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得派出所大院,直奔副所長辦公室。


    還沒進門,便聽見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嚷道:“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把你抓起來了!”


    定睛看去,是一個農村婦女,在副所長辦公室,似在求人辦什麽事。


    那個讓她快走,再不走就要把她抓起來的,應該就是安全鎮派出所副所長童偉了。


    劉震宇最煩的就是這種狐假虎威的官僚,動不動就對老百姓說把你抓起來的話,臉當即就沉了下來。


    杜月月也是俏臉一寒,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進去了。


    三人就停在門口,要看看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個被驅趕的婦女,哀求著對童偉說道:“童所長,求求你,派民警去看看吧,說不定真能找到我弟弟呢!我求求你了!”


    童偉正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著一張報紙,在漫不經心地瀏覽著。


    他也看到門口站著的劉震宇三人,不過沒有在意,而是一臉厭惡的樣子,對那位農村婦女說道:“你不要再來煩我好不好?你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弟弟被人殺了,還夢見自己弟弟告訴你屍體藏在哪裏,就來叫我們派出所派人去給你找?你這不是荒唐嘛!你以為你是市長啊?你當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啊?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做夢夢見自己被人追殺,就要派出所派人保護,那不是亂套了嘛!退一萬步說,即使你弟弟真被人害了,這農村那麽大,屍體隨便一藏,根本找不到。找不到屍體怎麽立案?快走快走,不要再來發神經了啊!小李,快把她帶出去,讓她不要再來煩我了!”


    旁邊的一個年輕女民警,應該就是派出所裏唯一的女警李秀玲,上前對這婦女輕聲細語地說道:“張大姐,您看要不這樣,您先回去,如果有您弟弟的消息了,我立即通知您,您看可好?”


    這位農村婦女幾乎絕望了,繞過這個年輕的女警,一把跪到了童偉的辦公桌前,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哀求道:“童所長,我求求你了!幫我去找找我的弟弟,求求你了!”


    劉震宇在門外,聽見李秀玲喊這位農村婦女“張大姐”,此前又聽見童偉說她夢見弟弟被殺,心裏不由一震,邁步進入童偉的辦公室,對那個女警招了招手,說道:“李秀玲,你過來一下。”


    杜月月和武建軍見劉震宇走進了辦公室,便也跟著走了進來。


    他們三人今天是來任職的,因此沒有著便裝,穿的是衣著鮮明的警服。


    李秀玲聽劉震宇喊她,過來有點納悶地問:“請問您是哪個單位的?怎麽知道我叫李秀玲?您叫我過來有事嗎?”


    劉震宇對這位剛剛溫柔對待老百姓的女警頗有好感,對她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位跪到童偉辦公桌前的村婦,說道:“我為什麽知道你叫李秀玲,這個等下再告訴你。你先跟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李秀玲說道:“這位是下河村的婦女張翠花,前天來派出所,說自己做了一個怪夢,夢見她弟弟告訴她說自己被人害了,屍體被人沉到了河裏。於是她就來到派出所報案,前天,昨天,今天,她都來派出所,纏著童所長立案,童所長都拿她沒轍了。”


    李秀玲說到這裏時,那邊辦公桌前的童偉,神情倨傲地對這位農村婦女說道:“你快點起來,沒見我辦公室來了客人嗎?你如果愛跪著,你就跪在那裏吧!反正你這個荒唐的請求,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派出所不能答應。派出所花著國家的錢,我個人沒有權力利用國家的錢,為你辦這麽荒唐的事情。即使你天天來我辦公室跪著,我也不會答應你!”


    他說完也不理張翠花了,自顧自地看著報紙。


    杜月月氣得衝上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張翠花,對她說道:“大姐,這種垃圾,不值得您對她下跪!您有什麽事,跟我說,我替您作主!不要再求這個垃圾,今後也不要輕易跟任何人下跪!”


    坐在辦公桌前看報紙的童偉,聽見有人居然敢在他辦公室,罵他是垃圾,不由怒火冒起,一拍桌子,喝問:“你是哪裏來的?警銜比我高,就可以隨便罵人嗎?你剛剛罵我什麽?有種再罵一遍!”


