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旺在鐵證麵前,沒有話說了,但是他兒子張小全有話要說。


    張小全從井底爬上來後,抓住張德旺的領口,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質問他:“說,為什麽打死我媽?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即使被警察帶走,也要打死你!”


    張德旺流著眼淚說道:“你媽以前給你外公外婆他們匯點錢,我都沒有意見。可是有一天,她瞞著我匯了五千塊錢,這一下讓我憤怒了。那錢是我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她竟然都不跟我商量,就貼補給了她娘家蓋房子用。我知道後,跟她吵了起來,又因為喝了一點酒,拿起酒瓶就往她後腦勺猛砸。我不是故意的。”


    張小全鬆開了手,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張德旺也蹲到地上,失聲痛哭。


    張小全突然揮動巴掌,一個耳光扇到張德旺的臉上,張德旺也不躲閃,任他這一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臉上,發出清脆響亮的打臉聲。


    張小全還要打,劉震宇伸出鐵鉗一樣的手,製止了他,冷聲說道:“張小全,跪下給你父親磕幾個頭吧。我們要帶走你父親了。你父親殺了你媽,又殺了張翠鬆,這一走,他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你給你父親磕個頭,感謝一下他的養育之恩吧。五年前你沒了母親,我對此表示同情。五年後你又要失去父親了,我對此也隻能表示同情。雖然我不想你失去你父親,但是很遺憾,我是執法者,讓每一個凶手接受法律的製裁,是我的職責所在。你現在可以選擇讓我們帶走你的父親,然後將你母親的骸骨埋起來。也可以選擇對抗我們警方,阻止我們將你父親帶走。你盡快做一個選擇吧。如果你選擇讓我們帶走你父親,你就跪下,給你老爹磕幾個頭。”


    張小全痛哭著跪到地上,麵向張德旺,腦袋對著水井邊的水泥地麵,重重地磕起了頭,磕得很重,在深夜裏都能聽見“咚咚”的撞地聲。


    張德旺伸出被手銬束縛住的雙手,吃力的抱著張小全的腦袋,哭泣著阻止他繼續磕頭,讓他去將他媽的屍骨埋起來。


    張小全又痛哭的跪到那被衣服纏繞著的屍骨麵前,磕起了頭,撕心裂肺的哭著:“媽!媽!我替我爸向你賠罪了!你就原諒他吧!”


    聲音淒厲得讓劉震宇都不忍聽下去,但奇怪的是,劉震宇有一種感覺,這個院子裏陰森的氣息在漸漸地散去。


    張德旺不忍看到張小全悲痛欲絕的樣子,哭泣著對劉震宇哀求道:“劉所長,求求你,快點帶我去派出所吧!”


    曾經殺了人後為逃避罪行,外出躲避警方調查銷聲匿跡的凶手,現在竟痛哭哀求著警察將他盡快帶走。


    這是多麽荒唐諷刺的事!


    世間沒有後悔藥,醒悟時為時已晚。


    劉震宇看著張小全一個七尺男兒,跪地痛哭,心軟得都想放了張德旺。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他是執法者,隻能盡快帶走張德旺,盡量減少張小全心如刀割的時間。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他和武建軍押解著張德旺,在夜色中離開了張家村。


    警車駛離時,整個村落沉睡在微微的星光裏,白槐花的芳香無處不在。美夢中的村民,他們不會知道公安幹警為了守護他們的美夢,已經徹夜不眠地工作好多天了。


    回到派出所後,連夜對張德旺進行了審訊。


    張德旺對犯罪的事實供認不諱,交待了所有的犯罪經過。


    他失手打死老婆後,驚慌之下,將老婆扔下水井,想製造跳井自盡的假象,以便在兒子問起時,好敷衍兒子。又怕兒子知道他媽沒了後傷心,就一直不說,隻說和他媽吵了一架後,就找不到她的人了。


    為了掩蓋打死老婆的事實,他還故意到湖南攸縣老丈人家鬧事,說唐影樂拿了家裏五千塊錢後跑了,要求他們勸說唐影樂盡快返回張家村。


    他說的那五千塊錢是他老丈人拿了,自然不敢懷疑他打死了女兒,還向他保證隻要女兒與家裏聯係,就會讓她回去。


    為了不使老丈人懷疑,他每次外出考察項目時,都會以唐影樂的名義,給老丈人匯幾百塊錢,給他們造成一種錯覺,認為他們的女兒還活著,以便讓他們不要懷疑女兒已死,免得報警壞事。


    他老婆死後,他就成了單身漢。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女人是越來越饑渴。


    一般的女人他也看不上,不過每次看見張石柱的老婆錢小燕,那不胖不瘦的性感身段,還有那笑起來的樣子,都讓他想入非非。


    他常常想身為男人,如果能和這樣的一個美少婦親熱親熱,就是死了也值。


    錢小燕成了他性幻想的對象。


    張石柱想承包村裏的魚塘,多次來找他,他都沒搭理。


    村裏就這一個大魚墉,想承包的人太多了,沒有足夠的好處,他怎麽可能作主承包給張石柱?


