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在樓上空置的一間臥室裏,給劉震宇換上新的床單和被罩,劉震宇在此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微亮,便聽見窗外清脆的鳥鳴。在一片綠葉中,各種鳥兒歡快地叫著,和諧似樂章,聲音格外好聽。


    也許是心理作用吧,張清芳就睡在樓上隔壁的房間,被子就是昨晚她幫劉震宇鋪好的,還散發著一股清香,劉震宇睡得很是愜意。


    聽著窗外鳥聲和蛙聲一片,劉震宇仿佛置身在一個光明的世界,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農村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有幾畝田,便一輩子衣食無憂。沒有太大的壓力,每天種種菜,養養花,去田地裏拔拔草,聽聽鳥鳴聲,下河戲戲水,采采蓮,躺在船上睡一覺,這種日子快活得像神仙。


    如果能娶個農村的妹子,還真的不錯!休假的時候就下鄉,田園的風光比度假外出旅遊,要醉人得多。


    可是,誰又分得清,究竟是這田園的風光吸引了人,還是美麗的村姑迷醉了人?


    一想到張清芳昨晚臉透紅霞的美麗麵龐,劉震宇就暗想不知今後哪個小子,這麽有福氣,會成為她的丈夫?想想誰今後得到了她的愛,和她一起生活一輩子,可以經常回到這原野,來住一住,看一看,就讓劉震宇羨慕嫉妒恨來著。


    正胡思亂想著,忽聽樓上的大陽台上,有悅耳的吉他聲傳來。這曲聲似流水,在這清晨聽來,婉如仙樂,煞是好聽。


    在一段悠揚的吉他聲過後,便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清婉地唱起了歌,似乎是在自彈自唱。歌聲悠揚動聽,歌詞大意是:


    “那一日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募然聽見是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夜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已飛飛成仙


    不為來世隻為有你喜樂平安”


    這首歌劉震宇以前在電視上,聽降央卓瑪唱過,穿一身綠衣的降央卓瑪唱著這首歌,像下凡的仙女一般。降央卓瑪唱歌的確是唱得很好聽。此後劉震宇也聽過很多人唱這首歌,但還沒有聽見過誰唱得有降央卓瑪那麽好聽的。


    不過今天這首歌被一個女孩子顛覆了。


    這個女孩子以一種不帶凡塵的聲音,清清婉婉地唱出來,沒有降央卓瑪的技巧和商業氣息,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像是天上的流水淌下來,清澈純淨,沒有相思的憂傷,卻有相戀的甜蜜,和乘風飛越雲端的快樂,好聽極了。


    真沒想到,在這個河邊的農村,還有如此仙女,能讓他聽到如此美好的歌聲,讓他有一種仿佛身在仙界的感覺。


    劉震宇穿衣起床,走出臥室,來到陽台上,想看看是誰在唱歌。


    他來到陽台上,隻見是張清芳穿一襲潔白的衣裳,抱著一把明黃吉他,坐在陽台的東首,在晨曦中唱著歌。見到他出來,連忙把吉他收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宇哥,把你吵醒了嗎?”


    劉震宇連忙擺擺手,說道:“沒有,你唱得實在是太好聽了,所以我起來想看看是誰在唱歌,沒想到是你。”


    張清芳聽別人誇她歌唱得好聽,臉又紅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都不敢看劉震宇,低下頭不說話。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於是又抬起來,偷偷看了劉震宇一眼,見他正看著她微笑,又連忙低下頭。這一下連她那雪白的脖子都有點透紅了。


    劉震宇竟然有想親吻一下她脖子的荒唐衝動。但是他不能,並且還得把這種衝動掩飾起來,笑著問道:“妹子,你這是在練歌嗎?這首歌我聽過,不過你彈的吉他曲,我卻沒有聽過呀。這吉他曲,配上你的歌聲,真的是很好聽!”


    張清芳微微一笑,說道:“你當然沒有聽過啊,這吉他曲,是我自己配的。你要是能聽過,那才是怪事呢。”


    劉震宇訝然,“你還會編曲子?”


    張清芳點了點頭,“會一點吧,我爸以前在農村裏,經常唱戲,他教我譜曲的。我每天在農村裏呆著,除了看看書,我爸他們也不讓我幹什麽,覺得無聊,總得找點寄托吧。所以沒事的時候,就彈彈吉他,每天早上起來,練練歌,自娛自樂一下。”


    劉震宇問:“你歌唱得這麽好聽,讀書的時候,在班上應該是文藝委員吧。像你這麽大,現在應該正讀高中,怎麽沒有讀書了。”


    張清芳說道:“我在讀書啊。”


    劉震宇不解了,“你在讀書?那你怎麽沒去學校,天天呆在家裏?這樣也能讀書?”