    杜月月鳳目噴火,扶著張翠花往室外走,扭頭又罵了童偉一句:“我罵你是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一旁的劉震宇聽了,都差點笑出來,這真是重要的話,要說三遍啊。


    童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向門外走去的杜月月,喝道:“你給我站住!你是哪個單位的,我要投訴你!”


    還別說,他官威一抖,還真有幾分威風,李秀玲被嚇得顫了一顫。


    劉震宇上前,麵無表情地望著童偉,說道:“童偉是吧?”


    童偉沒好氣地說道:“我是童偉,你哪個單位的?”


    劉震宇冷笑一聲,說道:“我是新來的所長劉震宇。從今天開始,你不再履行派出所副所長的職責,你被免職了。”


    童偉聽說是新任所長到了,暗罵自己糊塗,怎麽連今天新任所長要上任都忘了,都是張翠花這個蠢女人害的。


    不過這新所長一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要將自己就地免職,這讓他惱羞成怒。


    不給這新來的所長一點顏色瞧瞧,他還以為他一來,這一畝三分地就成他的了。


    童偉心想既然你要免我的職,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了,因此色厲內荏地叫道:“新來的所長?尼瑪的你腦袋進水了吧?你是所長,我是副所長,我們都是分局任命的,你有什麽資格免我的職?你的辦公室在隔壁,我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敢罵你的上司尼瑪的腦袋進水了?”


    劉震宇上前就是一耳光,甩在童偉的臉上,清脆又響亮。


    童偉大怒,要掏腰間的手槍還擊,劉震宇閃電般出手,將他的槍支收繳。


    一旁的武建軍也沒閑著,飛身上前,將童偉的雙手扭至腰後,對他喝道:“你給我老實點!下級見了上級,立正不會嗎?”


    武建軍這話,讓劉震宇差點暗笑出來。


    這家夥是個小官迷啊,才來當領導,就有了下級見到上級要立正的要求了。


    看來自己當初帶他下來,這個決定非常明智。


    童偉還要反抗,劉震宇拳頭如同旋風一般,向他的身上招呼過去。


    在格鬥方麵,普通民警和刑警的區別,就相當於業餘級別和專業級別之間的差距。


    他們打得童偉意誌崩潰,連聲告饒,劉震宇方才罷手。


    打完後,劉震宇問道:“我有沒有資格免你的職?”


    童偉恨恨地說道:“我要投訴你!”


    劉震宇又是一拳,狠狠揍在童偉的肚子上,問道:“你耳朵長毛了吧?沒聽清楚我問你的話嗎?我再問你一遍,我有沒有資格免你的職?”


    這個剛剛把農村婦女張翠**得快要哭出來的副所長,現在自己幾乎要哭出來了,說道:“你有資格免我的職。”


    “很好,剛剛老百姓跪在你麵前,你卻在看報紙的那一幕,我已經用手機拍下來了。如果你不想脫下警服的話,就自己向分局遞交辭職報告,申請調離。你可以申請去其它派出所,繼續當你的副所長,但千萬別在安全鎮派出所呆了。我這裏不需要當官的,隻需要為人民服務的。如果你不打辭職報告,局裏會很快下一份你的處分決定,那時你不僅是要免職,還要脫下警服了。你自己選擇吧!”


    劉震宇說完,拍了拍剛剛揍過童偉的手,仿佛嫌童偉髒了他的手一般,對武建軍說道:“走,我們去隔壁辦公室,問問張翠花是怎麽回事。這家夥穿著警服,代表的就是國家。既然老百姓剛剛向他下跪了,就是向國家下跪了。我們要替老百姓作主,不能讓老百姓白下跪。”


    武建軍將童偉推開,也學劉震宇一樣拍了拍手,跟著他走出去,笑道:“新上任的派出所所長,將副所長就地免職,並且還將他暴打一頓,這估計是中國公安史上,最戲劇性的上任儀式了。”


    “身為人民公仆,老百姓都對他下跪了,他卻對老百姓的正當訴求無動於衷,還坐在那裏喝茶看報紙。這種垃圾,不知道怎麽爬上官位的。我不打他,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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