    有天晚上,張石柱又來他家裏,想跟他談承包魚塘的事。他正好在喝酒,也拉上張石柱一起喝了幾杯。


    張石柱問他要怎樣才能承包到村裏的魚塘,他直接了當地對張石柱說,要想承包到魚塘,你就讓你老婆來跟我談,我沒有跟你說話的興趣。


    張石柱是個聰明人,聽明白了張德旺的暗示,還謙卑地笑著問他:“你跟我說話沒興趣,跟我老婆說話就有興趣了,對吧?”


    張德旺借著酒意,粗鄙地承認了他對錢小燕的垂涎之意:“那是當然的了,哪個男人對你老婆沒有興趣啊?咱們男人之間,不搞那些虛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對不對?你小子有福氣啊,找了一個好老婆。小燕是咱村裏的村花,你打聽打聽,村裏哪個男人不想上你老婆的?”


    張石柱對村裏的那些男人有點不屑:“有什麽福氣,到現在還沒給我生個孩子呢。女人長得怎麽樣,真的不重要。長得再好看,時間長了,幹久了也沒興趣了。”


    張德旺又喝了一杯酒,露骨地表達了他的意思:“你幹久了沒興趣了,可是我沒幹過,我有興趣啊!怎麽樣,什麽時候把你老婆給我幹幹,村裏的魚塘就是你的了。你要不行的話,就別再來找我談承包魚塘的事了。”


    張德旺之所以如此直接了當地當著張石柱的麵,提出來想玩弄一下他的老婆,就是想試探一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如果沒有,也好斷了張石柱承包魚塘的念想,讓他今後別再為魚塘的事來煩自己了。


    換了一個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估計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頭了。不過張石柱打不過他,他吃定了張石柱這個矮瘦的家夥。他身高一米八,張石柱一米七,比他矮小瘦弱太多,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張石柱太沒種了,被他如此羞辱,不但沒生氣,還跟他談起了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理想,張德旺也就跟他瞎扯起來:“你知道人類社會的最高理想是什麽嗎?”


    張石柱回答:“不就是是共-產共-妻嗎?”


    張德旺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你真聰明,答對了!人類社會的最高理想就是共-產共-妻。現在城裏已經有一部分人,率先實現了共產主義。據說他們搞了一個什麽換-妻俱樂部,知道換妻俱樂部是幹啥的嗎?就是像共享單車一樣,把他們自己的老婆拿出來共享的。我覺得共享單車太out了,共享單車是共產主義的最低級階段,共享老婆、共享情人才是共產主義的最高級階段。張石柱,什麽時候把小燕給我共享共享,我就做主把村裏的魚塘給你共享共享。我們一起向共產主義的最高理想邁進一小步。”


    他如此羞辱著張石柱,張石柱這個孬種不但沒有照著他的臉來一拳,還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個:“來,咱們為了早日實現共產主義的最高理想,幹杯!”


    正是張石柱如此沒種,促成了他和錢小燕成為情人關係的事實。


    官僚體係裏最底層的幹部,就這樣利用手中的職權,為自己謀得了垂涎已久的美色。


    他和錢小燕成為情人關係後,對錢小燕如癡如醉,沉迷在女色之中,不能自拔。


    錢小燕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想承包村裏的魚塘,沒問題,直接簽了承包合同,一簽就是五年。


    想要村裏最好的田地,沒有問題,把村裏旱澇保收的田地分給了她。


    想要財政補貼的困難補助,沒問題,每年他們家都是困難戶,市裏的重點扶貧對象。


    平日生活中,他隻要收到了好的禮物,都會轉贈給錢小燕,隻為了討她開心。


    在送給錢小燕的禮物當中,自然包含了那把殺人凶器。


    他送刀給錢小燕時,想法比較簡單,這是我的情人,送一把刀給她防身自衛。


    他在為錢小燕付出的同時,索取欲也越來越強烈,不但索愛頻繁,還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


    他對錢小燕提出了三不要求:不許和村裏的男人說話,不許和村裏的男人走得太近,不許和村裏的男人有親密接觸。


    他隻要看見錢小燕和村裏哪個男人有說有笑,就會莫名其妙的吃醋,莫名其妙的大發脾氣。


    可能是這個原因,後來錢小燕對他越來越冷淡,到最後幹脆不理他了。他再想和錢小燕發生關係,錢小燕直接拒絕。


    這讓他非常不開心,有一次酒醉之後,直接衝到錢小燕家裏,質問她為何不跟自己發生關係了。


    錢小燕說他幹涉了自己的自由。


    這條理由讓他非常懷疑,他覺得錢小燕和他斷絕情人關係,肯定是有了別的男人。


    於是他開始暗中觀察,看看錢小燕都和哪些男人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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