮權,違者軍法處置,所以他根本不害怕大規模的嘩變,除非這些人不想活了。


    他伸出手指著眼鏡男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隔離區內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是我們接到的最高指令。”


    就在這時,一架武裝直升機從隔離區飛了出來,直升機放下的軟梯上麵還有好幾個與軍人打扮毫不相幹的中年男人,那些自衛隊成員和負責協防的警察卻視而不見,士官一言不發,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樣,他們裝出一副完全看不見的嘴臉激起了人群的憤怒。


    一個人憤怒的喊道:“憑什麽!我們同樣是人啊,而且這樣不會將你們口中的病毒或是寄生物攜帶出去嗎?”


    他的話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頭,迅速激起周圍人群的憤怒,他們義憤填膺,或是拿起身邊的物件砸向那個長官,或是直接用手抓住圍欄準備冒死翻過去。


    長官看著暴動的人群,不得不在心理怒罵這些賤民的不懂事,但明麵上還是得語氣緩和的解釋起來:“直升機上有專門的醫療小組和檢測設備,我們需要優先拯救最有價值的人,大家放心好了,政府安排好的醫療隊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我們會挨個對大家進行隔離檢查,隻要通過檢查就可以離開隔離區了。”


    這時候石上身後的一位軍官開口了,他是陸上幕僚監部的一員,相當於曾經日本軍隊的參謀,他的話石上還是會聽一點的:


    “石上一佐(相當於日本以前的大佐),那些中國政府職員又來了,他們要求要在名古屋中部國際機場(名古屋距離東京很近,同樣沒有受到這次災難影響)降落多架飛機以接回滯留我國的中國旅客,他們就快要到我們負責的區域了,怎麽辦?”


    “勝田,無需緊張,隻是一些愚蠢的支那人罷了,真讓他們過來,那豈不是顯得我們很無能嗎?給我讓人把他們趕走,敢靠近就以他們是恐怖分子為由開槍,我聽上麵的人說,絕對不能讓隔離區內任何情報泄露出去,我們有理由強硬的拒絕他們!”石上笑了起來,他自認為那些中國外交部官員不敢跟英勇的日本軍人對抗。


    畢竟對方手無寸鐵的,難道還敢為一些平民硬闖重軍防衛的隔離區不成?


    他們自衛隊這幾十年來養精蓄銳(自以為的),積蓄了這麽多年的力量,這次肯定可以輕鬆鎮壓這次叛亂的。(日本官方將這次災難解釋為恐怖分子大規模使用生化武器襲擊造成的)


    他作為堂堂的陸上自衛隊最高指揮、幕僚長石上雄一郎(注:人物虛構)的長子,難道還沒有權利阻止他們來這裏嗎?日本可不是平民能輕鬆涉及高層的國家,而是一個被大財團和政治門閥壟斷的國家,在日本存在鳩山、麻生、安倍、小泉四大“首相世家”的說法,而這四個家族又跟日本大財閥有千絲萬縷的裙帶關係,甚至一些家族本身就是一個大財閥。


    除了鳩山、麻生、安倍、小泉這四大“首相世家”外,“議員世家”更是遍布日本。據統計,自民黨的300餘名議員中,屬於“直係世襲”的超過百人,占了三分之一。而且這些“世襲議員”囊括了自民黨大部分的重要高層職位。而如果不算直係,各種親屬連帶關係更是比比皆是。日本戰後的首相基本都出自這些世家,來自平民階層、依靠個人奮鬥而登頂者非常罕見,隻有寥寥數人而已。


    龐大的連帶關係網使得石上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事,因為這張巨大的關係網就是他最好的護身符,除非萬不得已的時候,誰又願意自斷手腳呢,總有人臆想中國社會是無比黑暗的,其他地方都是天堂,但他們其實想多了,在歐美和日本這些地方,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才是真正的可怕,隻手遮天,不過如此。


    在日本,人們認為針對女性的暴力並不是嚴重的社會問題,以至於這個所謂的發達國家的強奸法的修訂要追溯到1907年。更可笑的是,日本的強奸罪法定最低刑期短於盜竊罪。


    ……


    與此同時另一邊,蘇耀隨手砍倒了幾隻匍匐在地上的怪異屍體,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死去的人會再次爬起來,可能是被某種瘟疫或是邪惡法術影響了吧。


    當然重點不是這些屍體,而是這些屍體附近的改裝重型摩托車,他雖然有通用型機甲駕駛證、電磁彈射飛行器、小型宇宙飛船等多種載具的駕駛證,但這種重裝機車他還真沒開過,缺乏足夠的速度和防護性能,如果不是沒得選,他還真不想開這種東西。


    可惜現在路況複雜,因為碰撞、翻車而報廢的汽車殘骸嚴重影響道路通行,而且前不久周圍還出現了詭異白霧,他們必須盡快找到伊奈凜然後離開這片區域,起碼不能引起那邪神的注意。


    他把這些屍體身上的口袋翻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多把摩托車鑰匙,有了鑰匙,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多了。


    “頭兒,這東西怎麽開啊,唔,感覺有些複雜。”弗朗西斯看著麵前擁有噴著烈焰、骷髏、閃電、》等狂野噴漆;後麵數個超長噴氣口並排;閃爆雙眼的改裝車燈;車頭帶金屬尖刺的改裝摩托車,隻感覺這玩意和自己的審美格格不入。


    “這載具叫摩托車,也可以叫作機車,嗯,操作的話,先把鑰匙試一下吧,插入正確的鑰匙孔,然後往右擰,使鑰匙從off到on,然後把檔位調到這個檔,用腳踩下啟動裝置,同時右手往下擰動油門,左手抓緊離合器,用左腳踩動檔位控製器,看著檔位從0變成1,慢慢釋放左手抓緊的離合器,遇到轉彎或是緊急情況就按住這個減速。”


    “頭兒,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這不靠譜呢。”弗朗西斯聽蘇耀的解釋,隻感覺麵前的這玩意很危險,不過他還是按照蘇耀的指揮啟動了一台暗紅色的,上麵噴著烈火圖案的摩托車,這是他覺得這些摩托車中最好看的一輛了。


    “我也沒開過,這都是之前在網上搜索資料的時候順帶學習的,不過應該不要緊吧,如果出了什麽問題就跳車吧,以我們的身體素質,死不了,頂多受點皮肉傷,哦,戴上這個,保護頭部。”蘇耀並沒有在意這些摩托車的外觀,隨手找了一個手感不錯的黑色摩托車就騎了上去,然後把一個頭盔遞給弗朗西斯,自己也戴好了頭盔。


    “等等,野豬人團滅了,它們的死亡時間間隔不超過一秒,隻拖住了這麽短的時間嗎?我還以為能再拖個三、四分鍾的,算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就在這時,蘇耀察覺到了係統兵種的死亡,那些野豬人迅速團滅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必須再加快速度了。


    蘇耀和弗蘭西斯騎著重裝機車,帶著滾滾煙塵和轟鳴的咆哮衝進白霧內,那閃耀無比的車燈此時倒是物盡其用,起碼可以讓他們看得更清楚,當然,如果不小心閃瞎別人的眼睛那就非常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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