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察詢問張翠花時,她非常緊張,局促不安。這更加重警方對她的懷疑。


    她也知道警察懷疑她了,就更加不安,連連說道:“我怎麽可能害我弟弟?我真沒有,我如果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害了我弟弟,我肯定會跟他拚命。”


    其他民警對張翠花的話根本就不信,幾乎都在想:如果跟你沒有關係,你能夠精準帶警察找到你弟弟的屍體?鬼魂托夢?別跟我鬼扯了吧。不過大家都這樣想,卻沒有民警說出來。


    張翠花雖然是鄉下女人,但也不是傻子,看見民警們的這種神情,哪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又沒法證明自己準確找到屍體,的確是因為弟弟托夢,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劉震宇安撫著她,說道:“別緊張,我們不是懷疑你,而是想了解一下你老公的情況。聽說你老公經常打你,然後你弟弟帶人教訓了你老公,然後你老公對你弟弟懷恨在心?”


    張翠花點了點頭,垂淚不語,顯然這個女人也知道家醜不外揚,不太想說家庭暴力的事。


    “你老公為什麽經常打你?”武建軍卻並不想放過她。


    張翠花猶豫著不想說。


    武建軍加重了語氣,說道:“張翠花,我們現在是為了抓到殺害你弟弟的殺人凶手。現在包括你,還有你的丈夫,都屬於我們的調查對象。我希望你如實交待我們的問題,讓我們搞清楚你弟弟和你老公之間的仇恨根源,讓我們確定你老公是否有殺人動機。這有利於我們破案。”


    張翠花想了半天,終於道出了實情。原來她跟她的老公曾祥友結婚時,他老公發現她不是處女了,心裏不爽,就經常喝酒,喝醉了就會打她一頓。


    這個回答令一眾民警都搖頭歎息,不知道說什麽好。


    經濟開放後,性也跟著開放了,城裏人結婚時,基本上都沒有處女了,所以不怎麽在乎。但是農村人的觀念不一樣,他們還是很在乎的。他們都希望自己的老婆,一生中隻有自己一個男人。


    一旁負責筆錄的鄭天民,非常八卦地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不是處女的?是跟誰?你老公知道嗎?”


    張翠花反問:“這個跟案子有關嗎?”


    鄭天民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有關。”


    “讀初中的時候吧,跟我們村裏的張石柱。那個時候小,不懂事,就覺得很新鮮,有次和他一起去放牛,就在我們村裏的玉米地裏,嚐試了一下。但是我們是同一個村的,都姓張,血緣關係也比較近,不可能結婚的。所以後來就嫁到外村了。我老公問過我,是誰和我發生過關係,我沒跟他說,所以他不知道我跟我們村裏的張石柱發生過關係。他隻知道我在跟他結婚之前,跟別人做過,但不知道是誰。如果知道,他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劉震宇點了點頭,追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老公敢殺人?”


    張翠花有點緊張地回答:“他經常打我,就是為了讓我說出他是誰,他說他要殺了他。他說他不想讓我曾經的男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希望你們能保密,不要讓我老公知道。”


    “放心,凡是涉及到個人隱私,隻要與案件沒有必然性,我們都會為相關人員保密。”劉震宇答應了張翠花的請求,這才令這個女人鬆了一口氣。


    “再說說你老公打了你後,你弟弟為你報仇,也帶人去你家打了你老公。你老公挨打後,有什麽反應?”劉震宇繼續詢問著。


    張翠花說道:“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也沒聽他說過要報複翠鬆。他也知道打我不對,我弟弟為我出氣,也是應該的。所以他沒有特別怨恨翠鬆吧。”


    武建軍對她說:“你再好好想想。你老公經常對你說要殺了你婚前的情人,不可能你弟弟打了他,他連報複的心都沒有吧?”


    張翠花想了想,說道:“翠鬆不見了後,我家裏的一把尖刀突然不見了。可是這些天來,我老公一直都在家,哪裏也沒去呀,不可能會跑到我們村,去殺翠鬆。所以我相信翠鬆的遇害,跟我老公應該沒有關係。”


    武建軍聽說她家裏的一把刀不見了,眼睛一亮,說道:“跟你老公有沒有關係,我們調查清楚情況後,會作出客觀公正的判斷。你大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說你弟弟失蹤後,你家裏的一把尖刀不見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是一把什麽樣的尖刀?”