    張清芳點了點頭,告訴劉震宇她雖然沒去學校,但在家裏學習,高考時還是會去參加的。安全中學的校長,以前是張家村小學的老校長,她爸爸就是老校長栽培起來,他們關係很好。所以她可以不用去學校上學,自己在家裏學習,學籍保留了,隻等今年高考時參加高考就行了。


    看張清芳這年紀,跟古香蓮的年紀差不多大,是應該讀高三了。想起了古香蓮,劉震宇暗道等安全基金注冊辦下來了,基金的第一筆錢,應該給這個可憐的高三女生,做為讀公安大學的學費。


    劉震宇又對張清芳有點好奇,“你為什麽不去學校讀書呢?自己在家裏自學,肯定不如在學校呀。”


    張清芳撥動了一下琴弦,歎了一口氣,這歎息聲在琴聲中聽來,也是如此悠揚,如此好聽。隻聽她歎息著說道:“我讀高一時吧,班裏有一個男生,像個流氓一樣,天天一下課,就跑到我的桌子前,跟我說些無聊透頂的話。尤其是上晚自習時,跑到我書桌前,還動不動想摸我的臉。他經常跟校外一些不三不四的男生一起,來學校敲詐學生,班上的男生都怕他,老師也不敢管他。我被他天天煩著,就不想讀書了,回來跟我爸說不讀了。我爸問我是怎麽回事,我跟他說了,他就讓我回來在家裏自己學習,到時直接參加高考就行了。能考上大學就考,考不上大學,就讓我跟我姐一樣,都去他的小學,也就是張家村小學教書吧。”


    劉震宇皺了皺眉毛,語氣蘊含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問張清芳:“你那同學叫什麽名字?”


    “叫張順河。”


    “張順河?也姓張?”


    “他姓張,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農村的,他是安全鎮上的人,他爸是安全鎮的副鎮長。”


    劉震宇點了點頭,對張清芳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安全中學上學了,我保證你的安全。”


    張清芳搖了搖頭,“不去,我就在家裏學習。看見張順河就惡心想吐。聽說我沒上學後,張順河把我的同桌給非禮了。我的同桌彭小麗長得也很好看,我不去上學了,他就騷擾她。我讓她別去上學了,她不聽,偏要上學,最後聽說被張順河上手了。彭小麗被張順河玩了後,有次到我們家來玩時,跟我說,如果我沒有走,還在學校讀書,被禍害的肯定就是我。”


    劉震宇問:“你說那個流氓同學禍害了你的同桌,如果你沒回家,禍害的可能就是你。這個禍害是什麽意思?”


    張清芳臉上露出一絲後怕,回答劉震宇的問話:“就是把我的那個同桌給強暴了。”


    劉震宇吃了一驚:“強暴了?還有這種事?一個高中男生,不太可能有膽子幹出強暴女生這種事吧?你說的是真的嗎?”


    張清芳點了點頭,“我那同桌跟我說的。她說有一天晚上,她下晚自習後,回宿舍時,這個畜生躲在路邊,將她拉到學校的足球場上,霸王硬上弓,強暴了她。”


    “你的這個同桌,有沒有到派出所報案?”


    “報了案啊,不過有什麽用呢?一開始派出所是來人去學校,把那張順河抓到派出所。不過關了半天沒到,就把人放了。”


    “為什麽這麽快就放了?”


    “聽我那同學說,派出所的人,也把她帶到派出所裏,調查事情的經過。然後有個穿警服的跟她說,他是派出所的所長錢大有,張順河承認你們之間的確發生了關係,但不是強暴,而是你們兩個在玩朋友,你是自願的。你告張順河強暴你的事,這個得有證據。他強暴你,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他強暴你了嗎?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沒有權力抓人。我那同桌哪有什麽證據啊?就說她沒有證據。於是錢大有二話沒說,直接就把張順河給放了。”


    劉震宇聽罷,怒火上衝,問道:“你那同學難道就沒鬧嗎?可以去上訪啊!”


    “她哪裏敢鬧啊!那個畜生一從派出所出來,就威脅她說不準再告,也不準去上訪,不然就殺她全家。她膽小,就忍氣吞聲,沒敢再告了。”


    “這麽隱密的事,她怎麽告訴你了?”


    “是後來她到我家裏來玩,告訴我說這個畜生經常問我的情況,並且還告訴她說,如果我還在讀書,那麽他要強暴的對象,就是我而不是她了。可惜我沒在學校讀書了,所以她非常不幸,成了我的替罪羊。”


    劉震宇又問:“你剛剛說你那個被他強暴的同桌叫什麽名字來著?她還在讀書嗎?”


    “在讀書啊。她叫彭小麗。聽她說張順河這個禽獸現在不找她了,可能這個禽獸玩弄她已經玩膩了,現在又有了新的獵物了。所以她現在還算清靜。她隻想盡快高考,好早點遠離這一坨屎。”


    屎這麽粗魯的字眼,從一個白衣似雪的美麗女孩口中說出,可見這個男生是多麽垃圾。


    劉震宇一張原來晴朗的臉,現在陰沉得可怕,仿佛隨時有可能暴發。


    張清芳看得有點害怕,以為說錯了話,低頭拂著琴弦,不再說話。


    劉震宇不好再說什麽,隻讓張清芳繼續練歌,自己下樓去,準備去農村野外四處走一走。張校長和張秀芳已經去小學了,校長夫人已經煮好了麵,邀請他洗漱後用早餐,他說是出去晨練一會,再回來吃,獨自出門去。


    他一個人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看著路邊無名的野花帶著晨露,在朝陽下格外燦爛,很是美麗。


    稻田裏的嫩苗碧油油的,散發出無限生機。但他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他慢跑到河邊,又慢跑了回來,想著剛才張清芳說的事情,嘴裏喃喃地說道:“張順河,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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