    “我弟弟失蹤幾天後,我們都急瘋了。我爹經常去派出所求立案,我跟我老公說了我們都報了警,家裏那把刀就突然不見了。我老公以前是殺豬的,那把刀是他以前用來殺豬的,平時不殺豬時,就放在家裏的廚房收著。這些天我沒有看見這把刀了。”


    在場的民警互相看了看,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興奮的眼神。看來大家一致懷疑張翠花的老公曾祥友了。


    現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曾祥友。先是他老婆領著警察,找到被害人屍體。然後是被害人死後,他放在家裏的殺豬刀,突然不見了。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曾祥友一下子從普通懷疑對象,升級成為重點嫌疑人了。


    送走張翠花後,劉震宇和武建軍商議後決定,由鄭天民帶李秀玲和李德海,立即去一趟曾祥友家,調查情況。


    鄭天民等人立即出發,坐船渡過張村湖,去到下河村,傳喚曾祥友。曾祥友的答複和張翠花的回答一致,在上個月二十九號那天晚上,他和老婆都在家中。問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回答。


    鄭天民訊問道:“你們家裏的那把殺豬刀呢?怎麽在張翠鬆被殺後,這把殺豬刀就不見了?”


    “我聽我老婆說她弟弟不見了,後來又聽說是被人殺了,我怕我老婆懷疑是我幹的,所以就把家裏的殺豬刀藏起來了。”曾祥友如是回答。


    “把殺豬刀拿出來,交給我們帶回去檢驗。”


    鄭天民勒令曾祥友交出殺豬刀,並讓他在詢問筆錄上簽字畫押,然後帶著殺豬刀,渡河返回張家村,向劉震宇匯報了相關情況。


    派出所裏的民警們聚在一起,看了詢問筆錄後,孫民華搖了搖頭,說:“他們是一家人,他父母做的證詞,可信度不高。包括張翠花的證詞,都不能用來作出結論。”


    王顯貴點了點頭,將那把又長又尖的殺豬刀,拿到眼前反複觀看,說道:“我同意孫民華的觀點。不過這把殺豬刀拿在手上,似乎砍人更順手一點。刀身上看不到血跡,洗得很幹淨啊。”


    鄭天民反駁王顯貴道:“誰說這把刀拿在手上,隻能用來砍人了?你知道怎麽殺豬的嗎?就是拿著這種刀子,往豬脖子上捅進去,然後豬血放光。整頭豬上,就這一個口子。張翠鬆胸口被人一刀捅進去,這個持刀行凶的人,要有很大的力氣才行。我看曾祥友殺豬出身,具備殺人的動機,也有殺人的能力。”


    王顯貴搖了搖頭,駁斥鄭天民是主觀推測,沒有證據,太過武斷。鄭天民說你客觀,那有什麽發現,說來聽聽?


    武建軍擺手終止了他們的爭論,說道:“宇哥,要不把殺豬刀送到市刑警隊,請鑒定科的同誌幫忙檢驗一下,看看上麵是否有血跡殘留。”


    劉震宇點了點頭,給杜月月打了一個電話,將這邊的情況通報了一下,杜月月那邊讓他派人將刀具連夜送過來,進行檢驗。


    劉震宇命人將殺豬刀裝入證物袋,連同從養殖場張石柱寢室床頭搜出來的那把匕首,一起讓武建軍送去市刑警隊,進行檢驗。


    安排完工作後,天色已經黃昏。


    昨夜民警們沒有在張翠鬆家裏住,今天劉震宇自然也不好要求他們為了辦案,睡在一下死人家裏。時候也不早了,就讓他們驅車回安全鎮。他自己則留了下來,想跟村民們在一起呆幾天,了解一下鄉土情況,也算是走上領導崗位的一次調研。


    張家村小學的張校長得知劉震宇沒有回家,親自來請他去家中吃飯,說是感謝新所長讓他愛人從牢裏回了家。


    劉震宇暗想和張校長他們吃頓飯,多和鄉下這些知識份子交流,沒有壞處,便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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